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澈其實是女兒身。”陸尚書說完身體脫力一般的跪坐在那里,等在著龍庭大怒。
身旁站著的內官還有侍衛紛紛震驚無比,那小皇帝也同樣是震驚,可震驚過后并沒有說話,反而是拿起剛剛那封信,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頁。
只見最后赫然寫著幾個打字:你皇叔我沒有龍陽之好,夏云澈是女子。
“哈哈!哈哈哈哈!”小皇帝突然笑了起來,看著桌子上那塊免死金牌。那些內官面面相覷,生怕是之前小皇帝的瘋癥還沒治好。
夏云澈經常跟那皇叔在一起,以皇叔的心性發現她是女兒身不難,可這陸尚書是怎么發現的?兩家不是并沒有交集嗎?
見小皇帝這般,那陸尚書連忙開口解釋道:
“是臣的夫人。那年夏老將軍生子,本來產后有些虛弱,夫人去探望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但是大將軍卻跟我說,他們夏家的人沒有女兒,只有保家衛國之人。”
聽到這小皇帝有些動容,將軍府確實滿門忠烈,要不是那府上的孩子還年幼,想必也會被丟上戰場。
“此事先帝也之情,本來先帝不想讓夏云澈去邊陲,可那夏云澈卻也說,他們夏家人不分男女,誓死保衛大楚疆土。”
可如今想來,那夏云澈怕是早就謀劃好去邊陲調查她二哥死亡的原因。但陸尚書并未將此時說出。
小皇帝腦袋運轉飛快,他段是不可能處置夏云澈。可是眼前這人倒是...
“可這又與陸尚書有何關系?”
小皇帝背過身氣,生怕被下面那個老狐貍發現他算計的表情。那陸尚書此刻哪還有心觀察小皇帝,連忙說道:
“臣為臣子,本該為陛下分憂,臣認為應當革去督察院督察一職。”
聽到這話小王爺突然皺眉,這人怎么回事,那督察院本來就是臟活,朝中也就夏云澈能擔此任,難道這人說是想來個釜底抽薪。
那邊陸尚書也偷偷擦一把汗,他知道這一招確實有些對不起夏云澈,可是若不革職將她囚禁于家中,那必將是血雨腥風。
半晌那小皇帝才憋出幾句話,說完后便將那陸尚書請了出去。
“夏老將軍家滿門忠烈,世間應當以他為楷模。豈有怪罪之理?不過陸尚書你身為臣子確實應該為孤分憂。”
那陸尚書走后,小皇帝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隨后將身邊的內官招呼了過來。
“你去宮里擅長寫書的文官找來,讓他把此事潤色一番,在悄悄送到宮外說書的那里。”
那小皇帝說完將免死金牌手下,前朝的金牌怎么能在當朝用。皇叔啊皇叔,朕也只能幫到你這里了,朕不好下圣旨,可此舉那外面的人也能知道皇室的意思。
“看好了這令牌,我可是王妃,來見個下臣還要看你們臉色?”
七公主看著帳篷前的侍衛眼神凌厲,手已經不自覺的握住了腰間的佩劍。
“李大人有令,除非明王親自下令,不然屬下就算是死也不會放行。”
“你!”
七公主自知拿他們沒辦法,只得深吸一口氣放下手中的劍,瞪了一眼便帶著身后的侍衛回到了自己的帳中。
她現在在大涼的名聲并不好,如果要是再多一個草菅士兵的名聲,那么對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極為不利。
眼看著那批兵器就要到了,必須得讓它順利進入大涼。
明王已經被自己控制住了,可也不能太過于明目張膽,畢竟這明王她還是要原原本本的還回去。
七公主看著城防圖眼神微微瞇了一下,既然這李大人敬酒不吃,那就別怪她了。
“過來。”
七公主叫過身邊的親信,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隨后在這城防圖上點了幾下。
“言兒怎么樣了?”
閆成尹剛從各個分舵回來便聽到了那兒子的消息,本來那孩子出去見見世面他不攔著。
可這些年就剩下這一個獨苗,雖說那小子師承多人,武學也算是上成,可畢竟年輕,不懂江湖險惡。
更何況跟在那個小王爺身邊,雖說這小王爺一紙書信將關系撇清,可還是有些不放心。
“毫發無傷。”
那侍衛將慘狀又敘述一遍,這回閆成尹才聽明白,隨即突然大笑起來。
“好好,再多派點人手暗中保護。”
聽到自己孩子沒事,閆成尹便也放心下來,這一放心整個人又有些不一樣,一肚子壞水又開始運作。
“這幕后主使查到了?誰這么大膽子敢買他的頭?”
雖然這事是沖著王爺來的,可還是要排除有沒有人趁機借刀殺人。
“查出來了,是皇城里的人做的,不是江湖上的人。”
這言外之意就是政權的爭奪,把他們江湖上的人扯了進來。
“恩。”
閆成尹盤著手上的兩顆琉璃珠,眼珠子也跟著轉了兩圈,隨后奸笑了兩聲。
“既然是這朝堂上的事情,那我們就加把火。”
順便也訓練訓練他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你去,再去加價,以之前那人的名頭。一天給我加到一兩...黃金。”
既然要歷練,那就來點刺激的。左右死不了就行。
“話說我們為什么不走水路?”
閆言騎在馬上臉上還有剛剛濺上去沒擦干凈的血跡,身子一晃一晃的跟著馬的節奏搖晃著。
“督察怕水。”小六子沒好氣的瞟了一眼旁邊的這小孩子,氣鼓鼓的說著。
“你剛剛扔的那兩個球是什么東西有毒嗎?”見在小六子這里討不到好,閆言身子一側,看向了小王爺。
“小玩意罷了,沒毒就是有些刺鼻,聞多了會打噴嚏。”隴央紀說著從袖中掏出來一顆扔給了閆言。
“那你剛剛...”閆言接過也沒客氣,直接揣進了荷包中。暗道這小王爺稀奇古怪的東西真多。
“我不用這個怎么跟他們拉開距離?兵不厭詐,我們人少不易戀戰。”
靠靠靠!閆言今天算是見識到了,江湖這都是些什么人?他一個堂堂王爺,不是正面人物嗎?又是刨尸嚇人,又是耍詐。
“別用那種鄙夷的眼神看著我,等你再混久些就知道了。”
隴央紀看著閆言那委屈的小臉,他現在這是做什么?幫著別人奶孩子?堂堂閻門的少當家武功那么高,竟然是個呆瓜?
“你別聽他的,只要武功夠高,那點人不再話下。”
“那你是要收我為徒了?”閆言有些激動的轉過身看著夏云澈,生怕錯過她說的話。
“瞧著天色也不早了,再往前走走應該會有義莊,湊著和在那里住一夜。”
“義...義莊?”
她閆言向來都是睡床的好吧,就算是沒家里那種香軟大床,可外面的客棧也是床啊,怎么能在義莊呢?
義莊誒,那可是放死人的地方,柴房都比這好一些吧。
“要不我們就在這山上將就一宿?”
夏云澈看著她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沒有搭理她,看了眼天色繼續向前趕路。
閆言看了看剩下兩個人的目光,也都是鐵定了要睡義莊,自知回天無力,也只能跟在后面。
一行人剛到義莊沒多久,外面便開始刮起了大風,還伴有著真真的雷鳴,那閃電每劈下來一下,閆言的心臟就抖一下。
“這也太嚇人了吧。”
這義莊看上去應該是很久沒人來了,蛛絲也落了很多層。
棺材上也都是落灰,還有那些沒有棺材的放的尸體,腐敗的尸體上也已經有些蛆蟲不停地蛄蛹...
視覺的沖擊性實在是太大,讓閆言忍不住又找個墻角吐了起來。
吐好后好不容易緩口氣,看到墻角上坐著的尸體,臉上爬滿的蛆蟲,又開始吐了起來。
“我們帶的糧食不多,要等到下一城才能在補充,你可悠著點。”
隴央紀現在越來越確定,他這是在幫別人帶孩子,關鍵是帶就帶被,干嘛帶個武力值這么高,心里承受能力這么差的??
這到底是個什么品種啊!!!
一直盯著隴央紀的夏云澈感受到了他的焦慮,起身走到閆言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嚇得閆言向后退了一步。
看清來人后穩住了身形,扶著墻還是有些虛弱。
“喝點水,一天下來也該適應了。”
夏云澈將水袋遞給閆言,倒是有些好奇,這孩子在閻門到底都干了什么,這點小場面都受不住。她明明記得閻門的名聲不是很好。怎么這孩子倒是像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我生下來這么久,今一天見的比我前半輩子見得多的多的多。”
閆言將口中的水吐了出來,伸出手夸張的比劃了一下。
“你前半輩子才十幾年,這往后要見的可多得多。”
夏云澈本來就是個不怎么愛說話的人,眼下教育起人來倒是讓隴央紀忍不住多看兩眼。
“啊?!”
閆言頹喪著被夏云澈拎回了之前坐著的地方,幾個人圍在火堆旁,伸手取暖。
坐下后隴央紀毫不猶豫的將身子靠了上去,閉著眼一副準備睡覺的架勢,小六子也眼疾手快的拿了件披風蓋了上去。
“無妨,想聽聽你們聊天,雨越下越悶,再無人說話打趣,這夜也難渡。”
隴央紀說著眼皮子也沒有抬,將披風勻了些給夏云澈。
將這些都看在眼里的閆言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回來,現在想回去不知道還來不來的及。
這么一想小孩子抬頭看了眼外面已經下成水簾洞的雨,便打了退堂鼓,也掏出自己的披風倚在夏云澈身上。
這回夏云澈到沒嫌棄,畢竟這樣更暖和一些。
“我以前見你也不這樣啊!”
小王爺抬眼看了下說話的閆言,破天荒的與人共享夏云澈。
“你以前?你以前才見過我幾面,每次你一出來我還要讓宇文衛斷后,煩得很!”
隴央紀聲音懨懨的,但閆言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么回事。便也沒再多言。
“那你明知道我怕水,為何南下時還要乘船?”夏云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質問道。
差點把她苦膽都吐出來了好吧,沒想到這人竟一刻都沒忘自己不會水。
“哦,那時我們不熟...”
恩?這話一出,夏云澈甚是想把這人扔出去,讓他淋雨清醒一下。
任誰都察覺到了這氣氛的詭異,正當隴央紀想開口緩解一下氣氛的時候,門外突然進來了三個穿戴雨蓑的人。
恰逢一道閃電劈了下來,將那三個人臉上的傷疤照的是更加猙獰。
夏云澈和閆言盯著這三人的目光十分警惕。那三人也并沒有把他們四個放在眼里,進了義莊后找了一個比較空曠的位置,也點起了火。
“好在這有義莊,不然這電閃雷鳴的,還不得給我們劈開?”
那三個人開始旁若無人的大聲討論起來,聲音大到臉隴央紀也睜開眼像那邊看去。
“你說這小王爺也是夠狠的,即便是放眼江湖,能這么狠辣的也就是閻門那些人。”
聽到閻門二字,閆言的目光突然亮了一下,難不成還能在這里聽到什么雜談?
“狠歸狠,可也鬧不出什么名堂,這價格都翻了三倍了。”
另一個人說著伸出了三根手指,在身前比劃了一下。
聽到三倍這個詞,就連小六子都忍不住向自家王爺看了兩眼,這才短短幾天時間?
要不然搞個跟王爺一樣的人皮面具?隨便找個尸體套上去,先賺他個三倍再說。
“不過這是三倍價錢都出了,也沒人敢接。”
“笑話,都這樣了誰還敢接?他人瘋不說,身邊還有幾個厲害的跟著,我聽說死的那幾個人中有一個是參加武林盟主挑戰的,而且最有可能...”
話還沒說完那人便被亂箭射中,硬生生的到地,身旁的兩個人也紛紛被射成了刺猬。
那邊聽到嗖嗖的箭羽聲后,夏云澈和閆言迅速的將身邊兩個人按倒在地,隨后又迅速拖著兩個人躲在棺材后。
“不會吧?不是說沒人敢接嗎?這年頭亡命徒這么多?我現在跳下賊船還來得及嗎?”
閆言趁機歪頭看了一眼,噹的一聲一直箭直直的釘在了她面前的棺材上,嚇得她立刻收回了腦袋。
“小王爺,這回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