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勒低頭看著趙拓,帶著疼痛到詭異的笑容,“趙將軍高義,總不能也要求別人也像你一樣吧。”
趙拓握住那勒身上的長槍,那勒只能用力的握住被插在肩胛骨的槍頭。
趙拓咬緊牙關順著長槍把那勒挑了起來,“老子弄死你。”
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幾個字,盡管渾身的力氣都在消失,趙拓還是把那勒的肩胛骨挑開了。整個軍隊看見趙拓的行為大受鼓舞,可趙拓知道這是他能為此做到的最后的事情。
“趙拓。”隨著張云齊喊出趙拓的名字,趙拓的龐大的身軀重重地倒地,轟然一聲,濺起的塵土迷住了張云齊的眼睛。
本就眼眶欲裂的張云齊,被塵沙迷了眼混著淚水流進了他的嘴里。
張云齊被人死死的按在地上,他看著趙拓還未閉上的眼睛。
趙拓嘴唇蠕動著說,“國家大義和夫人我都負了。”
張云齊瘋狂的搖頭,這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英勇的將軍死在陰謀詭計里,卑鄙小人卻能笑著走到最后。
“那勒,放了趙拓。我做你的籌碼,放了他。”張云齊瘋狂的沖著痛苦的那勒大喊著。
那勒掙扎的站起身,扶著自己的肩膀帶著詭獰的笑走向張云齊,“我會在三軍前親手殺了趙拓,而殿下你也將會是我最有力的籌碼。所以,別白費力氣了,殿下。”
趙拓被人架在了囚車里,那勒這邊的人也站在囚車上大喊著,“你們的將軍已經被我們抓住,放棄抵抗吧。”
孫副將猛然回頭猩紅的眼睛里是趙拓不省人事的身影,那高大魁梧的身影他見過無數次,哪怕眼睛已經看的模糊但他也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死命咬著自己的牙關,大吼著,“給我殺,沒有一個匈奴能活著走出這里。”
所有的將士殺紅了眼,兆城的城門外都是殘肢斷臂,血腥味城內的百姓都能順著風聞到。
張安歌他們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終于趕到了兆城,聽見前方的聲音元時川拉住了張安歌的手臂讓她退到后面去。
元時川帶著所有騎兵沖進了兆城的戰場里,從匈奴身后包抄過去的時候,正看見趙拓被架在了囚車上。
元時川大喊著“趙拓。”可趙拓一動不動,那勒回頭看見元時川的援兵到了。
那勒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張云齊看見元時川來的時候心里松了一口氣。
那勒狠狠的扣住自己受傷的肩胛骨,發瘋的又笑了出來。
那勒走到張云齊的身邊蹲下來看著張云齊的眼睛,“哪怕他們來了也救不了你們,我們就在這同歸于盡。”
匈奴的士兵掩護著那勒帶著張云齊躲在了別處,趙拓就被掛在囚車上。
那勒順著張云齊的目光看著趙拓的身影,那勒在張云齊的耳邊低語著,“你猜我為什么把他留在那了?”
張云齊沒有回話只是看著趙拓,他忽然想到茵茵的樣子,她那么喜歡和趙拓一起玩,他們一家那么好,怎么會真的有什么將他們分開。
“因為他已經死了。”那勒瘋狂的笑聲在張云齊的耳邊回蕩著。
張云齊握緊了雙手青筋暴起,若是可以他想讓那勒閉嘴,他刺耳的聲音沖擊著張云齊的大腦。
“我們在打獵時為了殺大蟲,會給箭上抹上一種毒草,見血封喉。怎么樣我是不是很善良,讓殺了那么多匈奴人的趙拓死的這么輕易。”
張云齊猛地回頭看見了那勒瘋狂的眼睛,“你永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永遠!”
那勒沒有說話平靜的看著張云齊,“你還記得我是匈奴的大巫師嗎?我要的不僅僅是你,所以不管你活著或是死了,我都可以編造和你們皇帝談判的籌碼。所以你最好睜著眼睛,看到我勝利的那一刻。”
或許從元時川來的那一刻開始那勒就知道自己贏不了了,他現在說的話是想讓張云齊活著。這樣他的手中,就有了元時川拒絕不了的籌碼。
元時川沒有發現張云齊的身影,只是把趙拓從囚車上放了下來,但是放下來的時候趙拓已經沒有了聲息。
元時川的眼睛紅了,他們在那么年輕的時候遇見,鮮衣怒馬少年郎如今英雄枯骨,再也沒有人意氣風發的說“老子一槍就給他們頭挑下來”了。
趙拓冒險走這一步,或許已經想到了結局,可他們要怎么釋懷,他卻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