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討會出來,街上已經清凈了不少,倆人慢悠悠地在街上走著,辛幼軒突然問到:“方儒林對你如此之好,為何不嫁與他?”
“學識不行武藝也不行,到處鬼混還胸無城府,他除了是江平知州華大人家的外甥他還是什么?他倒是一心想收復失地,光想有什么用?他那種人上了戰場,就只有送死。”
“如瑛姑娘一直都是這么評價別人的?”
“小時候讀的書不多,來了江南才這樣的。”范如瑛回答地非常認真,二人對視,噗嗤一笑。
“那辛某還有一個問題。”辛幼軒道。
范如瑛:“但說無妨。”
辛幼軒:“姑娘通過三關測試來選擇夫婿,這里頭有什么門道呢呢?”
范如瑛道:“第一輪比才學,有才學的人必定明事理、識大局。
第二輪比武功,武藝高強之人必定有恒心,文與武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成的,大多數人都是以讀書寫字、考取功名為目標,君子有六藝,若在讀書寫字的空余時間里還能習武,能熬酷暑過嚴冬,那此人必定很有毅力,有毅力的人不會隨意動搖,不會輕言放棄。
第三輪由我親自面試,在與他的交流中從他的神態、語氣、體態、我所問問題回答的觀點加以觀察。文武雙全之人品性未必高潔,倘若我嫁與一個能文能武之人,他卻日后對我至于暴矣,或寵妾滅妻被人參上一本或貪污受賄讓全家跟著流放,我一閨閣女子,將身家性命全部托付于他,可還有機會再言明日之路?”
“如瑛姑娘,眼光長遠,辛某佩服。”
范如瑛嘆了一口氣:“你說我目光長遠,我爹卻說我目光短淺,像我這等年紀還待字閨中之人,估計沒有幾個了吧——算了,大不了過了幾年若我還未出嫁,我就上山當姑子,絕不拖累家里。”
“如瑛這話說的,嚴重了!”辛幼軒:“辛某不也還未成家,咱們幼時在歷城可是拜了把子的兄弟,我倆同年而生,如瑛未嫁,我便不取!”
“真的?”范如瑛問。
“反正我家長輩都不在,也沒人催我。”
“姑娘,你讓我好找!”正說著,只見范如瑛的貼身丫鬟春玲哭著朝倆人跑來,她也顧不上行禮,上氣不接下氣,“姑娘,剛剛夫人來找,我實在是瞞不住了,夫人發現你翻墻跑出來,發了好大的火,她說要是找不著姑娘,就要把奴婢打死!”
常在河邊走,偏偏今日濕了鞋!
范如瑛忙安慰春玲道:“好春玲,我娘嚇你的!”又轉頭對辛幼軒道:“大人要不今夜先回吳水?”
辛幼軒不肯:“說好要送姑娘回府,怎可食言?況人是我帶出來的,本官愛民如子,理應負責到底!”(其實他還有個郭旭沒帶回去)。
“這話敢說給我爹聽不得把我倆打死……”范如瑛小聲道。
三人就怎么膽戰心驚的回了范府,范如瑛準備怎么出去就怎么返回的,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怎么著,還想去哪啊?走正門進吧。”一回頭,正是父親范康炎。
進門后,還沒等范如瑛想好借口,范康炎厲聲道:“到祠堂去跪著!”
辛幼軒以為他也要跪,在后面乖乖跟著。
范康炎沒什么好臉色,只冷冷道:“這是范府的家事,還請辛大人留步。”
“是小侄唐突。”辛幼軒行禮道歉。
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辛幼軒對春玲不解道:“世伯為何如此生氣?你家姑娘不過只是出門玩了一趟……”
春玲朝辛幼軒俯了俯身,回答:“回通判大人的話,本也是沒什么的,只是男女身份有別,這事傳出去就怕有心人大做文章,大人倒是沒什么,就是我家姑娘可就吃了虧了。”
“聽你這語氣,你對我敵意很大?”辛幼軒問。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替我家姑娘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