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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漢武帝的“三把火”

  • 漢武時代漫談
  • 草說木言
  • 2007字
  • 2022-11-16 10:25:24

劉徹即位后頭兩年的所作所為非常重要,后續的很多事情都與這兩年有關連。

建元元年,公元前140年,六月,劉徹任命了首屆領導班子成員,這可說是他即位后的“第一把火”,具體任命情況如下:竇嬰為丞相,同時恢復了太尉這個職位,任命舅舅田蚡為太尉。這兩人又推薦了趙綰做御史大夫、王臧做郎中令(相當于皇宮的警衛司令)。

這一屆領導班子的組成,看似妥協的產物:奶奶竇氏和媽媽王氏的娘家人都受到了重用。其實不然,因為這四位大佬有一個共同特點,他們都推崇儒家學說。

1.新政的社會基礎

十月,劉徹下詔,讓地方長官向中央舉薦品行端正、有才學敢說話的人。劉徹非常清楚,要執行自己的政策,現有的官僚們是不行的。他們是既得利益者,并沒有改變現狀的動力。所謂不換思想就換人,換思想是不可能了,直接換人更快一點。

從權謀的角度來說,直接從底層社會中選拔人才,這批沒有背景的人,只能緊緊地靠攏在皇帝的周圍,在忠誠度上和執行力上就會比現有的人高很多。而且,在舊勢力退場的時候,這些散落在地方上的人才,如果不能填補進來,那他們也肯定不會閑著,是要搞事情的。比如,周丘。在歷史上,他其實是個不太起眼的人,但就是這么個不起眼的人,都在七國之亂的時候,幫吳王忽悠了十萬人去造反,破壞力巨大。

人才是把雙刃劍,吸收進了組織,能創造多大的價值還不好說。但流落在外,則一不留意,往往就會給朝廷帶來無法挽回的損失。我們熟知的黃巢和李自成就是這樣,黃巢在科舉中數度折戟,始終不第;李自成從官家驛站被下崗,失了業。最后,二人分別成了唐朝和明朝覆滅繞不過去的名字。

劉徹此舉就是給這類人出路,并提供了一個更大的施展舞臺。你們跟著我,我帶你們搞事情!效果嘛,那是相當顯著,武帝時的很多著名人物都是通過這個渠道嶄露頭角的。比如董仲舒,這位老哥,就是在第一次招賢令發布后被推薦上來的。

2.儒學和黃老之爭

原來看上去挺穩定的領導班子,才一年就出了問題。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十月,御史大夫趙綰、郎中令王臧,在獄中自殺。丞相竇嬰、太尉田蚡被免職。等于是,首屆領導班子被團滅了。當然,這些決定不是劉徹自己做出的。鬧得這么嚴重,主要還是這四位仁兄有點太著急了。

前文說了,對這四個人的任命只是看上去像妥協的產物,但他們政治上的儒學傾向和漢武帝的理念并不沖突。儒學在政治上有一個很鮮明的訴求:尊君。所以,他們一上臺就給漢武帝劉徹搞了個尊君的場所——明堂。這也就罷了,御史大夫趙綰更是頭腦發熱,直接建議漢武帝以后不要再向太皇太后請示匯報了,有啥事你說一聲,哥幾個給你辦。

太皇太后竇氏,老太太雖然眼睛已經失明了,但心卻不瞎。她立刻就意識到了危險,并且迅速出手,把這屆領導班子給廢了。竇氏喜歡黃老之術,排斥儒學。這個黃老之術也挺復雜的,咱們只要知道一點,這套思想體系在政治上的訴求是虛君和無為。

漢初百廢待興,經濟上就不允許大有作為。而勢力強大的外戚、諸侯王和功臣集團,在政治上也需要一個充分放權的皇帝,也就是所謂的“虛君”。君權越虛弱越好,如果君權實在了,那他們的政治特權也就削弱了。

雖然到漢武帝時期,各種舊勢力已經衰弱,但是這種思想的影響還在。比如淮南王劉安,他就專門寫書為黃老之術搖旗吶喊。這次變故算是儒學和新興勢力對舊體系的一次試探。結果,就是這么個結果。

不過不用著急,時間總是在年輕人這一邊的。這一年的春天,漢武帝從姐姐平陽公主家帶回一個歌女衛子夫。漢武帝一朝的重要人物也開始陸續登場。

3.武帝初掌權

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七月。福建一帶的閩越國攻擊浙江南部的東海國。結果漢朝的援兵還沒到,閩越國就撤走了。事后,漢朝應東海國的請求把他們搬遷到了廬江郡(今安徽安慶一帶),歸順了漢朝。

這次救援行動,朝廷的意見并不統一,是劉徹力排眾議,毅然出兵的。雖然最后沒打起來,卻讓他第一次熟悉了軍事,從此一發不可收。也就是在這一年,劉徹設立了自己的近衛軍——期門軍;這支部隊由隴西郡和北地郡身世清白又善騎射的良家子組成。這是一個事實上的軍官教導隊,衛青和公孫敖都是這支部隊出身。為了訓練期門軍,劉徹又在同一時期擴建了上林苑。上林苑面積大約340平方公里,約是朱日和訓練基地面積的三分之一。

匈奴不是號稱“控弦之士三十萬”嗎?那我就從頭建立騎兵部隊,重新培養軍官,用匈奴的方法去對付匈奴。整個漢武帝一朝,施政核心就是打匈奴。其他一切都在為這個核心目標服務。實際上,經過幾十年的內部整合,匈奴也是漢朝僅剩的最大威脅了。

劉徹的行動非常簡單明確,分兩步走。首先是內政方面,統一思想,整頓軍隊。其次在外交方面,聯合大月氏側擊匈奴。內政、外交方面的新做法可視為漢武帝即位后的第二和第三把火。

就在朝堂上下開始鬧騰的時候,張騫率領一百多人,已經踏上了茫茫未知的西行之路,去尋找大月氏。這是農耕民族有史以來極具勇氣的一次遠行。這次偉大歷程的遺產,我們一直吃到了今天。

這一年,劉徹18歲。這是一個可以燃燒自己的年紀。漢帝國,這一灣平靜的湖水,就要開始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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