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總裁辦公樓一樓大廳洗手間。
“喂,你聽說了沒有。”一個穿著體面,濃妝艷抹的女人對著鏡子擦著口紅八卦道:“DG的總設計師從長夜搬出去了,再后幾天長夜還會撤下DG在海樂商場專柜的服飾,換回Cacie。”
“真的假的?”另一個女人捋了捋自己頭發后,驚訝地看著她,“什么時候的事啊?”
“就昨天啊。”女人抿了抿嘴唇,把口紅轉回去,蓋上了蓋子。
她也是今早剛得到的消息,現在誰都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么,好端端的,DG突然說搬走就搬走,舒總設計師的桌面上空空如也,就連總裁季燃塵,今日都不在崗位。
“我記得這位DG的總設計師好像是總裁親自請過來的。”
女人伸手,水流嘩嘩,她摁掉開關,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順手丟進垃圾桶。她轉身靠著墻柱,“這你就不懂了吧。雖然這DG名聲在外,但是長夜主打的一直都是Cacie,總裁合作了那么多人,唯獨海樂商場的專柜沒有變,偏偏換成DG就變了,你說為什么?”
“為什么啊?”她問。
女人齜牙咧嘴,嘲笑她無知。“你是不是傻?你不知道總裁和Cacie詹妮的事嗎?”
“他們……”她茫然道:“雙方不是都沒有承認嗎?”
“那他們否認了嗎?”女人瞇著眼。
她搖頭。
“那不就對了。”女人撅著胯,一臉不屑,“海樂的事情八成就是總裁包養的情人在鬧。”
“你是說DG的設計師是老板的情人?”聲音響徹整個女衛生間。
“小點聲,要是被有心人聽見你就完了!我……我可是悄悄和你說的。”女人睨她,又環視四周,看了看門外,示意她不要虛張。
她問:“可是詹妮不應該生氣嗎?難道她不知道這件事?”
“當然生氣啊!”女人自恃,“換我我也生氣,而且你覺得詹妮她會不知道嗎?她肯定知道,就是什么也做不了罷了。”她扭扭身子,“說句實在話,總裁辦那里頭就沒什么好東西!那個DG的設計師,叫什么舒言好像,生得就一副狐貍精的模樣!”
“說誰不是好東西!”一個女人踹開女廁所門,踏下階梯,瞪著在背后嚼人舌根的兩個人。
此人正是總裁辦的張茜萊。她從剛剛就一直在這里,本來是打算開門出去,不曾想聽見兩個聲音在門外嘰嘰喳喳,湊耳竟是在講他們總裁辦的壞話,這如此怎么能忍!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張茜萊一眼,也不怕事,跋扈道:“你誰啊?”
竟不認識她是誰?不認識還敢在背后說別人壞話,竟還是說她的壞話!
“總裁辦秘書部張茜萊。”張茜萊白了她一眼,“你又是哪個部門,說話不分場合,是想去人事部辦理飛機票嗎?”
女人是摩登廣場分部的經理,哪會怕她一個總裁辦小秘書。“怎么,難道我說的有錯嗎?”她漫不經心,“難怪我說怎么張牙舞爪地從廁所里沖出來,原來是總裁辦一個不起眼的小小展示品啊,真是晦氣!”
“你說誰晦氣!”張茜萊直接沖過來,上手就去拉那個女人的頭發,死命往下拽。
女人比她略高一些,一手護著自己的頭,另一只手反過去拽她,“你這個瘋女人!”
“你說誰是瘋女人!”張茜萊顧不上自己的頭發被拽得連連后仰,還要去扯她的衣領,“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另外一個女人想將她們拉開,卻被推到一邊。
兩人都不是好惹的狠角色,戰斗力巨大,打起來不留任何余地和情面。若不是女人后來實在沒辦法勸阻兩人,去報告搬救兵,她們可能互相都會讓對方脫一層皮。
“呲——”張茜萊疼得縮了縮身子,還責怪歐陽茉,“你就不能輕點嗎!”
沒想到歐陽茉直接給人拉過來,更是故意地重重上藥,撕下創口貼給她粘上,然后又點了一下。
“你故意的吧,歐陽茉!”張茜萊瞪她。
歐陽茉不看她,默默地將棉簽和藥瓶收回醫藥箱里,諷刺道:“幾歲了,還跟人家打架,總裁辦的工作太輕了是吧?”
又不是她要打,這有人欠揍欠到面前來了,她能不動手嗎!“我要是不出手,總裁辦都要被人踩在腳底下了!居然說總裁辦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我看她連個東西都不是!”
數著印紙張數的方鵬一聽,放下手里的事情調侃道:“就你也會替長夜總裁辦打抱不平?我看你是不服她說你不是好東西吧。”
的確,方鵬說的沒錯,那個女人罵的是總裁辦的人,自然也包括張茜萊本人。
她驟然一頓,猶疑,吞吞吐吐地,“又不止說我一個人,她……不也罵了舒言……”
一聽到舒言二字,歐陽茉情不自禁地望向她的辦公桌,心里頭有些說不出的空落,垂眸難言。又看向樓上無人的總裁辦公室,更是酸澀,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讓兩個舉手投足都契合的靈魂倏然破碎。
方鵬嘴角輕扯,驀地徒增傷感,“你會介意她罵舒言?平時不就是你最看不慣她,現在人走了才要為人家說兩句話,假了點吧。”
張茜萊撇了撇嘴巴,知道自己理虧,瞄了一眼舒言空蕩蕩的書桌,竟然莫名有些舍不得。她是不喜歡她,但也沒想過她真的會有離開總裁辦的那一天。其實她清楚,舒言一直沒有和她計較,反而像家人一樣待她,什么時候她早就不對她惡語相向了,只是礙于情面,不想承認事實。
“是,我假。”張茜萊不想理會他,捂著傷口離開了。
方鵬愣愣然。她.....不是一向最愛耍嘴皮子嗎,怎么反倒現在不愿意與他吵了。舒言的離開,好像影響到了總裁,甚至影響到了整個總裁辦人的心情。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歐陽茉嘆氣,把手機往桌上一丟,眼神空洞。
季燃塵的電話從昨晚開始怎么都打不通,到現在依然是關機的狀態。下午的會議難道要取消嗎?這個男人從舒言來到長夜之后,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歐陽茉從來都沒見過自己的老板能有那樣的笑容,也從來沒見過他因為一個人能奮不顧身到那樣的程度。
如果像舒言所說的那樣,他們是大學同學,那DG在意大利的六年里,老板是不是一直在等待著這個女孩的歸來?
歐陽茉徑直起身,提起挎包,推回座椅,匆匆準備離開。
“茉秘書長,你這匆匆忙忙是要上哪......”程瀚宇剛從海樂商場回來,剛跨進總裁辦的門就撞見歐陽茉離開。
“找季總,他下午有會議要開。”她留下一句話,就跑著離開了。
她一時間也不知該羨慕還是該感慨,原先以為,網絡上對這個男人的情感描繪多半是真,畢竟自己跟了他這么多年,從不曾見他對某位世家小姐或是性感女郎傾心過。能像他一般真真正正去等一個人六年,是如此的強大和深情,在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職場里,再見此真情,實在難得珍貴,又怎能畏懼放棄呢?
“叮咚——叮咚——......”門鈴摁了無數多聲都無人來開門,“咚咚咚——”歐陽茉改成敲門,再從敲門轉為拍門,“季總......季總?您在家嗎?”
不管她怎么喊怎么拍門,里面還是靜悄悄一片,無人應答。
歐陽茉猶猶豫豫地摁了密碼,小心翼翼地開門,“那我進來了,季總?”她把門縫拉大,推了進去。
整個人踏進公寓的那一刻,一股刺鼻的煙酒味彌漫在空氣中,把歐陽茉熏得連連揮手散味。她環視了一下客廳,人直接傻在原地。
男人趴在沙發桌上,一只手平放,另一只手握著空酒瓶。桌上、沙發上遍布都是東倒西歪的空酒罐子,還有一地酒水,浸濕了幾根半截的煙。
“季總......”她一時如鯁在喉。
他這是全然把身體健康拋在腦后了,酗酒抽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會讓這樣一個無所不能的人手足無措?
歐陽茉把空酒瓶子慢慢地從男人手里抽出來,戳了戳他的手臂,“季總......季總?”
男人抬頭,一夜之間,下巴的胡子像是吃了增生劑一般長了好幾倍,邋邋遢遢,脖子上的領結歪歪扭扭,還沾了大半酒漬。他回望了她一眼,并未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就胡亂一通道:“我說了,我同意你離開長夜,也不會再逼你留在我身邊......”
歐陽茉手抖了一下,“季總,是我,歐陽茉......”
男人再次抬頭,定睛看清楚眼前的人后,臉上掛的滿是失望,淡然兩聲,“你怎么來了?”
女人第一次見這個男人的狼狽模樣,有些不自在,“我......季總,下午有會議,我聯系不到你人,所以......很抱歉,沒經過您的同意就......”
“無妨。”男人摁了一下手機電源鍵,發現電量低打不開,起身要去找充電器,腳下差點打趔趄。
女人伸手,“給我吧。”看他如此模樣,她有些心疼,主動給他接上插頭。
“你先回去吧。”他頹廢地走向房間,走著還不小心踢倒了幾個豎立著的空酒瓶,“下午的會議照常。”
歐陽茉還想說些什么,男人就已經“啪嗒——”一聲關了房門。
男人插上電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好幾聲,歐陽茉誤以為是有人打電話進來,留意了兩眼,沒想到鎖屏上閃進了近三十多條消息,有Cacie詹妮的七八個未接來電,有她的兩個未接來電,還有幾個商業不明消息,還有......還有舒言發的一條消息,這是......
[DG和長夜的正式解約,讓許雅簽字就好了,不用過問我的意見,感謝長夜近來對DG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