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大婚當日,杏苓苑是人山人海,匯聚了各路人,當朝為官者,鴻儒雅士者,布衣俠客者,商賈,小販,唱曲,賣藝者……
婚禮上,白紫竹和麻岱,許敬與其夫人,正襟危坐于正堂之上。
婚禮司儀站在一旁,高喊:“有請,醫館兩堂堂主?!?
白紫竹和麻岱起身又坐下。
司儀繼續喊著:“再請,醫館各房房主?!?
許是婚禮的原因,平日里素衣的各方房主也都穿得喜慶了些,千金堂六個房主站成一排,練藥堂六個房主站成一排,,林凡和許半夏身穿紅衣,也站在其中,許半夏紅蓋頭遮臉。
各房主依次行禮。
道:
“杏苓苑一堂,千金堂子房房主林凡?!?
“杏苓苑一堂,千金堂丑房房主青緹。”
“杏苓苑一堂,千金堂寅房房主許半夏?!?
“杏苓苑一堂,千金堂卯房房主吳茱萸?!?
“杏苓苑一堂,千金房辰房房主秦艽。”
“杏苓苑一堂,千金堂巳房房主蘇郁?!?
“杏苓苑二堂,練藥堂午房房主蟬蛻。”
“杏苓苑二堂,練藥堂未房房主茯苓?!?
“杏苓苑二堂,練藥堂申房房主夏草。”
“杏苓苑二堂,練藥堂酉房房主花錦。”
“杏苓苑二堂,練藥堂戌房房主李茜?!?
“杏苓苑二堂,練藥堂亥房房主金小果。”
婚禮司儀繼續喊道:“請醫館各房房主入座,請新郎新娘。”
十二個房主入座,林凡和許半夏起身。
婚禮司儀:“男女雙雙堂前站,天賜仙女配良緣。男左女右把堂;拜,先從天地拜起來。”
林凡和許半夏,站于正中。
婚禮司儀:“一拜天地,天長地久。二拜高堂,四季安康。三來夫妻對拜,百年恩愛?!?
杏苓苑各房主在林凡大婚的日子終于是聚齊了,平日里各自忙碌,終于是看到了全部的醫師。
遺憾的是四醫只見到了兩醫。
人們本想借此見到游醫許昂,卻是愿望落空。
……
婚禮在一片歡慶中度過了,杏苓苑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
都說這喜事沖喪,林凡的婚禮后,醫館也更熱鬧了。
向往常一樣,白芍帶著阿檗去了學堂,依舊在角落坐著。
厚樸猶豫不決,盯著白芍和麻岱。
白芍護住了麻岱,厚樸猶豫之后,走向前:“師弟,對不起,我先去不該那樣對你?!?
誰想著厚樸竟是來道歉的,白芍手收回,阿檗往前走了一步。
“我……”
“師弟,你會原諒我嗎?”厚樸低著頭,一副懊悔不已的神情。
“我不怨你?!卑㈤迣τ诤駱阃蝗缙鋪淼牡狼敢哺械揭馔?,不過阿檗也確實是從沒有怨過任何人,在他不會講話時,他已經習慣了被當做怪物,如今收到道歉,卻也欣喜萬分。
“謝謝,師弟,以后若是有人欺負人,你盡管找我,師兄一定幫你出氣?!?
阿檗笑道:“嗯。”
厚樸向阿檗道歉后,醫館的其他孩子也不欺負阿檗了,阿檗等我生活因此發生了改變,他開始像醫館的其他孩子一樣,開始育人交流。
白紫竹驚奇地發現,阿檗對于醫學的學習,很有天賦,阿檗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加之他對藥材敏感。
白紫竹驚喜,后又找麻岱專門教習阿檗,此后阿檗便只學習醫術,再沒有出醫館。
十年后。
……
“阿檗,此行,師父也不多交代,這有一個薄子,將你所遇之病人,其病情,以及你如何診治用藥,都記錄在此,三個月后,記得回醫館匯報?!?
“是,師父?!?
阿檗身穿一襲白衣,頭發束著,已長得眉清目秀,儀表堂堂。
“該準備的也都準備好了,往后不在醫館,別人若問你的姓名,你只說南宵,師父希望,往后江湖中會聽到醫者南宵的大名?!?
“弟子定當盡醫者之責,不枉費我們醫館的栽培?!?
“照顧好自己。”
阿檗跪地叩頭,起身后退幾步,轉身要走。
“南宵,記得醫館的醫訓,不要忘了?!?
“吾代醫者,皆為民生,救死扶傷,是為己任?!?
阿檗離開醫館后,一時間也不知道去何方,思慮再三,決定再去雍都。
到了雍都后,阿檗隨意找了家客棧,想著先住下好了。
“客官,里面請?!遍T口的小二熱情洋溢,阿檗順著小二的步子走進了客棧。
這家客棧格調簡單,瞧著素樸干凈,沒有過多的點綴。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阿檗說道。
“客官,我們這里有上好的廂房,您是要幾個人?。俊?
“我一人?!?
“好勒。這位客人一間上好的單人廂房?!?
小二又看了一眼阿檗的衣服,問道:“這位客人,是杏苓苑的醫者吧?”
“醫派,杏苓苑醫者南宵?!?
阿檗看著小二也知道杏苓苑,就自我介紹了一下。
客棧中,兩位女子饒有趣味地聽著阿檗和小二的談話。
“公……”
“噓,玲瓏,你又忘記了該叫我什么嗎?”
“沒忘沒忘,郵禾小姐~”
“這還差不多?!?
“小姐,方才那個人是杏苓苑的醫者?!?
“我也聽到了。”
“小姐,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怎么辦?當然是英雄救美了?!?
“啊,小姐,這樣不好吧?!?
“好不好的,就先只能這樣了,你去找個幫手,給他錢,然后我們來個打劫,等這個人救了我之后,我就可以成為他的朋友,然后再打聽杏苓苑的事,非常完美?!?
“小姐,去覺得還能有別的辦法?!?
“什么,你想,你要是能想到比我這個還好的法子,我就不用這招?!?
“我哪里能想到更好的法子,我又沒有小姐聰明,但是小姐你這話法子,是話本看多了吧,有點俗套。”
"你……"
“小姐饒命?!?
郵禾和玲瓏小聲說著話,郵禾眼睛一直盯著阿檗,觀察阿檗的去向,阿檗付錢后,就上樓了。
“玲瓏,我們也住店吧。”郵禾眨巴著眼睛說道。
“我聽小姐的?!?
“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們先住下來,再想接近他的辦法好了?!编]禾說道。
“小二?!绷岘嚭暗?。
“客官,你還有什么吩咐?”
“我們要兩件上好的廂房?!绷岘嚹贸隽隋X,放在了桌子上,對小二說道。
“好咧?!毙《硎秩ツ茫]禾拿起來一旁放著的扇子,壓住了小二的手,說道:“本姑娘還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小二問道。
“方才,那位醫者,我的房子要和他挨著。”郵禾又掏出了一些銀子,繼續說道:“小女子,自小身子骨不好,聽聞這杏苓苑醫者醫術高超,住方才那位醫者的旁邊也不為過吧?”
“不為過不為過。”小二瞧著這兩位姑娘生的花容月貌,猶如仙女下凡,也不會是壞人,這住到醫者的旁邊,也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忙忙收起了銀子。
“那便有勞了。”
“兩位姑娘稍等片刻,馬上收拾好房間。”
郵禾如愿住到了阿檗的旁邊,玲瓏住在郵禾的旁邊。
夜色稍起,阿檗的房門被敲響了。
“噔噔噔,噔噔噔……”
阿檗還未睡下,聽到有人敲門,便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小廝,帶著黑帽子,見到阿檗立馬是跪下求救。
“求醫者,大發慈悲,救救人。”
頭次有人跪阿檗,阿檗大吃一驚,連忙拉起了小廝,說道:“所謂何事?你且盡管道來即可,又何必跪我?”
小廝惶恐,著急萬分,十分為難地說道:“我乃是怡春樓跑腿送茶的?!?
阿檗等小廝繼續開口,小廝卻是停住了,阿檗不知為何,便問道:“所謂何事?你且先與我講清楚可好?”
小廝便又說道:“醫者,不忌諱我乃怡春樓之人嗎?”
阿檗疑惑:“怡春樓之人為何要忌諱?”
阿檗自小在杏苓苑長大,委實不知道這怡春樓乃是男子尋歡問柳的煙花之地,小廝本已絕望,見阿檗如此問,頓時有了希望:“不愧是杏苓苑的醫者,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求你,既然醫者不忌諱,可否跟我走一趟,我家姐姐等著救命呢?!?
阿檗這才知道了小廝所謂何事而來,既然是有病人,自然是要去一趟的,“你等我拿一下我的東西,我們快些去瞧瞧病人。”
小廝見阿檗如此暢快,與先前佯裝推脫的醫者全然不同,“醫者自便,我在這兒等一下就好?!?
阿檗拿了東西,便由小廝帶著離開了。
郵禾在房間一直想用何理由去找隔壁的醫者,只奈何自己身體康健,啥醫者面前,無病也有病,郵禾出門就看到了隔壁醫者匆忙跟著一小廝離開了。
郵禾見兩人匆忙,心生好奇,便跟著去了。
小廝在前面引路,阿檗跟著,怡春樓和客棧只隔著一條街的距離,卻也一點不遠,兩人小跑著,很快就到了怡春樓。
小廝拉著阿檗就進去了。
郵禾在后面跟著,見兩人進了怡春樓,便也跟著向里面走。
“這位姑娘,里面不能進去?!编]禾被門口的人攔住了去路。
“為何?這些人都能進去,為何獨獨我不能進去,是要錢嗎?我有?!编]禾也未曾知道這怡春樓,被攔住了,十分懊惱。
“他們可以,你不可以?!遍T口之人,也不解釋,只攔著。
“我真的有錢,你們要啥,我都能付?!编]禾不死心,繼續說道。
“這男人來我怡春樓是找樂子來的,這女人來我怡春樓是砸場子的,當然是不能進。”一位濃抹艷妝的女子,拿著一團扇,搖曳著身姿,走到了門口,看著郵禾,一身錦繡的衣服,就猜到是位管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