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常給寥寥叫的員工是一個很活潑可愛的姑娘,看著稚氣未脫。一問才知道,是王知常父親那邊的遠房親戚,還沒大學畢業。
因為對服裝感興趣,所以從初中開始,每逢寒暑假都在大川實習。大學學的也是服裝設計專業。
小姑娘有個很可愛的名字——簡雙雙。
簡雙雙幫寥寥穿好旗袍,心里激動。
簡雙雙亮亮的眼睛看著寥寥,真是個美人!她還從來沒見過能把旗袍穿得這么美的!
“許姐姐,我給你盤個頭吧?比較搭你身上的旗袍。”
“好哇!”
聚餐的時候,寥寥把頭發扎起來了,后來急著見季涼風,就沒顧得上解頭發。
簡雙雙用手梳了梳寥寥的卷發,接著把所有頭發束在一起,不一會兒,寥寥的頭發就聽話得挽成了一個花苞,然后,簡雙雙從斜挎著的小包包里掏出一根木簪,插進了花苞里。簡雙雙用手指松了松寥寥發頂的幾縷發絲,讓整個發型看上去更美觀。
試衣間有壁鏡,寥寥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無不覺得像換了個人。
“雙雙你盤頭的技術很棒!”
被夸的簡雙雙很高興:“我專門去學的!‘人靠衣裝馬靠鞍’,衣服和裝飾是同等重要的。衣服穿在身上舒適、好看之外,還要有相等的配飾去點睛,而我們的頭發就是最好的配飾之一。”
說著,簡雙雙“嘩啦”一下把試衣間的隔衣簾一把拉開。
季涼風看著視線中出現的人影,眼睛瞬間一亮,就像被人用火柴點燃的燭火。
寥寥身穿一襲淡黃色的旗袍安安靜靜地立在試衣間內,明媚、優雅,美得就像一幅畫。
淡黃色的絲綢旗袍上,浮現著幾朵手工繡成的玉蘭花枝,旗袍的包邊是橘黃色,讓整件衣服看上去更加吸睛、更顯優雅大氣。
兩個盤扣的高領讓寥寥纖細的脖頸展露無遺,盤扣沿著右邊的鎖骨伸到右側,對對花扣兩兩相扣,精致又典雅,使用的珍珠都是10毫米的深海珠;兩側高高開衩的細縫里,筆直、白皙的雙腿若隱若現、勾人心魂;最奪目的還是旗袍包裹之下的纖腰,盡顯婀娜與曼妙,讓季涼風想把人攬進懷里極盡搓磨。
季涼風看呆了。
他的寥寥太美了。
寥寥微微一笑:“好看嗎?”
寥寥走向季涼風,行走間,旗袍上的玉蘭花栩栩如生。揚起的裙擺就像微風拂過湖面時蕩起的波紋,每一步,都搖曳生姿,讓人心潮起伏。
“很美!”季涼風起身迎了上去。
“許姐姐皮膚瑩白,穿這件黃色的特別好看!”簡雙雙站在原地,不上前去打擾兩人。
寥寥轉了個圈,飛揚的裙角在低空中開出了一朵柔媚的花。
季涼風抑制住自己想壓著寥寥親吻的沖動,不自然地咳嗽兩聲:“特別好看!要不我們定旗袍?”
“季先生,還有好幾套呢!我們再試試?”簡雙雙適時開口提議。心里卻叨叨開了:我這還有好幾套呢,大哥家的這個朋友真是心急,竟然想取消我展示漂亮衣服的機會?難得遇上個美人,怎么樣都得讓美人多穿幾件衣服。
季涼風不知道簡雙雙內心的小九九,點頭表示贊同。
接下來,寥寥就成了衣服架子,湖水綠的、藍色的、粉色的、月牙色的、黑色的…….各式、各樣、各色的旗袍在寥寥的身上變化。每一件都令在場的三人驚艷不已。
不過最讓人驚艷的,還是那件繡著金色石榴花的黑色旗袍,神秘惑人、風情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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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換好衣服出來,和季涼風坐在一起。
“喜歡嗎?”季涼風自然地牽起寥寥的手,揉一揉、捏一捏。
“喜歡呀!我還從沒穿過旗袍呢!哪件好看?”寥寥興沖沖地問。
“都好看!”
“那也不能全買了呀,”寥寥湊到季涼風的耳邊說悄悄話,不讓整理衣服的簡雙雙聽見,“很貴的!”
季涼風笑了笑,四下看了看——沒人,趁無人察覺之際,迅速親了口寥寥的面頰:“我買得起,放心。”
“那也不行!”寥寥還是拒絕,接著軟著嗓子說道,“我就買一件。”
季涼風最愛看寥寥這個樣子,嬌嬌軟軟的、帶著撒嬌。
“好,都應你。”
最后,寥寥選了那件繡著金色石榴花的黑色旗袍。
量完尺寸,簡雙雙加上了寥寥的微信,還跟寥寥說:“許姐姐,祝你和季先生早結連理,如果要定制婚紗隨時找我們哦!”
寥寥面上一熱:“到時候再說吧!”拉著季涼風就要跑。
季涼風卻被說得心花怒放,笑眼彎彎地看著寥寥:瞧!別人都說我們很登對!
簡雙雙也很高興,因為手機里拍了好多漂亮的許姐姐,最重要的是,她今天賣出了一件旗袍。
這是這個月的第9件了!
想著下個月的提成又增加了,簡雙雙快樂得想要跳舞。
簡雙雙帶著寥寥的全身尺寸單,領著兩人回到王知常的辦公室。這是王知常一早就吩咐過的,季涼風和寥寥的定制由他親自操刀。
王知常接過簡雙雙遞過來的單據——寥寥的身體尺寸。包括身高、領圍、肩寬、夾圈、上臂圍、前后胸圍、腰圍、腹圍、臀圍、腿長、大小腿圍……全身共計36處。
寥寥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定制旗袍要量那么多的尺寸,幾乎將全身各處都量了個遍。
寥寥跟王知常說:“王先生,我的小黑裙換成這件旗袍。”
“小黑裙也可以要。”季涼風說。
寥寥拒絕:“不要了,一件就好,太多了我也穿不過來。再說了,以后的事以后再定。”
季涼風想了想,也是,以后如果有需要,再定制就好了,畢竟服裝行業更迭速度太快了。
王知常看了看寥寥定制的旗袍款式,點了點頭:“嗯,眼光不錯!這件旗袍幾乎沒有人敢穿,因為襯不起旗袍的氣質。”這也是他剛剛為什么提議寥寥去試試旗袍的緣故。
小黑裙很簡單,但是能將小黑裙穿出彩的人,一定是氣質絕佳的。同理,一個氣質絕佳的人,穿旗袍也定能將其穿得很出彩。
最后,季涼風在定制衣服的確認單上簽了字。
王知常把確認單交給簡雙雙,讓她去準備材料。
“我明天開始做,三天后可以過來拿衣服。”
“行!要不去喝點東西?”季涼風想著難得見一面,可以去喝一杯。
“不用了,我這兒事多。下次吧!”
“好,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王知常親自送季涼風和寥寥離開。
“王先生,再見。”
“有時間再約。”
“有空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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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涼風和寥寥走出大廈,天已經黑了。
兩人干脆在外面吃了晚飯,才回家。
臨近過年,小區里張燈結彩,每棟樓每單元的門口都掛上了燈籠、擺上了寓意著大吉大利的橘子樹。
兩人在小區里散步的時候,寥寥接到了何柔的電話。
“媽媽。”
“寥寥,吃飯了嗎?”父母問的第一句總是這句“吃飯了嗎”。
“吃過了。”
“什么時候回家?你房間的床單蚊帳我都洗完了,被子也曬得松軟暖和的……”
糟糕,忘記跟家里說要晚些時候回去了。
“媽媽,我可能晚點回家……季涼風公司有年會……”
“哦這樣啊!也行,那今年年貨想吃什么?貓耳朵?炸角?糖圈?”
“要貓耳朵!”
何柔做的貓耳朵一直是寥寥的最愛,超市買的雖然也還不錯,但是寥寥就是不愛吃。
估計這就是傳說中的媽媽的味道,鄉愁的味道吧。
“好,知道啦,我今年多做一些,到時候都給你。”電話里,何柔的聲音有笑聲。
……
再說了幾句閑話,母女倆就掛了電話。
這頭,寥寥和季涼風繼續散步。
那頭,坐在客廳里的何柔嘆了口氣,有些傷感。
以前寥寥單著,她催婚寥寥,希望她趕緊找人成家,結婚生子,老有所依。
可是現在,女兒找男朋友了,看樣子,是奔著結婚去的,她確實心安了不少。
但是剛剛聽到女兒因為男朋友要遲個幾天才回家,她就心里酸酸的,有些不適應,有些舍不得。
想著明年女兒估計就會嫁到別人家里去,何柔鼻子不禁一酸。
“怎么了?”正看新聞的許安瀾發現了自家妻子的異樣。
“沒事,寥寥說晚幾天回。”
“晚幾天就晚幾天。”許安瀾覺得何柔今晚有些矯情。每年女兒不都是年二十五六才回的嘛!
“你知道什么!寥寥是為了男朋友才晚回家的!”何柔覺得許安瀾歲數越大,神經越大條!
“寥寥不交男朋友吧,你催,現在交了吧,你又吃醋!你可真難伺候!”許安瀾一語道破妻子的心理。
對,何柔就是有些吃醋,她覺得自己養了這么大的女兒就要給別人家做媳婦、做妻子、做媽媽了。她有些難受,因為她知道其中的艱辛與不易。
“我難伺候?!”何柔怒了。
“沒沒沒!我錯了!”許安瀾趕緊轉移話題,“那你難受個什么勁兒?”
“你女兒就要嫁人了,你不難受?你舍得?到時候寥寥就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來了……”
許安瀾心里也泛酸:“寥寥上大學后,不也逢年過節才回家嘛!”
“那能一樣嗎?她沒嫁,就還是我女兒呀!”
“嫁人了也是我們女兒!”
“那不一樣!”何柔不想跟神經大條的丈夫說話,拿上手機就上二樓去了。
許安瀾覺得何柔無理取鬧,嫁人了照樣是他們的女兒,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