安靜的圖書室內，零星幾個年長的老人正在翻閱書籍，戈登憑借著警察的身份上前交涉談話，打聽康斯坦丁的蹤跡。

只有一個白發蒼蒼的枯瘦老人提供模糊的線索，他說：“對，我記得他，他應該大概在那邊的位置待過。”

他的手指指向B區的角落。

面對著汗牛充棟的藏書，戈登眉頭緊皺：“看來接下來我們的工作會非常辛苦。”

羅易淡定地說：“不用擔心，對于一個每天抽三十根煙的人，癌癥是最不明顯的結果。”

“什么意思？”

“即便不需要獵犬我也可以聞到他濃厚的煙味。絲卡香煙的味道會指引我們找到他。”

戈登無奈道：“都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你居然還能聞到，局里的警犬遇到對手了。我怎么聞不到，可能你身上也有明顯的煙味蓋住了。”

羅易苦笑，這大概就是臭味相投吧。

其實他也只是能根據味道把范圍鎖定在某條書架間的過道中。

顯然康斯坦丁在這里呆了很久，地上還有些煙灰印證羅易的感覺是對的，那個家伙忽略圖書館的禁煙標志躲在這里偷偷吞云吐霧。

如果布魯斯在這里的話，憑借他的高科技設備可以很容易地分析計算出康斯坦丁的足跡吧。

接下來的事情是無法避免的苦活，羅伊和戈登分別排查這書架上的每一本書。

翻閱紙張的聲音此起彼伏，他們一絲不茍地搜尋著任何可能的蛛絲馬跡。

戈登忽然驚喜地說：“找到了，是這本但丁的《神曲》，這個惡魔的陣法和酒館里的一樣。”

他將書籍展開給羅易看，上面的魔法陣和他手機里拍照保存的照片上的魔法陣別無二致。

兩人翻閱《神曲》，上面述說著天堂、地獄的故事。

戈登疑惑地說：“但丁是中世紀的詩人，真實存在的人。這本名為神曲的書籍是他作品，也只是描述主角從地獄穿過境界山見到上帝，完成罪惡的救贖的故事。”

“這不是什么罕見的神學書籍，而是文學作品，里面是對人性和宗教的反思。我想不通怎么會和惡魔扯上關系。”

羅易摸著泛黃的書頁說：“這不是出版社發行的書籍，也許這是第一本神曲，也就是由但丁親筆記錄的。你仔細看看這本書有什么不同。”

戈登捧起書籍端詳，手指輕撫書籍的背脊，剛剛粗略地翻閱還不覺得，這本書明顯有些年頭了。

“他的封面用的是黑山羊的羊皮剃了毛曬干后剪裁做成的，紙張不是靠裝訂或者膠水黏合，而是用細密的絲線穿過每一張紙縫合在一起。”

這種技術現在已經被更方便的機械工藝取代，可是在以前非常常用，巧手的工匠甚至能夠做到細線隱藏不見。

戈登反駁道：“幾百年前的書不可能保存得那么完好，哪怕把它用特殊的工藝保存，幾百年的光陰也足夠空氣把它氧化成泥土。”

羅易搖頭：“如果只是科技的話當然做不到，可是再加上魔法呢？我前些天就收集到一些古董，其中一塊諾亞方舟的甲板按理來說現在應該是土壤的養分。現在我們面對的是超自然的敵人，不能再用以前科學的思維想問題了。”

戈登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辦案思路，但他很快強迫自己適應這一切，比起人類瘋子的裝神弄鬼，這些也沒有不好理解。

讀完這本神曲，羅易有一個猜想，或許這并不是臆想的詩歌，但丁可能真的見過惡魔，這也是他能夠把惡魔和地獄寫得栩栩如生的原因，他真的經歷過。

那個魔法陣出自于書中的煉獄，在煉獄中有七原罪來自人類，分別是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欲。

根據教義的理論，這些罪惡都是非愛的，而犯下這些罪的人類會遭受到懲罰，靈氣也會受損。

看著插畫中在煉獄中掙扎著的罪人，戈登說：“那個魔法陣是用來召喚七原罪的惡魔，可是召喚惡魔是為了什么呢？”

羅易陷入沉思：“不，應該問為什么是哥譚呢？”

因為這里是蝙蝠俠的巢穴？

還是因為康斯坦丁來到這里？

戈登說：“因為這里是哥譚，犯罪者的天堂，這里的原罪可不止七種。”

羅易恍然大悟：“哥譚市是惡魔的道場，如果有哪個地方適合七宗罪惡魔誕生的話無疑就是這里了。”

“...七宗罪...戈登警長，我們需要查一查自從康斯坦丁出現之后發生的罪案，那些還沒有被破解的。”

召喚惡魔可不是單純畫個魔法陣那么簡單，特別是七原罪這種高層次的。

獻祭，有人獻祭七種罪惡作為代價召喚七原罪惡魔。

戈登也明白羅易的意思，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跟著罪案走，與其跟在康斯坦丁的身后，不如從源頭入手。

他說：“我明白，我現在就立刻聯系局里的伙計把這段時間所有的案子整理出來。你打算重新回到警察局里嗎？我現在就可以復原你的警察身份。”

羅易擺擺手，無謂地說：“我不回去，也不需要恢復我的身份。脫離警局之后，我能做的反而更多，至于警察的身份只是象征罷了。”

戈登看著羅易仿佛對這一切都無所謂的態度，只是默默地點頭。

......

呼，呼，呼。

昏暗的后巷中燃起一絲橘黃色的火光，康斯坦丁大口地喘氣。

香煙被點燃后他猛吸一口，而后劇烈地咳嗽，漸漸地，他痛苦而折磨地蜷縮在角落。

他自嘲道：“沒想到居然是來頭不小的家伙，只是逃跑就讓我付出不少代價。”

過度使用魔法力量的他感覺到虛弱，魔法不是萬用的工具，而是一種需要付出代價才可以獲得的力量。

他緩緩起身，感覺身體好些了就往暗巷外的光亮走去，“該死的惡魔，等我拿到圣水后看我不弄死你們。”

“走著瞧吧，路還很長呢。”

他罵罵咧咧地離開，復仇的計劃已經在他心里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