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同學坐在她的床鋪上哭,隔壁班里一個住宿的同學在安慰她。我和陳圓圓直接傻眼了,我記得我并沒未與她起爭執。
反應過來后我直接問道:“你哭什么?我又沒把你怎么樣。”
結果高同學哭的更大聲了,成功將宿管阿姨吸引了過來。
阿姨走到我們宿舍門口,站在我和圓圓的身后,探頭向里看了一眼,問我們發生了什么事。
我和圓圓連忙走進宿舍,身后的阿姨也跟著進了宿舍,我們正向阿姨說著剛才的情況,說到一半,被高同學打斷。
高同學給阿姨說了一句我們一宿舍的人都欺負她,便又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我一下子生氣了,什么叫我們欺負她?我們不過是沒有理她,任由她喊了而已。
我們本想著她當時情緒不好,冷靜下來了再說,也就不會有什么事情了,沒想到她會在阿姨面前詆毀我們。
我們吵了起來,聲音很大,隔壁宿舍第二天說她們聽到了一些,問我前一天晚上是什么情況,我就講了個大概,沒有說的很詳細。
第二天早上,高同學就去了肖總那里,要求換宿舍。
我在下午時問了隔壁宿舍的幾個女孩子,她們顯得特別驚訝,她們告訴我,她們和高同學曾經沒有發生過任何矛盾。
還有一些更讓人無語的事,我不愿再去回想,也是這件事讓我的心態崩潰,難以專心學習,備戰高考。
四月初是綜合素質評價招生(以高二學考成績為標準省內高校計分錄取),我身邊很多人都希望我去參加高考,我還是選擇了放棄,進入了我長達四個月的暑假。
從精神層面來說,這四個月我過得漫長而痛苦。
我的媽媽認為我讀了十二年的書,最終沒有參加高考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所以她總是指責我,那些指責的話每天都縈繞在我的耳畔。
錄取結果出來后,學校算是甘省里比較好的專科,但專業不大適合女孩子,而且很難就業。
我收到了更多的來自周圍人的指責,他們站在高處,只是責怪。
我高興而又悲傷,高興我脫離了學校那群人和那樣的環境,悲傷于周圍人對我的指責。
所有人都建議我去復讀,我在某個陽光明媚的中午和劉老師在操場上散步時說的那句我永遠不會選擇復讀還猶在耳畔。
我常常想,明天和意外那一個會先來?我又想,這樣太自私,太不負責任,他們是在指責我,但他們是真的在擔憂我的前途。
那段時間我時常失眠,會在深夜莫名其妙的哭,在白天莫名其妙的笑。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很高興,沒有一點點的不愉快。
我離開了學校,和沙沙老師的聯系更加多了起來,我常常打擾她,去她的房間里和她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沙沙老師七月份時進入了屬于她的假期,她報名了駕校,需要去練車,我又有機會陪她待幾天。
這幾天里,她總跟我講,我選擇放棄高考,很遺憾,其實我并不這么覺得,任何一件事情的答案沒有對錯之分,如果我沒有放棄,我也不會遇到后來的人。
是的,我選擇了走上復讀之路,在身邊所有人的勸說中,選擇了重回高中。
之前高同學的事,讓在八月份即將開學的我,感到非常不安。
我害怕我識人不清,遇到下一個高同學,又覺得沒關系,人總不能兩次跌倒在同一個坑里。
八月一號開學時,我獨自搬著厚重的書本,進入校園,像熟悉的宿舍樓走去。
剛走到操場的邊緣,就看到那邊有兩個女同學,其中一個指了我一下,我看她們兩個好像是在討論我,于是我試探性的打了個招呼。
她們確定了我的身份,是即將轉入她們應屆班的復讀生同學。她們很熱情的走了過來,和我打了招呼,又幫我搬書。
我懷著復雜的心情,和她們一起上了樓,整理好我的東西,和她們道別后直接去了教室。到教室時,剛好有一個空桌子,教室里的同學說,那是班主任讓同學給我搬好的。
我領了一套嶄新的復習資料,把它們放在桌面上,不是很想翻開,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它們很久。下午的上課時間很快就到了,第一堂課是地理,是王老師,他在肖總請假的日子里,給我們帶過一周的課。
王老師知識儲備很豐富,就是不咋愛用PPT,喜歡拿著一把戒尺,晃晃悠悠的嚇唬我們,不會真的打到我們。
第一節課快就過去了一半,課程內容是一輪復習的收尾工作,很簡單,我都聽得懂。
正在王老師讓我們看一幅地圖時,教室里響起了手機鬧鐘的聲音,我沒有地圖,所以坐在前排同學旁邊,我還在愣神,那位同學用手輕輕的碰了下我的胳膊,一句很小聲的“好像是你的手機”傳入了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