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街道上熙來攘往，吆喝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既是在花燈鋪子前“巧遇”的，那最先逛的就是這花燈了。

“沈小姝，你喜歡這個花燈。”沈淵指著一個蓮花狀的花燈向自己的妹妹說道。

“啊？我不……”沈姝下意識反駁，卻在沈淵的注視下改口，“對，我喜歡這個，阿兄快些給我買一個吧。”

沈淵見她聰慧識相，贊善地看了妹妹一眼，欣然付了錢。

這些年，還算是有長進。

嗯，比小時候總是打擾他和小柳兒相處好。

沈姝從買燈的嬸嬸那里接過花燈，又轉頭遞給了柳虞：“知意阿姊，勞煩您先幫我拿著哦～”

沈姝還古靈精怪地沖柳虞眨了下眼，逗地她暗自發笑。

小機靈鬼。

柳虞想著，抬頭偷瞄著一旁的沈淵。

嗯，不愧是親兄妹倆。

“咳，”沈淵感受到這若有似無的視線，不自然地轉移話題，“走吧，沈姝你吃不吃糖葫蘆，我看前面有賣的？”

“吃！”

到底還是小孩子，一個糖葫蘆就轉移了注意，興沖沖地拉著她柳姐姐往賣糖葫蘆的大爺那走去。

“阿兄應當是不喜吃這個吧？”沈姝面色詭異地回頭問。

只見她親愛的阿兄下意識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又好像不知道怎么說的樣子。

倒是柳虞替他回答了，“你阿兄啊，其實和你一樣，慣愛吃這些。”

說到這，她突然又想起些事，轉頭問沈淵：“西南可有這些？似乎未曾見你在書信中寫到過。”

她神色著急，似乎覺得去了西南吃不到這些零嘴的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淵安撫道：“西南很好，不僅有我信中所述的秀美河山，還有很多不同于京城的獨特吃食，我這一路也見到不少，也不曾虧待過自己。糖葫蘆這些，似乎也是各地都有的，虞……柳二娘不必為某擔憂。”

嚇死了，差點脫口而出一聲“虞兒”，還好咽了下去。

柳虞聽到他這番說辭，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剩余一半的一半。

說的倒是好，可行軍打仗哪有好的呀？

她還是希望佛祖保佑，天下太平，這樣她的少年郎也不用再去冒死了。

沈姝左邊看看自家兄長，右邊看看沈家阿姊，忍不住低頭偷笑。

真好，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呢。

話語間，四人剛巧走到了這糖葫蘆鋪子，沈姝松開挽著柳虞的手，樂滋滋上前去。

“阿伯，要四串！”沈姝伸手比出四根手指頭。

“好嘞！小娘子挑挑？我這啊樣式可多啦！”

柳虞聞言拉回思緒，低頭一看。

還真是，各式各樣的水果外裹著糖漿，看起來美味十分。

有櫻桃的，桃塊的，梨塊的……還有頻婆果塊的呢！一串串小巧又香甜。

也是阿伯這些水果來之不易，價錢稍高了些，不過對現在的沈家柳家也不算什么。

沈淵付了錢接過她們挑好的，還有些燙。

“我先拿著，涼會兒再吃。”

“好吧，”沈姝撇撇嘴，不過馬上注意力又被前面的街演吸引走：“阿姊，那里有噴火耶！”

沈姝顧不上挽住柳虞，自己先跑過去，驚得碧荷連忙跟著。

不過，沒跑兩步就被她的好阿兄拽住了后領子提了起來。

“沈姝，這么多人，再亂跑腿給你打斷。”沈淵揮揮拳頭嚇唬她。

柳虞提著蓮花燈跟上來，氣還沒喘勻：“你阿兄說的對，太危險了！”

“知道啦！知道啦！阿兄快放開我，我要被勒死啦！”

沈淵這幾年在軍營和兵士們動拳慣了，忘記自家妹妹也是個小嬌娘了，連忙松手。

又忘了沈姝也不過十歲，還是個小娃子，他這一松手小娃子直往下墜，幸虧碧荷及時接住摟懷里了。

柳虞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來。

“阿淵怎的變得比以前傻些。”

還害羞了些。

她一看他，他就不自然了，臉紅得小娘子一樣。

可這樣，她就更想多看他幾眼了。

以前哪有她逗他的份，都是沈淵來招她。

這不，現在威風凜凜的沈五郎竟因她那話又紅了臉，真是看多少遍都覺得稀奇。

沈淵撇開視線，妄圖轉移注意力到別處。小柳兒自己怕是不知道，她現在長開了，膚若凝脂，細眉撫鬢，還有水汪汪的眼眸……

他怎能不紅了臉？

也不知道他這四年風吹日曬的，五大三粗的莽夫還配不配得上天上仙的嬌嬌娘？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