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沉悶的一聲敲擊，沖上來的人被狠狠按在地上。女孩直起腰，歪著身子靠住墻，扔下手中的鋼棍。

“姐，你沒事吧……”

“沒事。”

她們也被打得都掛了彩，見鹿汐顏還惡狠狠地看著，也不敢再惹，全灰溜溜地跑了。

眼前視線慢慢模糊，鹿汐顏只覺得身上好幾處痛得歷害，沒忍住嘶了聲。

遠處的體育館內人聲鼎沸，掌聲如雷貫耳。她不禁望過去，嘆了口氣。

“……”錯過了啊。

煙火在空中炸開。

“楊時清，新年快樂！”

陸明明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自家陽臺上，眉眼彎彎，忍不住對著手機視頻那頭的少年笑。

看著女孩欣喜的臉，少年也不禁彎了嘴角：“明明，新年快樂。”

視頻那頭的楊時清應該是在外面，鞭炮聲不絕于耳，還有小孩兒追逐打鬧的嬉笑聲。

“你那邊外面好熱鬧啊，你今晚是和家里人出去玩了嗎？”

陸明明站起身，趁機給他看自家樓下人來人往的街道，“我們這兒今晚有煙火大會呢，好多人都要去看。”

“因為家里人都在忙，所以讓我出來買點東西回去，”楊時清看著她的眼神滿是笑意，慢慢地一個一個回應她，“北城今年的煙火大會聽說舉辦的很盛大，大家應該都想去看看。”

“放煙花要等到八點，我約了小鹿，等會兒吃完飯我也去湊個熱鬧！”

陸明明坐了回去，把剛從客廳偷偷拿出來的五個砂糖橘放在手心給他看，“楊時清我和你說，我這兩天就因為多吃了幾個砂糖橘，然后我媽媽不準我吃，我真的好難過。”

楊時清輕輕笑出聲，不忍拆穿她，“那這幾個是你從哪兒偷偷拿的嗎？”

“噓，”陸明明朝他比了個小聲的手勢，一口直接炫了一個砂糖橘，“這怎么能叫偷偷呢，我這是光明正大地趁我媽媽去廚房拿的。”

“那你快多吃幾個，不然等會兒阿姨發現了。”

說完，楊時清沒忍住笑出聲，然后，然后直接就笑出了屏幕。

陸明明不明所以，停下剝砂糖橘的動作，問他：“你笑什么？”

視頻那頭傳來刻意控制住的笑聲，下一秒，楊時清出現在畫面里，看著她忍俊不禁。

陸明明一臉懵，看著他憋笑的樣子，一時沒忍住也跟著他笑出聲。

“楊時清，你笑什么啊！”

楊時清的嘴角瘋狂上揚著，看得出來他已經很克制了。

“明明，你的嘴……”

“啊？”

陸明明抬手往自己嘴上一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團黑：“這啥呀！”

陸明明哀嚎一聲，起身就悲壯地沖向衛生間，也沒忘了拿手機，視頻里的楊時清笑聲放肆。

這是他們高中時期的最后一個新年。

高一那晚匯演結束之后，陸明明和楊時清似乎關系更好了些。鹿汐顏提前回了寢室，后來聽室友說才知道，唐緣也參加了匯演，一舞翩翩，驚艷了很多人。

唐緣后來特意來問了她，“你覺得我的舞蹈怎么樣？”

“抱歉，我那時候有點急事，就提前離開了。”鹿汐顏收緊桌下貼著創可貼的手，沒再多說。

兩個人一笑而過。

高二分班，唐緣選文科留在了本班，鹿汐顏填理科去了六班，陸明明和楊時清被分到了八班。

三班就在六班對面，鹿汐顏偶爾會看到唐緣出教室打水，有時也會因為陸明明偶爾放假一起出去玩。不過，后來學習任務越來越繁重，三個人也都沒怎么再聚。

“我走了！”

鹿汐顏和家里人打了個招呼，換好鞋就準備出門。

“等一下！”身后有人叫住她，鹿夕默迅速把一張紙條塞進她兜里，一臉笑嘻嘻，“幫我帶點東西回來，謝謝姐！”

鹿汐顏應下。

北城今年正是熱鬧的時候，街上人來人往，四處張燈結彩。

“喂，明明，你到哪兒了？”鹿汐顏哈了口氣，一只手放兜里，一邊看街邊小攤一邊打電話。

“我剛過那個貝貝零食店，你到哪兒？”

鹿汐顏看了眼綠燈，穿過馬路，“建行這兒，快到了。”

“那你先等等我，我馬上就來！”

“好。”

北城這條街已經人滿為患，一年一度的煙火大會做足宣傳，估計大家都很期待。

鹿汐顏百無聊賴地看四周，心里想著等會兒去哪兒給鹿夕默買東西。

只是隨意一瞥，她就看到了人群中圍著酒紅色圍巾的女孩。

唐緣也看到了她，馬上綻放出一個笑容，向她揮手，“小鹿！”

鹿汐剛想回應，就看到女孩身后還跟著一個少年。黑色的碎發微揚，和女孩同款羽絨服。

是魏洲。

“你們倆……？”

唐緣笑了笑，小跑過來挽住鹿汐顏的手往前走，在她耳邊小聲回答，“我們在一起啦。”

鹿汐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鹿！”

陸明明的聲音從對面飄來。

鹿汐顏微微轉身，向她揮手。

陸明明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姐妹團多出來的那一個電燈泡，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直接跑過去拽住了她們倆。

“快快快，我們去搶位置！”

鹿汐顏沒忍住：“啊？”

“啊啥呀！煙火大會在江邊啊，我們得趕緊去搶個位置！”陸明明二話不說就接著她倆沖，“后面的記得跟上！”

后面的魏洲點頭。

“跑啊跑啊！”

“你把我衣服拽偏了！”

“明明！你慢點！”

三個女孩邊跑邊拉扯著，陸明明一個踉蹌差點摔沒，沒忍住大吼。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準笑不準笑！”

下一秒笑聲更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