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系列的事件過后,學校的假期已經接近尾聲。
譚家的大小姐仍未歸來,晴空也并不疑惑。
雖說倭人尊重強者……但他有理由猜想,恐怕最后被他虐殺的佐須次郎沒機會說出他的話。
當然,據譚夢生所說,崇武已經有了線索,關押譚家大小姐的倭人藏身地被不知名的人洗了一邊,等到他們到達現場的時候,倭人已經死絕了。
錦衣衛與觀異衛雖然是后來才介入的調查,但他們查明的線索可能比譚家要多的多。
比如,殺倭人的人是從內部開始殺的。
比如,譚家大小姐最近交了個如彗星般崛起的宗師。
再比如,那個宗師是首都南京豪門隱退下來的?
好了,后面的譚夢生只是當作傳聞說給了晴空。
祁鎮也在欽天監上了檔案,可以修行了。
譚老爺子還想讓崇文幫祁鎮打基礎,卻被晴空拒絕了。
說起來也好笑,崇文崇武分別走了兩條修煉的路,術士和武者。
而這也是得益于上一任譚家家主所拆分的譚浮云留下來的秘籍。
也就是晴空口傳的《浮云訣》。
此事放下不談,祁鎮也被譚夢生安排到了晴空現在居住的院子。
所幸,晴空平時用來放東西的房間不是很多,寬寬松松還能騰出來幾間房子。
然而,由于祁鎮需要日常的三餐,修煉所需的藥浴室,還有起居室,這些騰出來的房子又被占得滿滿的。
當然,我們的晴空對此還是毫無看法。
畢竟,晴空并不在乎現在的一切。
換句話說,哪怕將那些屋子里收拾出來的古董全部丟掉,他都不會心疼。
等譚老爺子將這一切安排好,已經是最后一天假期的下午了。
……
祁鎮看著走出這條小巷子的譚夢生與崇文幾人,撇了撇嘴。
似乎是因為,她從晴空說出是她唯一的親人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是譚老爺子的“姐姐”了。
雖然晴空無所謂,但是祁鎮卻不大愿意。
最后還是讓晴空開口,才讓譚老爺子名下多了個孫女作罷。
不過少年開口前的眼神卻讓譚夢生不寒而栗。
“這么快就想在我這討要個孫女……”少年躺在搖椅上翻看著手里不知是那個年頭的書本,“你可真是給你爺爺長臉。”
“也罷也罷……”
少年似乎時想起了什么,語氣一轉。
“那就這樣吧。”
天色漸晚,門口似乎又傳來了敲門聲。
仔細感知了一下祁鎮,晴空決定自己去開門。
慢悠悠的走到大門前,移開古舊的門杵,再拉開大門。
門后的人映入眼簾。
是孟忠之與韓玉君。
“你們的事情忙完了?”
少年一邊示意兩人進門,一邊隨意的問道。
“那是自然,你也不想想,我孟忠之是什么人,錦衣衛小隊長誒!”
“咳咳。”
少年看著一臉得瑟的孟忠之與疲憊的韓玉君,心下了然。
“怕不是你唱黑他唱白忽悠完的吧?”
雖是疑問,但不傻的孟某人還是嘴硬道,“怎么可能,雖說韓玉君最是偏向那些人了,但我也不是……”
“等等。”
少年眼神一跳,若不是孟某人說話間手總是有動作,他還不至于現在才看到他手里拿著什么。
“你們帶酒來了?”
“那是。”
說昏頭的孟某人嘴角一歪,“丫我還帶了下酒菜……對了,晴空,你吃豬耳朵不吃?”
從進門就沒怎么說話的韓玉君扶了扶眼睛,順帶抬起另一只手道:“我帶了涼菜和花生。”
晴空臉色一黑,“所以你們是準備跟我喝酒?”
“對。”
“丫晴空,你終于說到點子上了。”
“……”
就在這時,聽到動靜的祁鎮才探出頭來。
“孟學長?韓學長?”
“嗯?”
孟某人最先回過頭,緊隨其后的是韓玉君。
待看清是誰后,兩人不約而同的對晴空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嘖嘖……丫不虧是你,晴空,咱上大學時我就看你是個人才。”
“我個人認為應該把這件事告訴陳柄。”
晴空臉色更黑了。
“雖然我并不介意與你們喝酒,但我這里實在是沒有地方。”
以往清冷淡漠的聲音里帶上了一些人氣,不禁令祁鎮大開眼界。
“不如去孟忠之那里?”
“我看可行。”
和稀泥的韓玉君如是應道。
瞬間被集火的孟某人頓時被打入了懵逼狀態。
“丫……玉君,晴空,你玩兒我呢?你不知道你們媽不喜歡你們的大爹我在家里喝酒嗎?”
“那你的大爺我也不喜歡在家里喝酒。”晴空的嘴角難得的帶上了幾絲笑意,“所以還是去阿君家里喝酒吧。”
“……”韓玉君扶了扶眼鏡,沉默。
“……”孟忠之謹慎的看了一眼韓玉君,又看了一眼晴空的打扮,開口道,“晴空……你確定你不會被吃干抹凈?”
晴空的眼睛一下危險起來,他謹慎的看了一眼韓玉君,往孟某人靠靠,問道:“你剛剛說什么?”
孟某人看了一眼不做聲的韓玉君,又看了一眼晴空。
雖然什么都沒說,但他臉上的痛苦面具卻是確確實實的。
經過一番不算太激烈的討論,三人最終決定,去屋頂喝酒。
……
“所以說,玉君是一直把我當作女扮男裝的了?”
“沒辦法,畢竟當時遍數整個男生宿舍……嗝……就你長得清秀。”
喝了酒就把自己面具摘下的孟忠之如實回道,雖然他之前就沒有帶上任何面具。
“所以說你們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
晴空抿了一口兩人帶來的酒水,“雖然理由充分,但我認為,你還有其他的事情找我。”
“沒錯。”
這次是韓玉君開口,他抬起手歪歪斜斜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鏡,雖然沒扶正。
“是關于譚家譚云寧的。”
“譚夢生的嫡長孫女?”
“對。”
韓玉君放下了手里的酒碗,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才開口道,“據我們調查,葦名府新安區出現了一位新晉宗師。”
“新晉宗師?”晴空認真思索一陣,“我記得浮云將那一片區域劃給魏家了。”
“魏鐘國的資料我已經查過了,他們家族傳承的功法我也有看。”
韓玉君盯著酒碗里酒水,發呆道,“按理說,他們家早該出現一位宗師坐鎮了。”
晴空撇了他一眼,“……”
“但事情恰恰就壞在這里,魏家幾乎是與譚家一同發跡的,魏家先祖魏念也是與譚浮云同時期的大宗師。”
“為什么魏念死后,魏家連宗師都不曾有了。”
“魏家的功法沒問題,心智沒問題,甚至才情,悟性,都沒有問題。”
韓玉君回頭看了晴空一眼,“為什么魏家出不了宗師。”
少年并未作答,只是指了指夕陽。
韓玉君繼續道:“而這位新晉宗師是在魏家那塊地方成為宗師的。”
“據我們根據現場痕跡比對,正是他救出了譚家的譚云寧。”
“……”
少年沉默良久,隨意看了一眼孟忠之。
嗯,這位“喝醉了”的孟某人還認為晴空沒發現,正偷聽呢。
“玉君。”
他道,“你不必試探,作為譚家的庇護者,葦名府這些年的局勢我是知道的。”
“魏家之所以不會出現宗師,是因為有人不讓他們之中出現宗師。”
少年語氣深沉起來。
“而譚家,之所以會出現宗師,是因為我在庇護。”
“但哪怕我全心全意的庇護,譚家不還是沒有出現大宗師么?”
“所以……你已經得到了結果,不是么?”
韓玉君一口飲盡酒水,拍了拍孟忠之。
“我明白了。”
“所以你們兩個做謎語人的說話說的是真好對嗎?”
裝醉的孟忠之突然坐起來,冷不丁的嚇了晴空一下。
雖然被嚇到也是少年裝出來的。
“你明不明白無所謂,玉君明白就好。”
“嗬!”
孟忠之發出驢子叫喚的聲音,“謎語人,滾出大明……嗝……”
“……”
“……”
晴空與韓玉君對視一眼。
終究還是沒有把后面那一句說出來。
“好了,我們該走了。”
韓玉君突然起身,收拾一下東西道,“觀異衛最晚也只能加班到這個點。”
孟忠之也一同收拾起來,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
“韓玉君,把買這些東西的發票給我。”
“嗯?”
“我去報銷。”
“……”
晴空扶了下額頭,隨手召來一陣輕風,卷起垃圾丟到小巷口的垃圾桶里。
韓玉君與孟忠之愣了愣。
當然,最后依舊是由孟忠之開口。
“晴空,你要不來我們這里做個保潔?”
“相信我,工資不少。”
晴空白皙的額頭肉眼可見的出現了青筋。
“孟泰昌!”
“丫麻溜滾犢子!”
……
看著兩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晴空關上了門。
可誰知剛一轉身,就對上了祁鎮好奇的眼睛。
“祁鎮?”
晴空下意識的撫了撫胸口,好久都沒人這么嚇他了。
“怎么了?”
清冷淡漠的聲音道。
“啊……沒……沒什么。”
少女罕見的扭捏起來。
“我想知道宗師是什么。”
晴空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才道。
“或許你并不只是想知道宗師是什么。”
“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