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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顧掌之上
  • 九卿君
  • 3408字
  • 2023-04-25 09:41:24

站在玄關處,前面放了一雙灰色的男士拖鞋,她思索了幾秒脫了高跟鞋換上,他已經轉身走進客廳,她抱著資料跟在后面,將東西放在茶幾上。

一回頭又沒了他的身影,她站在茶幾前稍稍環顧四周打量房子的陳設,一百多平的單身公寓,簡單的黑白系列風格,十分的硬朗化,和他的風格很像,并沒有太多的家具,房間和房間之間用的都是玻璃,一望到底。

顧景牧從廚房出來,手里拿著一灌啤酒和一罐可樂,“將就著吧。”

他手臂上的傷口還包扎著,開了啤酒兀自坐在沙發上,因為窗簾沒有完全拉開,屋子里還有點暗,他的身子半隱在光線里,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只看見他一手垂在身側,一手拿著啤酒。

她的視線自然的又落在他的左手上,若不是在醫院聽見醫生說,她又怎么會知道,他的左手其實是沒有知覺的,因為他的一舉一動和正常人實在是太像了,加上他俊逸沉著的外表,誰又能想到。

“沒有白開水嗎,你現在還不能喝酒。”她聽見空氣里自己的聲音,良心什么時候多管閑事的跑出來溜達,也只是短暫的幾秒鐘,他的回答從空氣里傳來。

“廚房在那邊。”

顧景牧沒動,伸手指了指廚房的方向,顏子衿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廚房里很干凈,一般是兩種可能,一是做飯之后整理的很干凈,二是壓根就沒用過,顧景牧的廚房很顯然是第二種,聞不到一絲人間煙火的味道,黑色流理臺上連油鹽醬醋都找不到,在廚房轉悠了一圈,從柜子里找到熱得快,洗干凈后裝滿水。

從廚房出來他還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資料,看的一絲不茍,她想了想正要開口離開,他忽然指著文件上的資料問她。

“經濟類糾紛是指經濟法律關系主體之間因經濟權利和經濟義務的矛盾而引起的爭議。它包括平等主體之間涉及經濟內容的糾紛和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作為行政管理相對人與行政機關之間因行政管理所發生的涉及經濟內容的糾紛。”這是對經濟類糾紛案件的統一概括,不明白他為何問她這個問題,還是耐心的等他接下來的話。

“這個案子屬于什么案件類?”

她打開資料,翻開看了下,“是企業兼并糾紛。”這類的案件對于顧景牧來說是小案件,據傳他真正在圈子里名聲噪起是因為一樁勝算極小的股權確認糾紛,贏得十分的漂亮,在業界稱為傳奇。

“很小。”她說完故意看了眼他的表情,變色龍這次又變了色,臉色沉了沉,她痛定思痛,自己剛才不該那么誠實的,應該拍馬屁說勝算很大,但又確實不是自己的風格,哎,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很好,在沒有其他證據的前提下,你需要考慮的是什么?”

“利用僅有的證據達到目的。”這句話她記得清清楚楚,是剛進事務所的第一天,顧景牧親自教她的話。

“拿去好好研究。”

他忽然起身,將資料全部推向她,然后消失在視線里,沒一會換了衣服出來,手里拿了幾張紙,遞給她,她狐疑的打開,是這個案件的資料。

“寫出出庭計劃。”

顧景牧在她驚訝下進了廚房,她摸著厚厚的資料,百感交集,一方面是驚訝于他的態度,另一方面又高興,能夠出庭可是她今年最大的愿望。

顧景牧端了兩杯白開水出來,放了一杯在茶幾上,自己端了一杯進了書房,書房和客廳之間用的是玻璃隔開,站在書房里可以看清客廳的一舉一動,不大亮堂的客廳里,她趴在茶幾上,伏案寫著東西,神情十分的專注,是他不常見的模樣,穿了一件白色的蕾絲襯衫,越發顯得消瘦,小小的一團。

印象變得模糊,是誰在耳邊撒嬌說法律條文太拗口,沒有小言來的精彩,又是誰拉著他喋喋不休的說著事情,說到口渴,嚷嚷著要喝伊利酸奶,不能加熱,非要加熱,這些記憶,支離破碎的從腦子里飄落,一片一片,顧景牧驀地發現,就算是回憶,也變得鮮活起來。

“進來。”

顏子衿手里拿著計劃進來,有些忐忑也有些緊張,看著他接過,并沒有看,而是放在桌上。

“如果沒有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

顧景牧看了眼時間,“我叫了外賣,吃完在走吧。”

她愕然,想找個理由拒絕,肚子不適宜的叫了聲,連借口都不用找了。

他聞聲笑了出來,她很少看見他笑,不管是在私下還是工作上,顧景牧只會變得更深沉。

“你笑起來很好看。”

說完這么句話她就后悔了,夸男人怎么能用好看兩個字,而起那個人還是顧景牧,沒準踩到他的地雷,炸的粉身碎骨。

顧景牧斂起臉上的笑容,垂在身側的手搭在鍵盤上,“子衿,你以前也這么說過。”

丟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話起身離開,顏子衿想不明白她什么時候也夸贊過,或許只是他調侃她呢,重點是他剛才叫她子衿。

若是別人叫她子衿,她會覺得正常,但那個人若是顧景牧的話,大概就不大尋常了。

午飯在顧景牧那里吃的,簡單的三菜一湯,叫的外賣,菜色清淡,吃飯的時候,他忽然指著酸辣土豆絲開口:“里面多了一個調味品。”

“蔥花。”

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答案,以及他“咻”的變掉的臉色,顏子衿覺得這頓飯實在是吃的艱難,臨走之前,顧景牧面色不善的打開門讓她離開,就好像她又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下午回到辦公室,從電梯出來正好碰到要下去的林書銳,把她拉到墻角:“景牧留你吃飯了?”

提及那頓算不上愉快的午飯,她還是點點頭。

“你去吧。”

林書銳高興起來,揮揮手,拎著公文包進了電梯,她不明所以,千萬思緒在腦子里轉悠,有種林書銳要撮合她和顧景牧的意思,第一時間另一個想法從腦子里跳出來,顧景牧和林書銳才是一對啊,你看看他們多合拍啊!

…………

顧景牧的住處是位于市中心的頤景苑,車水馬龍鬧市中的一方凈土,當初開發商開發的時候,為了在鬧市中打造一方凈土,房屋的建造材料上用的都是一流的建材,隔音效果很好,顧景牧從電梯下來,直接去了停車場,司機已經為他拉開車門。

“顧先生,去事務所?”

“直接去醫院。”

司機自從給他開車以來,一直都是恪守盡職,除了份內工作的事情,其他的交流并不多,從泛泛的交流間大概摸清楚,顧先生是個嚴謹、理智的人,大概沒什么事情能夠讓他情緒波動。

“顧先生到了。”

顧景牧閉眼,合起手里的資料,側頭,正對著醫院大門口,下車,走了進去。

秦澤峰剛從手術室出來,衣服還沒來得及換,顧大律師已經推門進來,助手護士知道他們之間朋友的關系,并沒有阻攔。

“這么早來,不會是專門給我送早飯的吧?”

秦澤峰和顧景牧認識這么多年,此刻大概也摸清楚他的想法,直截了當的開口:“她沒有同胞姐妹吧?”

顧景牧在椅子上抬頭,一夜未眠神色有些疲倦,眼窩下一片青色,修長的手指波瀾不驚的揉了揉太陽穴:“沒有。”

“這么說可以排除這個可能,你們也相處一段時間了,沒發現?”

沒發現其實就是最大的發現,顧景牧心里十分明白,只是一直不敢面對,沒什么比忘記來的更可怕,他還站在原地,而那個人早已經物是人非。

“看樣子是確定了,現在打算怎辦?”

秦澤峰慢條斯理的換衣服,顧景牧紋絲不動的坐著,垂下的眼瞼透露了他的心思,秦澤峰忽然話鋒一轉:“芷恩回來了,什么時候一起吃個飯,她可是一直嚷嚷著要見見你。”

“時間你定,換藥吧。”

秦澤峰也不做糾纏,換藥這種活,一般是由別的醫生完成,但顧大律師的金手怎么能讓別人代勞,熟練的撕開紗布,傷口還沒有愈合的趨勢,且周圍一圈發紅發腫,是發炎的癥狀。

按著傷口:“碰水了。”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實在是了解顧大律師不愛惜身體,“這只手就算是廢掉,你也不能這樣折騰,想截肢不成?”

“截和不截有什么區別,我現在可是殘廢。”

“呵~~顧景牧若是殘廢,那還給別人活路嗎?”秦澤峰嘴上這么說,心里仍舊是不平衡,那場車禍他是主治醫生,參與整個過程的治療,所以清楚的知道這條手對他的重要性,也更清楚那個女人不可替代般的存在。

“要治療快點,我今天還要出庭。”

“帶病上場,也不怕輸了。”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顧景牧從醫院出來已經將近九點,司機直接把車子開到法院,臺階上,顏子衿一身黑白正裝,露出纖細的小腿,一路小跑著過來。

“顧律師,你要的資料。”跑腿的小廝大抵就是她這樣,沒人權,沒地位,大清早捧著資料站在門口就為了等顧大律師,送上薄薄的幾張紙。

顧景牧接過掃了眼,“一起進去,就當作學習。”說完走在前面,留給她一個三分瀟灑,七分嚴肅的背影,她立馬小跑著跟上,能旁觀是非常不錯的福利。

他今天辯護的是一個股權繼承的案子,這類的案件錯綜復雜,不僅要有專業能力,還需要強硬的交際手腕,很顯然,顧景牧這兩點都具備。

從開場到最后,他的條理都非常的清晰,一步步將對方逼入死角,或說是引入他的圈套里,當法官宣布被告人罪名成立的時候,她第一個從座椅上站起來鼓掌,單薄的掌聲成了場上唯一的掌聲,錯愕的回頭,掌聲整齊的響起。

顧景牧站在席間,回望著座位上傻傻站著的女人,和第一次帶她上庭的時候一模一樣,傻里傻氣的,嘴角卻不自覺的彎起,有些畫面和回憶里重疊,慢慢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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