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對自己的身體還是存在著諸多疑惑。
比如說自己的能力究竟是從何而來,自己胸前的傷口到底為什么可以威懾住邪祟等等。
這些都是需要在未來去慢慢探索的問題。
但是在現在,對于顧淵而言,好用就行了。
離開協會后,顧淵站在車來車往的街道上,右手不禁撫摸著自己的胸膛。
在丑陋可怖的傷疤底下,有一顆熾熱的心臟正在不斷跳動著。
在回家的路途中,他發現有一只流浪貓似乎在一直跟著他,黃白黑相間的身影他走到哪就出現在哪,每當他停下腳步回頭的時候還會受到刺激一樣飛快竄到角落里,然后過幾秒鐘還會探出腦袋來看上一看。
顧淵直接就樂了,這不是他早上順手喂了半根油條的貓嗎,怎么還跟了他一路?
怎么著,是想要碰瓷出一輩子的吃喝不愁啊?
顧淵想了想家里的白毛小丫頭,心里想著自己都已經撿了一只蘿莉回去了,再多一只貓好像也沒有什么。
于是他朝著三花貓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貓在看見了顧淵的靠近了之后也不跑,就是老老實實地蹲在原地好奇地揚起腦袋看著自己未來的鏟屎官,被顧淵抱起來之后還軟乎乎“喵”地叫了一聲,甩甩尾巴,要多夾有多夾。
顧淵給他拎起來看了一眼,嗯,公貓。
“嘖,”他咋舌,“居然是一只公貓。”
公貓也不嫌棄,帶走了。
反正貓嘛,遠看近看都是一個樣,也沒必要在乎公母啥的。
到時候找人割一下就好了。
這只三花貓似乎還不知道自己未來即將面臨的命運,這會兒還有些高興地用自己的腦袋去蹭了蹭顧淵的手心,為自己找到了免費的飯票而滿心歡喜。
回到家后,一開門就看見了一根白色的呆毛在眼前晃悠。
小丫頭這會兒正不知道在客廳里做些什么,門被推開后還愣了一下:
“顧淵……啊,這是什么!”
她語氣有些驚喜地看向趴在了顧淵手中的三花貓。
然而就在她打算靠近的時候,三花貓卻忽然間受驚了似的從顧淵的手中躥了出來,四肢著地后立刻就躲藏到了顧淵的身后,弓起身子做威脅狀。
“啊……”
小丫頭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失落,她似乎不是很明白為什么三花貓會對她如此的警惕。
顧淵則是摸著下巴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蘇雪曾經是被邪教徒當做祭祀用的蠱蟲來培養的,被邪祟寄生過。
雖然那玩意已經被顧淵給清除掉了,但是不免還是會有一些邪祟氣息殘留在小丫頭的身體內。
只不過人的感知能力太弱,察覺不到罷了。
像貓和狗這樣的生物天生就對一些氣息比較敏感,所以可以察覺到縈繞在蘇雪身上的一絲不詳的氣息。
這也是顧淵可以想到的最合理也是最有可能的解釋。
畢竟蘇雪被邪祟寄生期間也是切實有得到了好處的,她那不正常的自愈能力就是最好的證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蘇雪她已經可以算得上是超凡者了。
不過……
顧淵有些為難地撓了撓下巴。
他原本的意思是從外面抓一只貓回來給小丫頭玩,可是現在看來好像有些不太可能。
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蘇雪能不能很好地和貓打成一片的問題了,他很擔心這倆小東西會不會直接打成一片。
可是這貓帶都帶回來了,再把它就這樣子丟棄的話是不是會顯得有些始亂終棄?
就在顧淵為之而思考糾結的時候,三花貓忽然間放松了警惕,就好像意識到了蘇雪的本質是人畜無害似的,優雅地邁著貓步走到了客廳的角落,啥也不說就占據了一塊地方盤了起來。
這是……放棄爭執,各自安好的意思?
顧淵感覺自己好像看懂了三花貓的腦回路。
既然貓已經先做出了妥協,那也沒有什么好糾結的了。
就這么著唄。
不過在此之前,顧淵還要先給這只貓洗一個澡。
再怎么說這也是一只流浪貓,在吸納成家庭成員之前適當的清潔工作是相當有必要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顧淵的意圖,它試圖逃竄。
不過顧淵早就預判了它的逃跑路線,一下子就把三花貓給堵在了角落,并且毫不猶豫地伸出了自己的罪惡之手。
三花貓開始劇烈掙扎,顧淵眉頭一皺,直接換上了“心理醫生”人格。
剎那之間的氣息改變讓三花貓整個兒愣住了,它看了看顧淵,然后又看了看一旁眼巴巴的蘇雪,震驚地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
顧淵整個人氣質上的驚天變化,就連小貓咪都感到不可思議。
他就這樣拎著呆呆的三花貓進了浴室。
等到他把三花貓拎出來,用準備好的毛巾一頓揉搓的時候,它依舊是一副難以接受的呆滯表情。
也可以理解,畢竟在“心理醫生”人格的影響下,顧淵在給三花貓洗澡的時候動作之輕柔讓他自己都感到有些變態。
說實話,直到現在顧淵都沒有辦法理解懷特醫生的思維邏輯……而且他也不想去理解。
但不理解歸不理解,他也不能夠否認這一張人格面具是真的好用。
感覺稍微有一點上癮了啊……
顧淵在心中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旋即心中一凜,有些警覺起來。
自己這才用了幾次,就已經對面具所賦予自己的能力和思維感到了依賴。
雖然人格面具是完全獨立的人格,只要將面具撤下就不會對自己有任何的影響。
但是這并不代表自己不會對好用有效的人格面具產生依賴。
使用人格面具的次數越多,這種依賴就會越深。
會不會有一天,自己戴上面具之后就不愿意再摘下來了呢?
到時候,面具之上的人格會替代原本的自己,而正常的自己將會成為一面特殊的“面具”……
顧淵感覺自己的冷汗都下來了。
多年養成的探員的理性在告訴他,面對任何力量,無論是可控還是不可控都不能夠掉以輕心。
如果再這么下去,說不定自己真的會失去原本的人格。
“看來該克制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