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丁氏
- 大明血魂
- 懶一只貓
- 2076字
- 2023-07-20 14:05:36
已經臘月的涼州城。
在干了大半個冬天之后,終于有一場碎雪悠悠而下。
千里黃云白日曛,雪花飄落……卻沒有那北風吹雁的場景,當昏黃籠罩著涼州之地,在涼州楊府。
返回此地的灶頭漢子楊俊,正跟楊嘉謨說著烏蘭夏勒的種種之事。
楊嘉謨一雙鳳眼微微瞇著,點頭之間看向楊俊。
“你覺得,他們能做到哪一步?”
楊俊搖頭道:“指揮,這件事情很難估計。”
“不得不說,那個臭小子的做法還有野心,確實已經不是在涼州就能夠滿足的了,他所推行的政策,需要一片化外之地才能夠實現。”
“正因為如此,屬下才更加擔心。”
“我們不懷疑那個臭小子和咱們楊府的關系,可一旦等其發展起來,會不會成為涼州新的威脅…”
灶頭漢子楊俊說到此,眉宇凝重看向楊嘉謨。
他很清楚楊觀所行之事,一旦發展壯大,會對西北這塊地方帶來什么樣的改變,在此之前,他其實很懷疑,只是以為楊觀他們,會以一支土匪的形式在長城外游蕩,可等他看到了長城外的場景…
說實話,便是他也被楊觀的野心嚇了一跳。
楊嘉謨沉吟間,從旁邊取過一本被重新編訂了的書籍,其上并未標注書籍名稱,伸手遞給灶頭漢子。
“看看這個吧。”
灶頭漢子不明其意,可是反復瀏覽之間,心中一個激靈:“這是那臭小子寫得?”
楊嘉謨輕笑點頭:“這里面的東西,雖然有許多奇思妙想,可終究太過空泛。”
“他想要將這些東西實現,不知道要多么長的時間,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那么著急?”
“讓那臭小子在外面好好玩著就是。”
灶頭漢子楊俊,這才點了點頭。
“既然指揮早有預料,屬下便不多言了。”
“嗯。”
楊嘉謨緩緩點頭:“甘肅鎮那邊有命令過來,命令涼州、古浪兩衛必須在明年春耕之前,將境內及天梯山周邊的土匪流寇剿滅,防備對明年的耕種產生影響。”
“同時,巡撫大人有一個提議,便是在明年春夏之交時候,對于長城以外的牧民進行圍剿,從而為長城外清出來一片區域。”
“這件事想做起來不難,難的是找到這些牧民的居住地。”
“己字旗已經重新選拔編訂,尚需歷練一段時間,總旗人選,等天梯山的軍伍結束之后,交給楊英來做。”
“你讓人帶帶他。”
“是。”
等楊俊離去,楊嘉謨才苦笑搖搖頭。
他沒想到這小子會做到如此地步,即便是在之前那鄭航回來之后所言,也沒有讓楊嘉謨擔心到如此地步。
可這一次,楊俊對此的了解更深,而楊俊的眼光自然要比鄭航看的更深一些。
鄭航是個老情報了,他并不隸屬于夜哨,反而是隸屬于錦衣衛,針對的就是西域各處,所以才能對外面的地形和部族分布有如此了解。
對于楊觀的做法,此時的楊嘉謨,已經不知道該怎么來形容。
但是此前葬禮的安排,確實能夠省去他太多的麻煩…
楊觀的死去,對于這一片土地來說,并沒有什么影響。
涼州城里的那一處皮貨鋪子,那一對兒夫妻在知道楊觀死去之后,便在拜見過楊府之人后,退出了對于皮貨鋪子的經營。
即便是丁氏這邊挽留過幾句,也未能讓這對夫妻安心留下。
無奈之下,丁氏只是賜了一些銀兩,幫其稍微改變了身份,讓其自去生存。
“夫人,那兩個人,如今在雜木口關安了身,開了間賣茶的鋪子。”
丁氏身旁,身形纖弱的女孩恭敬回稟著消息。
此女名為張涓,正是那張羣的妹妹。
如今被丁氏收為婢女。
“嗯。”
丁氏只是微微點頭,對此并未過多質評:“這幾日,書讀的如何?”
“孫子兵法已經讀過了,還有許多未能理解。”
張涓恭敬的答道。
丁氏緩緩一笑,并不著急的說道:“沒事,慢慢讀。”
對于張涓,丁氏的安排很特別,這府中的侍女大多識字,因為能夠來楊府當侍女的,多是楊家的旁族女子,還有一些,便是這些年跟隨楊府死去的兵將妻女,而府中的侍衛也差不多是這么個來源。
一方面,如此安排,對于楊府而言,能夠聚攏起來一片附庸之人。
這些人家中之人都在為楊府而活,所以會更加忠誠。
另一方面,其實也是楊府歷來的規矩,用來安頓那些死去將士的遺孤。
楊家的生意并不少,需要有人來打理,各種事情,總不能都交給自己人,尤其是丁氏掌家之后,對于這等‘外人’的使用,便更加頗雜。而對于同族之人,若是能用便用著,用不了給一些銀錢安身打發。
所以,一個楊府的牽扯,外面卻是不知道多少小家族的安穩。致使這位丁氏一天雖然事情不多,可卻也閑不下來,家長里短,能夠尋到這兒的,都是那些親近或者有些地位的人。
她不可能再為了那一對兒夫妻,去費更多的心死了。
“夫人。”
楊嘉謨從前堂而回,丁氏知道楊俊回來的消息,但并沒有急著去問,而是一直在等著楊嘉謨。
等楊嘉謨說完了楊觀的行事,丁氏愣神間卻緩緩一笑:“云亭居然還真的在戈壁里開了個學堂?”
“呵呵,學堂好開,可好的先生哪里那般好找?”
“若是楊俊所言不錯,那學堂就是個空架子罷了。”
丁氏卻搖頭笑道:“那我不管。”
“咱們兩個孩子,光烈是肯定要繼承楊府的,本來打算讓英兒從文的,可這臭小子從小就喜歡跟著你跑。”
“哪里能安心來從文考功名?”
“如今……”丁氏微微一停,才看向楊嘉謨:“云亭雖然做的事情有些麻煩,但開學堂這種事,總是有人干了…”
“不過…據我所知,云亭應該也是學業疲懶的不行,怎么覺得他突然就開竅了一般…”
楊嘉謨愣了愣,旋即搖頭道:“這誰說得清楚。”
“畢竟其在咱們身旁才幾年。”
“那小子性子執拗,恐怕暗地里下了不少的功夫。”
“只是…覺得在我這兒,無用武之地了,這才跑了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