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不能再喝，李志杰和王國華各自打的回家。回到家，躺在床上，明明累得要死，卻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從褲袋里掏出手機，撥出了他想了一天的電話號碼。聽到手機里傳來悅耳的鈴聲，他閉上眼睛，任自己的心亂七八糟地上躥下跳。
鈴聲不停地響著，就在他以為永遠不可能接通的時候，她的聲音卻在他耳邊清晰地響起：“喂？”
“珊珊……”他嘆息般喊出那個名字。
“志杰，你喝酒了嗎？”手機那頭的珊珊曲著膝坐在床上，這一天她也不好過。早上醒來，迷迷糊糊地看到手機提示，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剛想發個短信祝福他，卻又馬上清醒過來。不，她已經沒有權利這樣做了，他的生日自有國英會給他過，關她什么事？放手就要放得徹底！她發誓，她真的是這樣想的。可是，為什么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走進西餅店，為他定了生日蛋糕？為什么她下了班，還是著了魔似的走進商場，為他挑選了一件羊毛背心，還叫店員細心地包裝起來？為什么她要不斷地提醒自己，才能忍住不去撥通那個手機號碼？為什么她早早地躺在床上可就是睡不著？為什么看到他打來電話，心里會又酸又甜？為什么她進行了無數次的心理喊話，卻還是摁下了接聽鍵？為什么明明沒有看見，她卻隔著電話都能聞到那熏人的酒氣？為什么他的一舉一動還是那樣牽動著她的心？
“珊珊，你能過來嗎？”
“現在？”
“珊珊……”
“不，不，我沒空！”這句話在她舌尖滾了又滾，終究還是沒能滾出來，閉上眼睛，她試圖快刀斬亂麻：“我叫國英來陪你！”
“珊珊，你就這么討厭我？連朋友都不能做了嗎？”心如死灰是什么感覺，他算是嘗到了。
“志杰……”看著床頭的蛋糕和禮物，她的心在痛苦地掙扎，“志杰……好吧！”
“珊珊，我等你……”
手機無力地滑落下來，她坐在床上，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起來，換好衣服，拿好東西，開門出去。
“珊珊，都九點多了，你還要出去？”張家二老還在客廳看電視，見她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不禁詫異地問。
“嗯，給朋友送份生日禮物，一會兒就回來。”
“那你開爸爸的車去，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好。”
……
開車到了李志杰家樓下，細心的保安認出了她，見她手上拿著蛋糕，便問：“張小姐，你來給李先生過生日嗎？他剛回來不久，醉醺醺的，好像喝了不少酒。”
果然！謝過保安，她乘著電梯上去，來到他家門口，按下了門鈴。其實，李志杰曾經把家里的鑰匙給她，她也曾在他忙的時候，自己開門進來，給他準備晚餐。只是，今時今日，她已經再也無法這樣親昵地走進他的世界了。
門被用力地拉開，他疲憊卻滿是欣喜的臉出現在門里：“珊珊，進來吧！”
她猶豫地站在門口：“志杰，生日快樂！給，蛋糕和禮物。”
李志杰并不伸手接過，開門時臉上的光彩在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你不進來？”
“我……”張珊珊很想說是，可看到他陰郁的眼睛，她卻怎么也開不了口。
“來！”李志杰伸手將她拉了進來，“至少和我一起點完蠟燭，親口將祝福送給我。”
門在她身后關上，客廳一片昏暗，只有他房里透出的光。
“志杰，把燈打開好嗎？”黑暗會縱容一切不該有的想法，她不想讓自己失去理智。
他將手伸向她的臉頰，她下意識地避開，卻見他越過她的肩膀，開亮了她身后的燈。尷尬地咬了咬嘴唇，她彎腰換上拖鞋，拿著蛋糕默默地走到桌邊。他緊跟在她身后，幫著一起打開盒子，插上蠟燭。
“現在，我可以關燈了嗎？”他苦澀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她無聲地點了點頭。客廳再次陷入了昏暗。
“你還愿意為我唱生日歌嗎？”靠近她，貪婪地嗅聞著她身上清甜的氣息，他輕聲問道。
“當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將目光轉向點著生日蠟燭的蛋糕，輕輕地唱了起來。一曲終了，她終于鼓起勇氣抬起頭望著他，再一次將祝福送上，“志杰，生日快樂！”
燭光搖曳，佳人如夢，他的心被滿足和快樂充斥著：“謝謝你，珊珊……”
他的眼睛里寫著的，可是對她的情意？友情？還是……愛情？不，肯定不是愛情！這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迅速垂下眼簾，她握緊拳頭，讓指甲深深地扎進自己的掌心，*著自己開口：“不客氣，我們是朋友嘛。好了，祝福送過了，我也該走了，再見。”說完，她轉身要走。冷不防他一把拉住她：“等等，珊珊，我也有東西要送給你。”
他走進房間，拿了一袋衣服出來：“珊珊，遲到的祝福，生日快樂。”
珊珊接過來一看，立刻抬起頭：“你……”袋子里的衣服正是她在X商場試過的那一條紫色長裙。
李志杰看著她：“我知道你喜歡。”
“是，我是喜歡。可是能把它買下來送給我的，只有我的男朋友。你不是，所以，我不能要。”珊珊低下頭，把衣服放回去，“你送給國英吧，她的身材和我差不多，應該可以穿。”
“可是，珊珊，這是我專門為你買的！”李志杰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的眼里有著無言的痛。拿起她送他的禮物，他反問她：“難道你的禮物也只送給男朋友嗎？”
張珊珊痛得差點站不住，她后退一步，扶住桌角，無力地說：“不，是送給朋友的。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會這樣做。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可以把它拿走。”
“珊珊，對不起。”飛快地把禮物藏到身后，李志杰垂下頭，懊惱地道歉，“我只想請你收下，沒有別的意思，這只是我的一份心意。”
張珊珊搖了搖頭，說：“算了。不要再說了。”她退開一步，準備離開。
李志杰又一次攔住她：“珊珊，你……吃完蛋糕再走好嗎？”
聽出他話里的懇求，她的心又不爭氣地軟了：“好吧。”
他的眼里又亮起點點星光，低下頭，正想把蠟燭吹滅，她卻伸手拉住了他：“等等，先許愿！”
“啊，我又忘了……”她那嬌嗔的目光里有著真摯的關切，看得他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默默地許完三個心愿，他望著她問：“最后一個心愿要說出來嗎？”
“嗯。”
“那么，我希望……”他直視著她，說，“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她避開他的目光，什么話都沒有說。
深吸了一口氣，他努力壓下心中的失落，拿起刀，把蛋糕切開，小心地送到她面前，討好地說：“這塊最好看，給！”
她的眼底霎時涌現出笑意，眼睛彎成了兩個寶貝。他著迷地看著她久違的笑顏，直到她雙頰通紅地低下頭去，慢慢地吃起了蛋糕。
“好了，蛋糕吃完了，我真的要走了。”
“等等……”他不假思索地攔住她，“你嘴邊沾了奶油……”他伸出手將奶油輕輕地擦去，她躲閃著：“我自己來好了……”
“珊珊，我想要另一件生日禮物……”
“什么……”她的聲音消失在他的嘴里，他竟一低頭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