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日,余暉流散,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莞城CBD,皇庭酒店二樓,200平的宴會廳內,此刻燈亮如晝。
宴會廳正前方有個高兩級臺階的舞臺,舞臺后方是一塊巨幅的屏幕。屏幕上,正在滾動播放著安懷集團總部以及莞城教育的宣傳視頻。10列被長桌拼成的餐桌兩側,整齊地擺放著潔凈的餐具;餐桌中間的水晶花瓶里,養著鮮艷的紅色君子蘭。
花瓶中,托底的葉片,寬大肥厚,翠色欲滴,葉子光亮亮的,好像涂抹了一層薄蠟,宛如將士出征前精心磨過的寶劍;紅色的花朵,紅得艷麗、紅得奪目,像嬌媚少女面頰上抹的腮紅。一朵朵的君子蘭,花型很是漂亮,像盛放佳釀的杯盞,像翩翩起舞的舞者的裙,像屋檐下掛著的鈴鐺。
“吱啞——”
宴會廳的門開了,一道道身影魚貫而出似的進入廳內,他們身高腿長,姿態挺拔,是安懷集團莞城教育的員工。
安懷集團因為業務的特殊性,員工大多數是男性,但是新建的莞城教育卻有所不同,女員工不在少數,畢竟跟教育掛鉤,女性的心思會細膩些。所以莞城教育的女員工是各分部中最多的。
到場的員工都是精心打扮過的。男士們,個個都理了寸頭。女士們不但穿著漂亮,甚至還燙了頭、美了甲。
不多時,150個的座位上就幾乎坐滿了,只留了最中間那一列、最靠近舞臺的座位——這是留給集團領導的,目測有二三十個座。
宴會廳的吊燈,流光溢彩,照在每張年輕的面龐上,是那樣的生動、可愛。
離年會開始時間還差20分鐘,大家坐在位置上,聊天、耍手機。女士們則湊在一起說八卦。
“今晚季老大的女朋友會來嗎?我聽前臺楊冬虹說,許老師可漂亮了!”
“我聽說集團總部的高層都會到。”
“那席總未婚妻也會到咯?!天,我還是第一次見明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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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0,“吱啞——”一聲,宴會廳的門又開了。
大家屏息凝神,目光整齊地看向門口。
進來的是莞城教育的幾個助理,徐召、于海、畢秘書、張山。
對,我們憨直的張山元旦過后升職了,瘦臉也不那么瘦了,稍微有點兒圓潤了。
徐召和于海將宴會廳的兩扇大門拉到底,然后站在門口迎接身后的人。
畢秘書和張山站在徐、于二人的身后。
隨后進來的就是集團總部的高層、分部的副總,以及各個總的助理、妻子、未婚妻。
宴會廳的門關上后,在座的員工們起身,鼓掌,歡迎。同時,女士們的竊竊私語聲,按捺不住地隨之響起了。
“天吶!唐詩詩也太漂亮了!!!”
“被季老大攬著的就是許老師?這也太漂亮了吧?氣質一點也不輸給唐詩詩耶!”
“對呀!身上的旗袍太殺我了!”
……
身在其中的男士們聽著這些聲音,暗自點頭,覺得她們說得很對。
“那些總手上挽著的是妻子還是女朋友啊?”有幾個元旦后才入職的女士,還沒來得及了解清楚總部高層的婚戀狀況。
“我聽說總部的高層們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帶來年會的女性不是妻子、未婚妻,也是板上釘釘正兒八經要結婚的女朋友。”
……
莞城教育的新員工,在進公司第一年的年會上,見到了安懷集團的7個創始人。
除了季涼風以外,剩下的宋問天、林耐冬、席長安、程容安、張錦成、章瑞林都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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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人落座后,寥寥就發現林耐冬和和章瑞林兩人的面色不豫。
這幾天,季涼風翻著iPad上的照片,將安懷集團這6個高層的全部情況都告知了寥寥。所以寥寥一下子就將人對號上了。
“林耐冬和章瑞林怎么了?看著不太高興?”寥寥湊到季涼風肩頭,小聲問道。
林耐冬和章瑞林到得最晚,剛才在樓下才與大家匯合。不像其他三對,早早就飛到了莞城,今天下午還特地去莞城教育轉了轉。
席長安這一對因為唐詩詩有商務活動,也到得晚,但是也比林、章二人早到皇庭酒店。兩人入住都辦好了,行李都拿上去了。
季涼風歪下頭,用近乎耳語的聲音說道:“耐冬是因為我們6個人都拖家帶口的,只有他還單著。阿章嘛!想老婆孩子想的。”
“那他怎么不帶著一起?”
“他女兒剛百天,老婆孩子沒辦法帶在身邊。他本來是不想來的,但是容安說莞城這邊成立了大半年了,得過來看看,壓壓場子,也讓新員工認認人。”
寥寥捂著嘴,笑得眼睛彎彎的,像一彎澄練的溪流。手上挽著的鵝黃色蕾絲披肩從她的胳膊上滑落在身后。
季涼風見了,伸長手,幫寥寥理了理。雖然宴會廳內有暖氣,但是他還是怕冷著她。
寥寥身上的這件旗袍,正是前幾天在大川定制的那件,繡著金色石榴花的黑色旗袍。
寥寥身上的旗袍和披肩費用不小,但是王知常沒有收取這部分的費用。刷卡的時候,季涼風也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就默認了王知常的“送禮”。畢竟他是王知常的大客戶,光是安懷集團的員工服,就夠大川一個分店一年啥也不干,也能繼續運轉、吃喝不愁。況且今后的婚服也一并都給了大川。所以,季涼風收這份禮收得很是心安理得。
林耐冬看著其他兄弟,不是給老婆斟茶倒水,就是對女朋友噓寒問暖,就連他旁邊的章瑞林,都是在跟老婆發微信。林耐冬不免郁悶、無聊,各個都不理他,單身狗就不配得到關懷是吧!
想到這里,林耐冬的臉色愈發難看。
“耐冬,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寥寥看著坐她對面的林耐冬實在快要暴走了,就主動跟他搭話。
林耐冬看向寥寥,以及寥寥身旁的季涼風,眉開眼笑地:“當然行!嫂子,你叫什么我都應。”無人問津的小朋友被關注了,瞬間開心!
“耐冬,還沒謝謝你,我們上次在東北玩得很開心。”
“過年的時候去更熱鬧。嫂子你們還可以去去雪鄉不遠的那個滑雪場,老好玩了,那雪啊……”說著說著,林耐冬說話得腔調就變成了東北口音。
寥寥認真地聽著,不時插上幾句話。
季涼風看著兩人聊得起勁,不插話,也不打斷,只是適時給寥寥遞上水,讓她潤潤嗓子。瞟向林耐冬的眼神,不免帶著深意。
林耐冬注意到了季涼風的視線,他竟然覺得季老大的眼神有些炫耀和顯擺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在顯擺自己是個有家室的人了。
沒錯,季涼風就是在炫耀和顯擺自己是個有家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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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整,巨幅屏幕上的宣傳視頻停播了,取而代之的是正紅底、金色正楷書寫的“安懷集團(莞城教育)年會”的PPT頁面。隨后,宴會廳內的音箱響了。
“在座的各位同事,大家晚上好!”
林耐冬和寥寥止住了談話,抬眼望向舞臺。
只見身穿粉色吊帶蓬蓬裙的楊冬虹站在舞臺中央,手持話筒和提示卡,在做自我介紹。
“我是莞城教育的前臺——楊冬虹,也是今晚年會的主持人,很榮幸能擔任莞城教育首次年會的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