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本身大部隊(duì)就是下午到的,再加上這一次,年過古稀的太后娘娘,難得也起了興致,竟然跟著一起出行。
但一路上舟車勞頓,即使宮娥太監(jiān)服侍得再是舒適,老人家的身體到底還是有些吃不消了。
也是因著太后娘娘的身子不太舒爽,自上而下,所有人的皮都是繃緊了一些,倒也沒人會挑這當(dāng)口跳出來搞事,難得有了一個清閑的時間。
入夜,陳回嵐果然像她先前所說的那樣,讓丫鬟們將她們二人的寢具安置在了一起。
剛洗漱完畢的陶千宜,此時散著一頭青絲,由合雪站在身后替她一點(diǎn)點(diǎn)梳攏,自己透過面前的銅鏡,看著陳回嵐單手叉腰得站在屋中,那如臨大敵的嚴(yán)肅表情,若是個不知道的人來看,怕還以為是在做什么天大的要事。
其實(shí),不過就是在早已用艾草熏過門窗的屋中,又到處掛上有驅(qū)蚊效果的香囊。
也就是好在這方面的草藥味道都比較清涼,不然陶千宜都怕自己會被她給活活熏死。
等陶千宜這邊收拾好了,陳回嵐原本頂著的半干頭發(fā),都被她自己上躥下跳,給折騰得干透了。
“好了,好了,這里可是皇莊,用得東西都是最有效的,你就別杞人憂天了。”
把人按著在梳妝鏡前坐好,陶千宜終于開恩,讓這一晚上同樣被折騰得不輕的丫鬟們下去,自己拿了梳子來幫陳回嵐順發(fā)。
“我當(dāng)然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有效的,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該多掛點(diǎn)。”
輕推了下手里的小腦袋,陶千宜嗔怪道:“我的小祖宗啊,你可還想怎么掛,我看整個莊里的庫存都快被你一個人給要過來了,再掛,這屋子都住不了人了。”
揉了揉鼻子,陳回嵐傻笑兩聲,終于是不說話了。
但才老實(shí)了沒一會兒,陳回嵐就又坐不住了。
身子往后仰,陳回嵐將后腦勺靠在了陶千宜懷里,閉著眼睛哼哼道:“阿妍~你身上真好聞,香香的。是剛背著我用什么了嗎?我也要。”
“又胡說八道了,今天這邊用的東西,不都是你準(zhǔn)備的嗎?咱倆完全一樣啊。好了,頭發(fā)梳完了,快點(diǎn)起來,你這腦袋沉死了。”
順著陶千宜推拒的力道抬起頭來,但還不等她松上一口氣,陳回嵐一轉(zhuǎn)身,干脆雙臂環(huán)抱在了她的腰身,抱住了就是不撒手。
“不要嘛,不要,阿妍香香的,我就是要蹭著阿妍。”
“啊!”
陶千宜被她這一手突然襲擊,給弄的癢得不行,又礙于自己剛剛的勞動成果,不忍心去拉她才梳理好的頭發(fā),只能一個勁兒的去扒拉陳回嵐的胳膊,怪叫道:“你快點(diǎn)松手,不行,哈哈哈哈,快點(diǎn)放開,好癢的。”
而且不僅是癢,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上輩子大家都穿得清涼,女孩子之間鬧一鬧的沒關(guān)系,但這輩子的十幾年來,每日身上都是層層疊疊的衣服,皮膚終年不見天日,現(xiàn)今就隔著一層薄薄的寢衣,感覺簡直別扭到不行。
“不要,不要,除非阿妍告訴我,你為什么會香香的。”
“這哪有什么為什么啊。”
陶千宜終于是放棄了,被陳回嵐鬧得放棄了,她終于是上手,抓起了自己才剛剛給她梳理好的頭發(fā),抓了一個小鼓包出來。
“真想知道的話,你聞聞你自己,不也是一樣的味道。”
“真的嗎?”
陳回嵐半信半疑的抬起頭來,雙臂略是放松了對陶千宜的轄制,但也沒徹底松手,只是鼻尖聳動,交替嗅聞著自己兩邊的肩頭。
“沒有啊,我覺得我身上沒什么味道啊。”
“自己的味道,自己一般是聞不到的。”
陶千宜被圈在這里,走也走不了,干脆陪著她鬧。傾身下去,在陳回嵐的脖頸邊聞了聞,惹得陳回嵐一個勁兒縮著脖子說癢。
想到自己剛剛的感受,陶千宜報復(fù)性的多蹭了兩下,這才站直了身子,說道:“嗯……除了皂莢以外,囡囡身上還有著一股好像牛乳的味道。”
“騙人的吧,我怎么沒有聞到。”
陳回嵐這次把胳膊抬起來聞了聞,最后干脆兩臂交疊捂在口鼻之前,挫敗道:“我還是沒有聞到。而且,不對啊,阿妍身上也不是牛乳的味道。就只是香香的,清淡的香。”
“那是皂莢的味道。”陶千宜無奈。
“不是的。”陳回嵐表示堅持。
“好吧,那不是就不是吧。”陶千宜妥協(xié)。
雖然最終得到了肯定,但陳回嵐還是耷拉著一張小臉,指控道:“你敷衍我。”
陶千宜忍不住掩唇打了一個哈欠。
“我的小祖宗啊,這都什么時辰了,您都不帶困的嗎?先前不還說趕了太久的路,整個人都要坐散架了嗎?快點(diǎn)睡了吧。”
“但我剛剛沐浴完了之后,就已經(jīng)不怎么不困了啊,至少能再過一個時辰。”陳回嵐誠實(shí)道。
得,熊孩子的精力都旺盛。
擺了擺手,陶千宜頭也不回的向著繡床走去,“那行吧,你自己再玩會兒的,我反正是要睡了,沒你那么好的精力。”
“哎?不要啊。”
追著陶千宜來到了床邊,陳回嵐耍賴想要把她再拽起來一塊兒說說話的。
但陶千宜已經(jīng)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癱成一灘,這會兒整個人都流了滿床,撿都撿不起來。
陳回嵐拉了她兩次,都沒能成功,干脆把軟鞋一蹬,三步兩步的也竄上了床,一頭跟著鉆進(jìn)了陶千宜的被窩里。
身上猶帶著股奶香氣的小賴皮貓,挨著陶千宜露出了頭來,面上笑嘻嘻的,至于那頭剛剛才梳理過的青絲,現(xiàn)在即便還不到鳥窩的程度,也算是白費(fèi)工夫了。
陶千宜抬眸看了一眼,干脆又閉上了,眼不見為凈。
“阿妍~好阿妍~阿妍姐姐~”
一個名字能被她喊出三個腔調(diào)出來,反正就是使盡了渾身解數(shù)要人陪她一起玩。
“你先別睡嘛,現(xiàn)在的時間還早著呢,我們……”
話沒說完,就被一把捂住了嘴。
陶千宜內(nèi)心悲憤,只想給這只夜間跑酷的小貓?zhí)讉€伊麗莎白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