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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北歸(下)

  • 大漠孤煙琰彧情
  • 不知棲宿處
  • 4888字
  • 2025-04-23 16:26:34

翌日朝堂之上,田禎便見欒彧奉旨上朝。

“武寧王今日來朝,傷勢如何。”

“回稟皇上,微臣謝皇上掛念,微臣之傷已無大礙。”欒彧還是裝出大病未愈的樣子。

“好,武寧王無礙,朕心甚慰。”

“皇上,微臣有事稟報。”太尉衛(wèi)章道。

“太尉請講。”

“老臣懇請陛下下旨,令武寧王速帶北境軍返回北境……”衛(wèi)章尚未說完,即被田禎打斷。

“此事朕已知,還未問武寧王何意。”

“陛下,老臣還有一言,”衛(wèi)章已顧不得田禎,接著奏道:“今晨老臣接到北境探子回報,西昌八萬大軍已集結(jié),最多三四日,便會陳兵我大盛北境,請陛下速速下旨,令武寧王返回北境御敵。”衛(wèi)章此言一出,欒彧亦大驚,難道北境有變?稍一沉思,又放下心來。

“什么?西昌為何會突然增兵?”

“稟皇上,老臣也未知,恐是因西昌二王子遲遲未歸。”衛(wèi)章回到。

“那就速速打發(fā)西昌使團返回西昌。”田禎急道。

“陛下,老臣以為不可。兩軍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留下西昌二王子,西昌王才會有所顧忌,此時,斷斷不可放元勛回去。”王鳳道。

田禎不知該如何是好,突然想起欒彧:“武寧王,你以為如何?”

“回稟皇上,微臣請求皇上降旨,令微臣速帶北境軍返回北境御敵。北境軍精銳盡在京城,若此時西昌來犯,北境恐危矣。至于西昌二王子,微臣以為丞相所言極是。西昌王素來疼愛二王子,只要二王子在京城,西昌王必不敢貿(mào)然開戰(zhàn)。”

“武寧王,含元公主身子不爽,尚在宮中休養(yǎng),恐無法隨你行軍。”

“微臣謝皇上關(guān)懷公主,即是公主身子不爽,便暫且留在京城休養(yǎng),國事為重,微臣愿即刻啟程。”

“好,武寧王果然是一心為國為公,可堂堂王爵之尊,不可無人服侍,朕聽聞太尉之女久慕武寧王,不若此次便帶了去,做個側(cè)妃。”

欒彧聽田禎言畢,心中大恨,竟橫生此事端,不敢現(xiàn)出難色,“皇上隆恩,微臣感激,只是事出緊急,微臣需日夜行軍。衛(wèi)小姐出于大家,仆從婢女一應(yīng)人等,牽連甚多,微臣行軍,一切從簡,無法攜帶,不若此事容后再議。”

“啟稟皇上,”田禎還未答言,衛(wèi)章已迫不及待將女兒送給欒彧:“武寧王所言極是,老臣可命小女一人追隨武寧王服侍左右。”

“衛(wèi)卿家果然以大局為重,只是委屈了女兒。”

“啟稟皇上,小女思慕武寧王,如今得皇上賜婚,是天恩所至,何來委屈。”

田禎與衛(wèi)章一唱一和,一來一往,似將此事議定。欒彧氣悶,為了大事,又不敢抗旨,心中略一思量,便有了籌劃,方道:“如此,微臣謝皇上隆恩。只是騎兵行軍皆騎馬,未知衛(wèi)小姐……”

“武寧王放心,小女自小學(xué)習,縱是長時間騎行,也無妨。”

“返回興慶需日夜兼程十幾日,這期間恐對衛(wèi)小姐照顧不周,還請?zhí)敬笕怂∽铩!?

“武寧王放心,不勞武寧王,小女自會照應(yīng)自己,亦不會耽擱行軍。”

“如此甚好。還有一事,本王要言明在先,行軍打仗之事,瞬息萬變,本王必要以國事為重,偶有顧及不到衛(wèi)小姐,還請?zhí)敬笕艘娬彙!?

“武寧王請放心,衛(wèi)章亦知‘將在外’之理,總之小女既隨軍,便聽天由命。”

“如此,本王謝太尉美意。”

“如此甚好。武寧王聽旨:著武寧王欒彧帶北境軍即刻開拔,返回北境御敵。”

“微臣遵旨。”說罷,欒彧下朝而去。

看著欒彧大步而去,田禎隱隱有些得意。

欒彧回到軍營,半個時辰北境軍即開拔。衛(wèi)章果然送了衛(wèi)薇一人前來,隨身只帶一包袱,幾件衣衫,自備了一匹馬。衛(wèi)薇恨嫁欒彧已久,那日宮宴,又見欒彧對姜琰溫柔細心,更是恨不能立時三刻便取代了姜琰。聽聞姜琰被欒彧所棄,衛(wèi)薇自覺機會來了,求了父親去請皇上賜婚,不想皇上竟真的為自己賜婚。可誰知皇上這婚賜的隨意,自己嫁的更是潦草,便這樣隨軍了。這也倒罷了,如果欒彧能像對待姜琰一樣,溫柔對自己,衛(wèi)薇也覺足矣,誰知欒彧從始至終沒有看自己一眼,只帶軍疾奔。

一路向北疾行,早離了京城范圍。欒彧亦不停歇,直至奔至上夜,才命大軍歇息,也不安營,傳令天明即行。

欒彧靠在樹上閉目歇息,呼延霆走來,遞水與欒彧。

“王爺,王妃還留在京城……”呼延霆試探著說,自欒彧從武寧王府回到大營,便不許任何人提起王妃。

“莫提王妃。”欒彧心亂如麻,正是沒個計較,偏此時呼延霆來聒噪。

“為何不能提王妃,王妃在竹里館拼死救了王爺,不管她做了什么,王爺都不應(yīng)如此絕情,竟扔下她一個人在京城這是非之地。”呼延霆不覺聲音高了起來。

“住口,阿霆,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么,是本王太縱容你了。”

“我呼延霆不需王爺縱容,但凡事越不過一個‘理’字,王爺若不顧念救命之恩,拋下王妃,恐難服北境軍將士之心。”呼延霆也是寸步不讓,聲音一聲高過一聲。

“你若是想害死王妃,可再高聲些。”

呼延霆一聽此言,知有玄機,不覺向衛(wèi)薇所在方向望了一眼,低聲問道:“王爺這是何意?王妃留在京城,難道……”

“王妃若不留在京城,恐北境軍難以平安回到北境。好了,莫再問,去歇息,天明開拔。”

“是。”呼延霆不敢再多說,轉(zhuǎn)身走開。

欒彧心中反復(fù)想著姜琰之言,‘夫君若平安回到北境,我必可平安返回’,‘夫君放心,為妻有自保之力’……就此迷糊睡去。

唯有衛(wèi)薇一人無法安睡。她雖善騎,但從未長途騎行,如此狂奔一日,身上骨頭若散了一般,腿內(nèi)無一處好皮肉,衛(wèi)薇暗暗叫苦。好不容易盼到歇息,竟不扎營,如此‘以天為被地為廬’,她一個大家小姐,如何能安睡。更甚得是,北境軍將士皆攜帶行軍干糧,餓了便一邊策馬一邊隨意吃上幾口。衛(wèi)薇不知此道,未帶吃食,如今腹中饑餓已極,想向欒彧求告,但五萬騎兵行軍,一路馬蹄,塵土飛揚,根本見不得欒彧方向。只得忍著饑餓,苦挨著盼天明。

及至天明,蘇清風送了干糧及水與衛(wèi)薇,轉(zhuǎn)身便走。衛(wèi)薇急忙叫道:“將軍請留步。請問將軍,王爺何在,我有事想報與王爺。”

“王爺有命,衛(wèi)小姐有何事,報與末將便可。”

“這……”,衛(wèi)薇想說自己雙腿皆打起了血泡,無法騎馬,但羞于說與蘇清風。

“衛(wèi)小姐若無話,末將告退。”

“等等,請將軍報與王爺,我身子不適,恐騎不得馬,想求一輛馬車。”

“王爺先前便有命,若衛(wèi)小姐跟不上行軍,可自回京城,由此一路向南,一日便可返京。但騎兵行軍,糧草輜重皆無,怎會備馬車載人?請衛(wèi)小姐勿要強王爺所難。”

“可是……”

“大軍已開拔,請衛(wèi)小姐自便。”

蘇清風策馬而去,衛(wèi)薇立在當場,思量該當如何。一人返京路上危險,且好不容易求來的姻緣,就此放手怎能甘心?思及此,衛(wèi)薇一發(fā)狠,也不顧身上疼痛,翻身上馬,兩腿觸上馬鞍的瞬間,疼得她驚呼一聲,險些掉下馬去。

姜琰安坐于長樂宮中,手中描著時興花樣子,腦中想著昨日之事,自己半真半假的一席話,似乎讓皇上動了下旨令夫君離京的心,只不知今日朝上如何,能否如愿。

“公主,茶都涼了,奴婢給您換了一杯,您歇息一會兒吧。”春曉端茶進來。

“嗯,放下吧,你倒想得周到。”

“公主,春曉是您的奴婢,自然要為您著想,今日朝上,奴婢聽說……”

姜琰抬眼看春曉,“莫要吞吞吐吐,直言無妨。”

“今日朝上,皇上下旨令武寧王帶北境軍返回北境,問及武寧王,公主該當如何,武寧王說,請公主留在京城。”

“本公主知道了,你下去吧。”

“還有一事,奴婢不知當說不當說。”

“直言便是。”

“是。奴婢聽說,武寧王向皇上求娶了太尉之女為側(cè)妃,如今已經(jīng)帶了衛(wèi)側(cè)妃返回興慶了。”

“你下去吧。”姜琰面上無一絲表情。

“是,奴婢告退。”春曉退出,聽見殿內(nèi)一聲響,是杯盤茶盞落地之聲,繼而輕蔑一笑。

當真心想事成,還虧得太后巴兒巴兒的安排春曉來報,姜琰心中大石落地,計劃成功大半,只欠最后一把火,可不疾不徐,緩緩燒來。唯一計劃之外的,便是衛(wèi)薇。這衛(wèi)章老匹夫,覬覦武寧王妃之位已久,竟在此時抓住時機。也罷,只要返回北境,不論是誰,也盡在自己掌控,不必憂心。

翌日,姜琰天明便起身,“春曉。”

“奴婢在,公主有何吩咐?”

“你著人到武寧王府,將本公主的一副羊脂玉圍棋,并紫檀木累金絲棋盤,一并取來,再瞧瞧武寧王府現(xiàn)在何人照管,速去。”

“是,奴婢這就去辦。”

不一時,春曉回來復(fù)命,已吩咐下去。

“本公主要去給太后請安,你隨本公主同去。”

“是。”

主仆二人來到永泰宮,行了禮,姑侄二人對坐敘話。

“姑母,阿婧已經(jīng)得知,欒彧已離京,今日來,是有一事,想請姑母示下。”

“何事,你只管說。”

“姑母,阿婧入宮已經(jīng)有些時日,多蒙姑母照拂,讓姑母費心了。可姑母知道,如今阿婧身份不同,居于宮中多有不便,非長久之計。阿婧想請姑母恩準,讓阿婧離宮居含元公主府,未知姑母意下如何?”

“嗯,居含元公主府,也好。公主府是你大婚時修建的,甚是華麗,也配得上你,各式陳設(shè)也都依你的喜好布置。姑母知道你的性子,最喜安靜,住在宮中人多規(guī)矩多,不似居于自己的府邸自在。好了,姑母都懂得,那你便去吧,只一樣,要經(jīng)常回來看看姑母,知道么?”

姜婉真似慈母一般為姜琰著想,自從心里認定姜琰并非做戲,是真的與欒彧情絕之后,她便心疼起自己的侄女了。如今姜琰要離宮居公主府,想來是做了長久打算,此生便要頂著武寧王妃的空名頭,獨居于含元公主府了。

“多謝姑母體恤,姑母放心,阿婧定會常常回來給姑母請安。姑母,阿婧還準備了禮物,想去瞧瞧皇嫂,入宮多日,早就該去拜見,只是這一向事多,便疏忽了,想想實在是失禮,該去給皇嫂賠罪。”

“嗯,正是如此,你有此意便好,去瞧瞧皇后吧。”

“是,那阿婧告退。”姜琰說著便起身離開。

回了長樂宮,派去武寧王府的小子已經(jīng)回來復(fù)命,等在宮中。

“回公主,東西取回來了,武寧王府中現(xiàn)下只剩原來姜家的管事一家人在看守著,從北境帶來京城的人,都啟程回北境了。”

姜琰不說話,春曉吩咐道:“好了,下去吧。”

“春曉,你著人帶上東西,隨本公主去椒房殿。”

“是。”

姜琰帶一行人來到椒房殿,不一時,王皇后出外殿相見。

“拜見皇后娘娘。”姜琰跪倒叩拜。王皇后疾趨一步,上前虛扶起姜琰,道:

“妹妹不必行此大禮,你我是故交,如今又是一家人,快坐。”

“謝皇嫂,雖是一家人,但國禮不可破,姜琰不敢無禮。”

“嗯,妹妹果然是禮儀周全之人。”

“皇嫂過譽了,入宮時日已久,今日才來拜見皇嫂,失禮之處,還請皇嫂恕罪。”

“莫如此說,你入宮來,本該是本宮這做嫂嫂的,先去看看你,但這些時日事多,妹妹也莫怪。”

“妹妹不敢。皇嫂,妹妹今日前來,為皇嫂帶了樣?xùn)|西。”轉(zhuǎn)頭吩咐春曉,將東西放下。接著說:“皇嫂,這是一把紫檀木累金絲棋盤,一副棋子,用的是最上乘的羊脂白玉和墨玉,請皇嫂瞧瞧,可還入得眼。”

“妹妹的東西自是好的。”

“皇嫂……”姜琰欲言又止,轉(zhuǎn)頭吩咐春曉到殿外候著,王皇后自然明白,也吩咐侍女退下。

“皇嫂,皇兄最喜對弈,而且棋藝頗高,如皇嫂能勝得皇兄一招半式,皇兄必念念不忘,三不五日便要來尋皇嫂。”

王皇后聽完,略有懷疑的看著姜琰,欒彧棄姜琰不顧,王皇后也有所耳聞,她深怕姜琰為尋依靠而委身皇上,對姜琰有所戒備。姜琰也知王皇后有所芥蒂,便接著說:

“皇嫂,太后已經(jīng)允準妹妹出宮居含元公主府,妹妹準備今日便離宮,在此也與皇嫂道別,妹妹府中還有一本棋譜,盡是精妙棋局,妹妹回去便著人送與皇嫂。”

“如此,便謝過妹妹了。妹妹今日便要出宮,不向皇上辭行么?”

“不必了,皇兄國事繁忙,此等小事,太后允準便可。”

“好,稍后皇嫂也著人送些東西去妹妹府里,為你暖屋。”

“如此,先謝過皇嫂。”

姜琰從椒房殿出來,回長樂宮便打發(fā)人收拾出宮。

“春曉。”

“奴婢在,請公主吩咐。”

“你是太后宮里的人,如今本公主要出宮了,你若是想回太后那里,回去便是。”

“公主,太后已將奴婢賜予公主,奴婢就是公主的人了,公主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你這丫頭倒是孝心。”

“公主待奴婢很好,奴婢愿意跟著公主。”

“如此,你去回太后一聲,太后若準,你便與本公主一同出宮。”

“是,奴婢這就去。”

不一時,春曉便回,“公主,太后已經(jīng)恩準奴婢隨公主出宮了。”

“如此,便走吧。”

“是。”

姜琰帶著春曉,并幾個內(nèi)侍,出宮回了含元公主府。

姜琰這邊廂離了皇宮,在公主府中逍遙,卻不知北去路上,有一人被折磨至不似人形。行軍只三日,衛(wèi)薇雙腿內(nèi)側(cè)血與膿水粘住了衣裙,又加夜宿著了風寒,如今高燒不退,神志不清。

“王爺,那衛(wèi)小姐騎不得馬,該當如何?不如屬下著人將她送回京城。”

“太尉言說,行軍不可耽擱。將衛(wèi)小姐綁縛于馬上,待沿途有人家,便放下來安置。”

“是。”

如此又行了兩日,衛(wèi)薇已經(jīng)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得氣,才在一山腳下,得遇一獵戶。蘇清風依命將衛(wèi)薇送與獵戶,又留了銀錢,吩咐尋醫(yī),便繼續(xù)北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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