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木兮道：“當初你和王振宇把我的丹頂鶴抄走，我沒討要說法，你以為是我不敢嗎？”

“請給我一支筆，謝謝。”姜木兮拿起筆，轉過兩張設計圖，說道，“你睜大眼睛看著。”

他拿著筆，在每一張圖稿的衣紋設計圖案上，勾出了兩個相同的紋路，像個名字：一蘭。

見到這兩個字，唐樂樂愣了一下，忽然捂住嘴哭了起來。

姜木兮抬起頭，說道：“這是我媽的名字，馮教授，請問令堂也叫一蘭嗎？”

他取出牛皮袋，倒出自己的設計稿：“這是我八月份開始畫的草稿，這是我九月份的第三份草稿，你比對一下。”

國紅負責人看了馮宥珉一眼，把圖拿了過去。

馮宥珉像是被釘在了椅子上，嘴唇發抖。

姜木兮又拿出手機，打開網盤，說道：“很榮幸的告訴您，自從你的愛徒把我的設計稿拿走之后，我就學會了設計存檔。每一天，我都用畫室里的攝像頭記錄著自己的創作過程，馮教授，恩師，你的草稿和創作過程證明呢？”

何歐娜下巴都要掉了，唐樂樂痛哭失聲，慕云峰坐在主位上，啪啪拍起手來。

慕云雪道：“看來，沒什么要和貴方商量了，何歐娜。”

何歐娜回神：“哎。”

“聯系沈律師。”

“哎！！”

而在振宇工作室，王振宇反復周倩影的那條宣傳視頻，跳起來，把手機扔了出去。

他氣悶了會兒，摸出另一只手機，點開微信，找到李翔，打開聊天記錄，找到之前發給李翔看的照片，保存下來。

他點開微博，用小號發了這張照片，并艾特了木鴛鴦兮噰噰狐貍兮徾徾以及演員周倩影，抖樂直播，一口氣買了三次熱門，把微博發在了姜木兮的話題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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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圖片]：市場營銷部主播木鴛鴦兮噰噰狐貍兮徾徾宣傳策劃案

不一會兒，這條微博就在話題廣場，炸了開。

……

對此一無所知的兩人，慕云雪深更半夜被吵醒，樓下叮叮咣咣，水流聲，輕微的杯子碰撞聲，移動沙發的聲音，掃地聲……

慕云雪坐了起來。

一樓畫室的燈開著，慕云雪望向樓梯的拐角處，能看到打在墻上朦朧的光。

床的另一邊空了，慕云雪摸了摸旁邊的床單，是涼的。

看來姜木兮已經離開床很久了。

墻上的表靜靜地走著，時針指向數字二。

她裹好衣服，揉了揉臉，翻身下床。

果然，姜木兮在打掃衛生，廚房燈開著，而他人在前面的畫室區，拿著抹布跪在地上，一點點的擦地。

慕云雪問他：“是生氣了嗎？”

姜木兮只是停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唐樂樂跟她說過，姜木兮心情不好時，會瘋狂地做家務，這是他的發泄方式。

慕云雪轉過沙發，洗了兩只蘋果，面對著畫室坐著，一邊看著他一邊削著蘋果皮，她說：“其他的事情，交給律師就可以。你拿出的證據已經夠用了，雖然證明他從你這里盜創意的直接證據不好找，但我們會想辦法的。”

姜木兮坐在地上，低著頭，頭發垂在前面，仍是沒出聲。

白天的時候，他聽到律師給出的分析了，他拿出的證據只能夠證明他自己并非抄襲創意，但并沒有直接證據可以指控馮宥珉抄襲他的設計圖。畢竟馮宥珉沒有直接接觸過他，也沒有任何機會直接接觸到他的圖。

從唐樂樂室友那里拿到圖源的可能性雖有，但太過牽強。

所以，最后的結果很可能是馮宥珉只背上了抄襲的嫌疑，但對于華興公司而言，和他簽合同出服裝售賣并不違約，兩家公司進行協商后，或許會達成一致，共同擁有這份圖稿的開發銷售權。

慕云雪削完蘋果，塞到姜木兮嘴里，說道：“接下來的事，你不必管，也不用擔心，我會解決。那個教授可能常干這種事，資源渠道比你多，拿到學生的設計圖就能找到經常合作的公司簽協議，所以比你快一步。但他這次既然撞到我這兒來，我就不會讓他再逍遙下去了，姜木兮，對我有點信心。”

姜木兮接過蘋果，喪道：“……有。”

“你能做的都做完了，接下來就交給我。”慕云雪說道，“我們家可是花大價錢雇傭的律師，他們很有經驗，我不會讓那些下三濫搶走你的寶藏，放心吧。”

剩下的事情，她會處理好，包括如何證明馮宥珉從學生手中盜竊圖稿。

上午，她和慕云峰跟律師簡單談了談，初步有了方案。

“這種教授一定很有經驗。”律師說道，“學生們要畢業，拿畢業證威脅，把學生們的圖稿拿來簽合同賺錢，這是很普遍的一種現象。他的簽約速度表明，他一定是慣犯，所以，我們要證明他有過拿學生圖稿的行為會很容易，只要有學生愿意起訴他，告他抄襲，那么我們就算找不到直接證據，之后的判決也會對我們有利。”

慕云峰道：“好辦，慣抄最好抓把柄，去找。另外，IT部調幾個人過來，去黑那個什么什么馬的電腦，我不懂，反正你們要把直接證據找到，如果盜圖的話，她的電腦里一定有痕跡咯？沒有就黑她電腦，讓她說實話，畢業季，里頭都是畢設，我看她招不招！”

慕云峰從來都是不要臉習慣了的，說出這種話很自然，他看了眼慕云雪，問道：“陰著臉也不說話，你準備做什么？”

慕云雪說：“我想問他丹頂鶴是怎么回事。”

慕云峰笑了一下，手指敲著桌面，說道：“顯而易見，我雖然不是很懂服設，但什么人有什么樣的風格我還是能分辨出的，王振宇的那個丹頂鶴……九成可能，就是姜木兮說的丹頂鶴。只不過，我想知道，享譽中外的Christine王，到底抄了多少，是全部，還是只拿走了一部分？”

慕云雪冷冷道：“抄多抄少都是抄。”

“沒錯。”慕云峰站起來，卷起合同書打了一下慕云雪的腦袋，笑道，“你男友的事就交給你了，拜，我只等著看戲。”

他出門前，又回過身問：“對了，你男友拘留三個月的事，問明白了嗎？”

律師笑了一下，接話道：“行政拘留，哪有三個月的？最多二十天。”

慕云峰呵呵道：“這就是問題所在，當然，那份檔案是我從他心理治療的病歷上扒下來的，三個月是他自己跟心理醫生說的。”

慕云雪點頭：“不會有三個月的行政處罰，我問過。”

慕云峰：“你自己找原因，總之你看上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個迷。”

慕云雪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