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坱聽得身體一緊，心說這臺詞有點熟悉，古代女人也吃這一套？他正準備戲弄一番時，卻聽到司婉婉追問：“即便殿下故事精妙，運營也十分到位，但每日又能寫出多少字？這生意的構思是很巧妙，但朝夕間不能成也，殿下有沒有考慮過，多長時間能見效果？”

“賺讀書人的錢，的確要花時間雕琢，但本王還有其它生財的主意，而且今年就要實現大盈利。”

“今年？大盈利？是何營生？”

司婉婉聽得激動，身體不由自主翻轉，面對著枕邊的朱載坱，而咱們順王的手，就變得無處安放起來。

“婉婉覺得冬天冷么？以前在家都怎么度過？”朱載坱話鋒一轉，問了司婉婉奇怪的問題。

司婉婉不知所謂，但依舊誠實回答：“這幾年冬天都大雪，冷自然是很冷的，以前在家只能穿厚些、少出門，可不像宮中和王府里，天天都有炭盆供應。”

“少出門，也得出門吧？婉婉和泰山冬天出門，一般都穿什么衣服？”朱載坱像個偵探，盯著一個線索使勁問。

“棉衣啊？妾身家的條件，是穿不起皮裘的...”司婉婉越聽越迷糊，心說殿下到底想問什么？

朱載坱感嘆：“無論棉衣還是皮裘，御寒效果都很不錯，但是穿在身上太重，對于本王這種體弱的可不友好。”

“殿下又不用出門，而且府上燒著炭盆，您在家可以穿輕便些...”

“可本王既想穿得輕便，又想在冬天出門閑逛呢？”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那是對于普通人的選擇，放在本王身上則全都要。”

司婉婉與朱載坱對話到后面，發現那個無比聰明的順王，怎么變得小孩子一般？她心中突然冒出個想法，難道殿下所謂的生意，就是輕便又保暖的衣物？

“殿下，您的大盈利生意，莫非與輕便衣服有關？”司婉婉小聲問。

朱載坱撫著司婉婉的臉，贊嘆道：“知我者，婉婉也。無論平民還是勛貴，都離不開衣食住行四個字，從衣著手恰到好處。”

“殿下有什么新想法？”

“本王想模仿鳥類，把鳥類羽毛替換掉棉花填充，那樣定然防寒保暖又輕便，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羽絨服。”

“羽絨服？”司婉婉自言自語，沉思片刻又反駁道：“殿下，您的想法雖妙，但被先人摒棄之法，未必有人肯買賬...”

朱載坱疑惑地問：“哦？被先人摒棄？婉婉好好說說。”

司婉婉答曰：“妾身記得在書上讀到過，棉衣沒有大面積推廣前，窮苦百姓用動物、禽類的皮毛做絮，填充在衣被中御寒用，而且現在偏遠地區穿不起棉衣的，還在依舊使用這種做法，殿下此舉乃仿古也...”

“呃...”朱載坱聽得一怔，居然被老婆給‘打臉’了，于是笑呵呵解釋：“古法未必都不好，加以提煉或能重獲新生，本王的羽絨服會精益求精，婉婉到時候見到實物，絕對會很滿意的。”

黑暗中的司婉婉，臉上帶著一絲憂愁，她抓住朱載坱游動的手，略帶擔憂地問：“殿下把貧賤物做極致，但始終還是貧賤物，絨羽皆不值價，即便制成成衣，又能賣出多少錢呢？”

朱載坱把手往前一伸，意味深長地說：“用貧賤物賣出高價，才能留出高額的利潤空間，本王初期打算定這個價...”

五個手指用力，司婉婉來不及多想，便果斷勸諫：“一件五兩？估計成本不足一兩，這個價絕對賣不出，怕只有傻子才會買。”

朱載坱笑道：“本王說過要精益求精，無論絨羽、布料都要選上乘，一兩是遠遠不夠的，加上人員工錢、車馬費、房屋租金、宣傳費等等，保守估計就要五兩。”

“成本就五兩？那咱們賺什么？即便您說的成本都算上，也不可能這么貴吧？您到底定價多少？”司婉婉感覺腦袋轉不過來。

黑暗中傳出一個平淡的聲音：“五十兩一件。”

“嘶...”司婉婉倒吸一口涼氣，她忙伸手攥住朱載坱的手，想確定對方是否睡著了，此時正在說胡話呢，“殿下是在故意逗妾身吧？您知道五十兩能買多少東西么？”

“知道啊，大約一個縣令，一年的俸祿吧...”朱載坱不以為然。

司婉婉遂發出靈魂自問：“您既然知道，但為何還這樣定價？連縣令都買不起的東西，您賣給誰去啊？”

朱載坱解釋曰：“本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做普通人的生意，更不屑與民爭利，咱家的首批羽絨服，定向賣給京師里的顯貴人家。”

“啊？顯貴人家都不傻，有些可能更精明...”司婉婉直接無語，心說賺錢的門路有多條，咱家順王偏偏去選最難的。

朱載坱反手把司婉婉小手捉住，笑道：“王妃不用擔心，這種把雨傘賣給沙漠人的本事，本來就不是靠東西本身價值，咱們得給它賦予獨特的價值，讓附加的價值去推高它價格。”

“什么價值？”

“必須是稀有、富貴，一般人無法擁有，讓擁有者產生優越感，那樣就不愁銷路。”

“殿下說得好深奧，妾身感覺聽不太懂，只是您說的附加值，怎么給羽絨服賦上去呢？”

“還是靠運作，王妃到時就明白了，我會慢慢給你講的。”

朱載坱一晚上提了兩次運作，司婉婉都不知道他從哪里學來的，為何自己在書本上從未見到，真有那么化腐朽為神奇的事嗎？如果朱載坱真能做到，就是稱呼他奇才也不為過。

“殿下，咱們還是睡吧，明天還得早起沐浴...”司婉婉想不透，便不愿意深究，畢竟朱載坱是親王，生意玩砸了也能承擔。

“好吧...”朱載坱遂撤去作惡的雙手，規規矩矩躺在枕頭上，盯著紗帳頂部緩緩閉上眼。

朱載坱突然變正經，讓‘受難’的司婉婉反不適應，她小聲嘟囔道：“殿下，您睡了嗎？能不能摟著妾身？”

話音剛落，朱載坱一個翻身，把司婉婉攬入懷中。

司婉婉偷在心里笑：呵，男人的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