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成行，將這乾安街逛了個遍，念著三個女孩子，走走停停的，這一下午就過去了。

沈淵不舍得就此別過，借送沈姝去城陽侯府之名，翻身上馬，跟在侯府的馬車后。

回程的路上，沈姝摸摸圓鼓鼓的小肚子，嘴角還揚著笑。

“小姝兒這么開心啊。”柳虞給她順著衣角開口。

“開心啊！和阿兄阿姊一起，還有碧荷姐姐。阿兄還買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給姝兒，特別開心！”

沈淵看著嚴厲，其實也對自己這個四年沒見的妹妹寵愛上了頭，看見什么稀奇的都要買，一買還是兩份，若是吃食，那便是買四份，以至于早上空著手出門，現在回程馬車上卻是裝得滿滿的。

柳虞勸阻不下，也只好隨了他去。

馬車搖搖晃晃，不慌不忙地在道上行駛。沈姝吃飽了喝足了，這會兒躺在柳虞腿上正是犯困的好時候。

柳虞一下下拍著睡著的她，動作輕柔。

風吹過帶起細簾，騎著馬的沈淵透過窗往里看，只感覺心中暖洋洋的。

可惜，好景不長。

不知是哪個混不吝的世家子弟，竟當街縱馬，城陽侯府的馬車與之迎面遇上。

車夫反應極快，連忙拉住馬車。車內，柳虞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前去，只好一只手摟緊沈沈姝，另一只手慌忙攥住窗框。

她掀起簾子往外看，抬頭問沈淵：“怎么了？”

“沒事，我去處理。”

沈淵匆匆丟下一句安撫，駕馬前去。

柳虞順著視線才看清緣由，只是前面急行而來的瘋馬竟還未停歇，正直沖沖地向這沖過來。

沈淵騎著馬擋在城陽侯府馬車前，眼看與那些人距離越來越近，柳虞看得心驚。

“讓開！快讓開！”瘋馬上的人叫喊。

沈淵全當聽不見，只等那瘋馬近到眼前，他腳尖一蹬，飛身上瘋馬，馬上那人尚未反應過來，腰就被人從后摟住，韁繩被沈淵奪去。

沈淵緊緊拽住韁繩，一路勢如破竹的瘋馬被拽起仰天長嘯，竟硬生生停了下來。

馬上的少年被嚇得愣神，饒是被沈淵扶下馬還是沒反應過來。

“這位……郎君？可還好？”沈淵在他眼前揮揮手招他回魂。

“啊……好……好……”

好個屁！

他快被嚇死了嗚嗚嗚。

“閣下沒事就好，下次切不可于街上縱馬了，容易傷及百姓。”

馬車內的柳虞聽到這句話沒忍住笑出來，這話翻譯過來可不就是——別沒事找事，無人管他安危，但傷了百姓可不行！

少年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這不成調的內涵，倒是回了魂，他連忙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今日馬場來了些新馬，朋友邀我前去學習騎馬，結果我剛踏上去這馬就不受控制，直直往這邊沖，我……”

既然不是有意為之，沈淵語氣也就不再生硬。

“那閣下還請多加小心，某先行一步。”沈淵抱拳辭別。

天色馬上要暗下來了，若不能再天黑前將柳兒和亦柔送回城陽侯府，只怕是她們要遭人說道。

“等，等一下，”少年攔住沈淵，“我叫蕭塵，今日多謝兄臺救命之恩，敢問兄臺是何姓名？”

眼前的少年竟是蕭塵？！

車外的沈淵和車內的柳虞同步怔住。

當今皇室，便是蕭氏。蕭塵乃是先貴妃所出，是為七皇子。

沈淵后退一步再次行禮：“拜見七皇子殿下，微臣是是將軍府沈五。”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就是沈淵！？”

昨日宴會一開始他就被幾個朋友灌的爛醉，根本沒看清沈淵的模樣。

“回殿下，正是。”

蕭塵眼中充滿激動，拉著他還想細細說道，卻被沈淵打住了。

“殿下，微臣今日尚有急事，”他現在心里想著全是要送馬車上的兩位嬌嬌兒回府一事，“殿下若是有事，隨時喚我前去即可，今日實在不行。”

“哦哦…好的，那…那你快去吧。”蕭塵被他急切的一長串話說的愣愣得。

沈淵也沒管他，翻身上馬，招呼著車夫前行：“走！”

緊趕慢趕，幸好是在天徹底暗下來前趕回了城陽侯府。

柳虞輕聲喚醒沈姝，帶著她下馬車。

“你們沒事吧？”

柳虞搖頭，“沒事，沈郎呢，可有受傷？”

“我無事。”

剛才沈淵想也不想地就沖上瘋馬身上，真的嚇死她了，所幸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應該是沒受傷，她擰了一路的眉這才松了下來。

“姝兒，和你阿兄道別吧。”柳虞提醒著還迷迷糊糊不知今日是何時的沈小朋友。

“阿兄拜拜…”沈小朋友人癱在柳虞身上，慢慢地抬起手，閉著眼不是沖著哪個方向就是揮。

逗地沈淵柳虞雙雙笑了起來。

“那虞…二娘子，”沈淵咽下差點脫口而出昵稱，生硬轉口，“沈姝還請您多多照顧，沈某告辭了。”

“嗯，郎君路上當心。”

“好。”

真奇怪，明明小時候沒有這個限制的。

那個時候，他們便是一起出游踏青，也不會有些閑言亂語穿出。

可如今，到底是什么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