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國營金融四行人員常薪概況

一、國營金融四行人員本俸概況

中、中、交、農四行人員本俸可以四聯總處劃一各行局人事制度前后為不同階段。前一階段，四行的人事制度基本各自為政。為劃一各行局人事制度規則，四聯總處成立由各行局代表組成的人事制度設計委員會。該委員會先后開會12次，對各行局組織系統及有關人事規則，詳加討論。以劃一、簡單、緊縮為設計原則，參酌《公務員任用法》、《文官官等官俸表》、公務員銓敘法規，共擬定各項人事規則21種。后經四聯總處理事會核定1943年10月20日后施行，所有各行局原訂人事規章內容，與劃一人事制度抵觸者，則依據該制度分別修正[12]。劃一人事制度實施后，四行對其中的個別細節提出過修改意見。

（一）四聯總處劃一人事制度前四行人員的本俸

劃一人事制度前，中國銀行行員薪俸分二種：職務本俸和年功加俸。中國農民銀行則分職務本薪和年功加薪。稱呼方面亦不同，中央銀行和中國銀行、交通銀行將行員本俸稱為“薪俸”，中國農民銀行、郵政人員則將其稱為“薪給”“薪率”，中央信托局則稱為“薪津”。雇工或者是雇員的收入只能稱為“辛工”。

表1—1 四行行員雇工練習生本俸比較表

行員。根據表1—1可知，四行中，中國銀行月薪排名第一，最高月薪700元，最低月薪中國農民銀行10元。就級數看，中國銀行與交通銀行將行員月薪劃分為三等，每等二十一級，中央銀行及中國農民銀行則沒有等次劃分。級差方面，中國銀行與交通銀行同為三種，中國農民銀行則與中央銀行保持一致，四種。就行員月薪，中國銀行無論是最高標準還是最低標準，都較其他三行略高。實際上，銀行高級管理人員的月薪還遠超薪俸表規定。如宋子文入主中行后規定，董事長每月薪俸1 200元（總經理1 000元），公費1 000元（總經理同），膳費60元（總經理16元）。對于張嘉璈，宋提出每月仍可在中行支薪1 000元。張嘉璈辭謝。后在宋主持下中行董事會決定，向張一次致送退職贈予金16萬元[13]。綜合來看，中國銀行薪俸標準略高于其他行局，這一點與曾供職于中行的劉善長回憶相符[14]。

雇工。四行對各自的雇工稱呼不一，中央銀行稱“雇工”，中國銀行及中國農民銀行稱“雇員”，交通銀行則稱“辦事員”。不僅四行對雇工稱呼不同，內涵亦各不一。中央銀行所謂雇工是指銀行電話接線生、電臺機工、汽車司機及助手庫丁、警衛侍役、信差雜役等[15]。中國銀行雇員為辦理普通事務需人佐理時雇用的人員[16]。交通銀行則將辦事員詳細劃分為總管理處辦事員、一等支行辦事員、二三等支行辦事員、匯兌所管事及辦事員[17]。中國農民銀行的雇員即農貸所除主任、會計出納、保管員外之本所人員；堆棧處主任外之辦事人員；特貨公棧及收稅處之辦事人員；派駐各典當人員；派駐各省縣農會及公路會計稽核員；派駐各省縣合作委員會人員；其他因業務或債權關系臨時派駐或雇用人員[18]。四行雇工，中國銀行待遇略優。

練習生。練習生在四行中月薪均處底層，中國銀行練習生待遇略優于其他三行。

綜合考察，四行各自行員收入高于各行雇員，雇員高于練習生。中國銀行無論是行員、雇員還是練習生，其收入都略高于其他三行對應群體。

四行行員、雇工及練習生本俸在全面抗戰期間曾經有過修改，但變化不大，主要是提高了雇員練習生的底薪，以應對通貨膨脹期間的底薪加成數計算，改善低級職員生活。

（二）四聯總處劃一人事制度后四行人員的本俸

經過抗日戰爭，南京國民政府逐步加強了對國營金融事業的控制，尤其是在四聯總處的成立后，逐步制定了統一的人事制度。

各類規章制度名稱統一。四聯總處劃一各行局組織及各項人事規則草案包括：各行局組織系統大綱表、各行局分支機構組織系統大綱表、各行局組織通則草案、職員任免規則草案、職員服務獎懲及考績規則草案、職員保證規則草案、職員請假規則草案、職員薪給規則草案、職員旅費暫行規則草案、職員儲金規則草案、職員年金暫行規則草案、職員恤金暫行規則草案、職員膳宿暫行規則草案、職員團體保險暫行草案、職員保健暫行規則草案、甄選新進人員考試規則草案、職員及其家屬生活必需品定量分售實施暫行辦法草案、職員子女教育貸金及獎勵金辦法草案、職員值班及額外工作辦法草案、雇員服務待遇暫行規則草案，劃一了各行員職員名稱[19]。各項規則草案劃一人事制度，經四聯總處召集四行迭次商討，除各行局組織等草案須經立法院通過，其他如職員任免、服務、獎懲、考績、請假、薪給等17種制度均自1943年10月施行[20]。各行員職員名稱如下表所示：

表1—2 劃一各行員職員名稱說明一覽表

續表

根據表1—2，中央銀行高級主管人員為：理事長、總裁和副總裁，中國銀行、交通銀行、中國農民銀行高級主管人員為：董事長、總經理、副總經理。中央信托局和郵政儲金匯業局高級主管人員則為：理事長，總局局長、副局長，基本上沿用了政府機關的一些習慣。

第二，統一制定各行局職員薪俸標準。各行局職員薪給規則草案首先規定了各行局職員薪給之種類，將各行局職員之薪給分為四種：薪俸、公費、年功加薪、盈余酬勞金或年終獎勵金。此外還規定了職員起薪之相關要求[21]。職員之薪俸標準照下列表1—3、1—4支給：

表1—3 各行局職員之薪俸職級對應標準第一表

續表

根據表1—3可知，級差：第一級至第五級級差40元，第五級至第九級級差30元，第九級至第十四級級差20元，第十四級至第二十九級級差10元，第二十九級至第五十五級，級差5元。最高薪680元，與最低薪20元比較，相差33倍。從此次統一薪俸標準看，與交行比較接近，大體折中，最高薪未與公務員中的特任官800元相同，最低薪亦未采用中國農民銀行的10元。根據級差看，指導思想是職位越高，級差越大，反之亦然。

至于各行局職員的薪俸職別與級別的對應關系如表1—4所示：

表1—4 各行局職員之薪俸職級對應標準第二表

續表

從以上表格可以看出，各行局行員亦基本參照公務員任用中的簡任、薦任和委任等次，劃分為聘任職員、遴任職員、委任職員三種。其薪給支給標準亦大體與公務員等次接近，聘任職員430—680元，遴任職員180—460元，委任職員20—300元。由于參酌了《公務員任用法》和公務員銓敘法規方面的有關規定，故四行薪俸制度行政色彩較濃厚。

二、國營金融四行人員的加俸概況

如果說本俸屬于靜態的制度規定，那么升級、加薪、改敘等則屬于動態加俸。動態加俸主要表現為考績加薪、年功加薪和年金。

（一）考績加薪

首先，考績加薪時間，四行基本將其安排在年底或決算年度。如中央銀行就將加薪安排在每屆總決算后舉行，中國銀行、交通銀行及中國農民銀于每年年終考績后加俸。

其次，考績加薪數量限制，中央銀行規定，每屆總決算后擇成績優良者依薪級表酌予晉敘，但十九級以上每次不得逾二級，十九級以下每次不得逾四級，其有特殊勞績者亦可臨時敘列事實呈請晉敘[22]。后又做出限制規定，十九級以上每次晉級以一至二級為限，十九級以下每次晉級以一級至四級為限。進行不足1年、改敘后服務不足1年者不得加薪。行員1年內加薪不得超過2次。行員有特殊勞績者可臨時敘列確實具體事實呈請晉敘，不受以上各條限制。非成績異常者不得請加最高級薪。請假逾期兩月（不得以值班或額外工作日數抵補）者不得加薪。曾受懲處者不得加薪，但有功績足以抵銷者不在此限[23]。

中國銀行規定，考績加薪不得超過董事會議決經常預算額定之數[24]。遇無獎金年份，中國銀行行員可發年間津貼。每年年終按各員職務本俸1/4額數批給年間津貼。有獎金年份，而獎金之數不及各員俸薪1/4時，仍按其差額批給年間津貼。未屆年終，中途離職，不支給年間津貼。但遇在職病故，仍按是年實得本俸1/4批給。調往本行有特殊關系之機關仍留原資者，按是年在本行任職期內實得本俸1/4批給津貼[25]。不同等級行員加俸審查程序不同。由總經理決定晉級者：總管理處助理秘書以上、分行襄理以上。各支行經理、襄理及分支行辦事處、收稅處各主任之晉級，由該分行經理或該管轄行經理陳請總經理核定[26]。

交通銀行雖規定每次考績加薪不得逾二級，但名存實亡。如1934年交通銀行晉級38人，晉一級者16人，占42%，晉二級者9人，占24%，晉三級者13人，占34%。即1/3的行員在該年度考績中晉升了三級。1945年為慶?？箲饎倮?，交通銀行行員普遍晉薪六級[27]。這種情況既反映交通銀行上下對抗戰勝利的喜悅之情，亦說明通貨膨脹對行員生活影響較大，致使考績限制形同虛設。

交通銀行行員還有年終獎薪。與盈余獎勵不同，交行年終獎薪主要為鼓勵辦事得力之人員。但如果中途辭職或停職或因事久不到行或尚未派定職務之員生不得支給。其支給標準為：按行員本年所支薪水1/4發放，獎薪以本年實支薪水總數內除去不應支給各員生外之薪水數目為標準，交際費等不得算入。獎薪由總理、協理，各行經理、副經理及總、副發行分庫主任按照各員生平日辦事之成績酌量支配。計算方法：各行庫先行核算該年份實支薪水之數目，再照實支薪水數目扣提1/4之獎薪，年底支給。中途調動人員，其應領獎薪在未調動前由原在行庫支給，調動后由后服務之行庫支給[28]。

中國農民銀行行員晉級每次可增進本薪一級或二級[29]。

（二）年功加薪

首先，時間限制方面，中央銀行、中國銀行、交通銀行及中國農民銀行皆規定，行員服務滿5年，確具勞績者，且其職務本薪進至最高級并已連續照支3年者可年功加薪。但同等條件下中央銀行行員年功加薪要快于其他三行，央行除滿足服務滿5年外，僅要求行員職務本薪已達最高級并已連續照支2年者，即可年功加薪[30]。

其次，年功加薪標準，四行基本一致，每次以本薪5%為一級，其總數以增至本薪最高級50%為止。中國農民銀行還規定雇員加俸：雇員服務1年以上而勤勞耐苦成績優良者，由主管于年終考績陳請總經理核定增進本薪一級或二級[31]。

年功加薪遇到職務升遷，各行規定略有區別。中央銀行年功加薪行員，如遇職務升遷，薪俸可以增加時，其已增給之年功加薪得并入本薪內計算，超出本薪部分仍照年功加薪繼續計算[32]。中國銀行規定，年功加俸如遇行員職務升遷，本俸可增進時，應即停支[33]。交通銀行支領年功加薪之行員，如遇職務升遷，其本薪可增進時，應即將年功加薪取銷，另行調整薪級。同時，為鼓勵年資悠久而薪級已晉至現職頂點的行員，交通銀行規定，這類群體所有年功加薪視同本俸另加倍數及提存年金[34]。

中國農民銀行年功加薪以其本薪最高級5%為一級，每滿2年遞增一級，以增至本薪最高級50%為止。行員每屆年終得酌給獎勵金，其數目最多不得逾條例之有關規定。行員中途去職如非因過失開除者，以其在行月數比例算給之。年內曾受到懲戒之行員酌量減免其應得之獎勵金。行員應得之常薪須扣5%為儲金[35]。

（三）年金規則

中央銀行規定，凡行員在行服務滿3年且在服務期內，除婚喪大事外，每年病假事假除路程外不逾15日者給予年金。中央銀行年金數目系各員3年間所領薪俸之總額1/10。行員服務未滿3年，其因本行內部組織之變更或該員所任職務之中止因而離行者，如以后重新到行任職得將先后任事日期合并計算。行員服務3年中，如有1年請假超過15日者，須俟第4年以后任何一年補足后方得給與年金。行員服務3年中如有一年內并未請假，其前后各年有一年請假超過規定之日數者，超過日數如未逾15日作未逾期論。行員年金及請假日數一律自該員到行之月起算[36]。年金規則出發點是鼓勵行員少請假，多為行務服務。

中國銀行行員兼備下列兩種資格者，給予年金：服務滿3年者；6年中除婚喪假外，每年事假或病假不逾3星期者。計算年金，以上下兩決算期為1個年度，滿6個年度后支給。6個年度，如辦事不力，或因違背服務規則，曾受懲戒者，在應支年金內酌予減支相當數目，或全部扣發。行員6年內有請假逾前定期限者，應扣年金，并應補足6個年度，方準給予。但因病繼續請假逾3星期者，如平日處事確有成績，由主管員陳明準予免扣1個年度年金，惟在每6個年度中陳明免扣年金，至多不得過2次。行員離行時，如其所提年金未滿6年度者，不得給予，但因組織上之變更，或業務上之關系至被裁遣者，如復進行，其以前提存之年金，可前后并算補足6個年度，再行支給。其自行辭職或開除后復進行者，提存年金，不得前后并算。支給年金時，應照儲金規則扣存儲金。行員未離本行病故者，應將該員名下提存年金如數支給該員家屬。行員年金滿6個年度發給一次，原為鼓勵行員久于其職，而歷年所積之款，一次付給，于行員生活上亦不無小補。但后來物價高漲，6年期間過長，故中國銀行改為每滿3年發給一次年

金?？箲饡r期，加發每年應支各項津貼，除房租津貼、膳費外，余均包括在內[37]。

交通銀行和中國農民銀行行員年金方面就目前資料暫未見相關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