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人頭攢動。

陸明明緊緊挽著鹿汐顏，怕被人群擠散，隨口感嘆了一句，“沒想到已經這么多人了。”

路人問：“幾點了啊？什么時候放煙花？”

有人回：“快了快了，別著急。”

人聲嘈雜，鹿汐顏這兒幾個人聚在一團。陸明明從兜里拿出六個砂糖橘，分給鹿汐顏和唐緣一人兩個。

“過完年開學就是高考最后的沖刺，你們想好選什么專業了嗎？”陸明明一口吞了個砂糖橘。

陸明明沒有太多其他的情緒，但鹿汐顏一下子就聽出來了試探的意味。

鹿汐顏：“我還沒想好，不過，我媽建議我選教育學。”

“是當老師嗎？”陸明明若有所思地咽下橘子，又看向唐緣，“緣緣呢？”

唐緣高二的時候就放棄了當藝術生，后來一直在補基礎知識，分數倒是也上升了，就是不太穩定。

“我嗎？”不知道為什么，唐緣的眼神有些閃躲：“我還不知道。”

魏洲從后揉她的頭，“還有時間再考慮，不用著急。”

聞言，鹿汐顏不動聲色：“我之前聽吳老師說你要考警大，真的假的？”

“警大？”陸明明先出聲，想到了另一個人，“楊時清也說過他想考公大。”

魏洲知道楊時清，那個高二就開始月考次次霸占榜一的理科變態。

“挺好的，為社會做貢獻。”

一直注意著唐緣的鹿汐顏很明顯地察覺到她情緒沒有剛才那么高了。視線下移，鹿汐顏就看清魏洲握緊了她的手，隨后，唐緣抬頭對他露出笑容。

“明明，你手機在震，”鹿汐顏收回目光，提醒她看口袋，“有人你打電話？”

“啊？”陸明明馬上拿出手機。

來電顯示小楊。

“喂？楊時清？”陸明明馬上接通電話，“怎么啦，突然打電話。”

鹿汐顏聽到楊時清這三個字后，略一挑眉，心情有些微妙。

這時，身旁的路人突然激動起來，“快快快，要準備倒計時放煙花了！”

鹿汐顏聞聲轉身看向江邊遠處，兩只手扶上欄桿。唐緣跟著站在了她右邊，抬手將耳邊碎發拂到耳后。

“楊時清？”陸明明看了眼右手邊的鹿汐顏，等了好幾秒，也沒有聽到他的回答。

就在她以為是楊時清是不知情地按錯了的時候，楊時清的聲音仿佛輕水拂舟般響起，驚起她心底一片漣漪：“明明。”

“十——”煙花倒計時開始響起，聲音激昂。

陸明明不禁放輕聲音，只覺得心臟突然開始加速跳動，“怎么啦？”

“九、八——”

“緣緣，你剛剛因為我猶豫了，”魏洲湊近自己懷里的女孩，嘆了口氣，“你可以堅定地選擇自己的夢想。”

唐緣的眸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么。

“六、五——”

鹿汐顏垂著眸，摁開調了震動模式的手機，備注為“默”的信息一條接著一條彈出：

剛剛追完劇，我好難受！男女主最后還是分開了啊啊啊，簡直是意難平！

嗚嗚嗚姐我要化悲痛為食欲！

姐！！我想吃醬板鴨！

對了對了，我聽說那邊有糖葫蘆賣，也幫我買一串好不好？

還有還有，烤紅薯！啊啊啊啊謝謝姐！愛你呦！

鹿汐顏無奈地笑出聲。

“四——”

“明明，我喜歡你。”

“三——”

鹿汐顏看見陸明明捂緊了自己的嘴，臉一下子紅了個透。

“二——”

魏洲蹭了蹭唐緣的臉頰，兩個人溫聲對彼此許下承諾。

“咻——”伴隨著一聲鳴叫，煙花向上飛舞，在空中炸開數朵火花。

璀璨奪目，盛大又絢爛。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