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晉法學(第十四輯)
- 王繼軍主編
- 7871字
- 2022-08-02 12:12:49
南京國民政府時期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
梁文婷[1]
摘要:南京國民政府運用《中華民國民法》第943條設立起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又通過最高法院之判例釋明了該規則的豐富內涵。適用范圍上,這一時期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適用主體不限于占有人,適用對象不限于動產,適用權利不限于物權。在適用效力上,這一規則主要有使占有人處于舉證的有利地位、推定不限于占有人利益、占有之訴中僅產生正當消極的效果等效力。另外,這一時期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適用,實現了維護秩序、促進正義、提高效率等法律價值。
關鍵詞:南京國民政府 占有 權利推定 效力
南京國民政府以《中華民國民法》第943條“占有人于占有物上行使之權利,推定其適法有此權利”的規定設立起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但這一規則的豐富內涵是通過最高法院判例所具有的法律解釋功能釋明的。因此,要真實還原這一時期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立法司法全貌,需要結合最高法院判例,明晰其適用范圍、適用效力、適用價值等具體內容。
一、南京國民政府時期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適用范圍
(一)適用的主體范圍
南京國民政府時期認定的可以援引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主體可以是主張自己有本權的人,如現時占有人、占有主人(存在占有輔助人時)、間接占有人等,也可以是主張對方有本權的人,如動產的善意取得人、質權人、登記機關等。
依《中華民國民法》第943條之文義解釋,現時的本權占有人當然是該規則的援用主體。
最高法院關于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5則案例中,均存在現時物的占有人,雖其占有物的權利基礎不同,但在物的交易、物的占有面臨侵奪、物的本權存在爭議等需要的情形下,[2]可主張自己是占有物的本權人,援用這一規則?!吨腥A民國民法》第941條規定了間接占有人這一占有類型,間接占有人可因成立間接占有主張其享有本權,援用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第942條規定了占有輔助人這一占有種類,但僅將占有主人視為物的占有人,依條文內容,其同樣為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適用主體。
賦予占有權利推定的法律效果后,需同樣賦予交易的第三人以援用規則的資格以解決舉證責任的轉換,因而在最高法院的案例中可以看到,具體適用中動產的善意取得人、質權人、登記機關等會因占有相對人享有本權,亦成為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適用主體。
二十一年一月十五日民事上字第二二一號所載案例,被上告人的雙重身份可說明動產的善意取得人可主張讓與人有本權成為規則的援用主體,質權人對占有的動產主張出質人享有本權成為規則的援用主體。案例中,上告人在貨款迄未清償的情況下將閩紙轉移給姚坤記所有,姚坤記于買受后交被上告人作質,抵借債款,上告人因請求返還閩紙與被上告人涉訴。本件之被上告人,如要旨所描,其善意受讓該動產取得之質權及其占有均應受法律保護,[3]其信賴的是姚坤記占有動產適法之權利,在此情況下,法院依職權將其作為占有權利規則的適用主體依照該規則保護其占有,為駁回上訴之判決。
二十二年九月十八日民事上字第五七九號所載案例中,上海市土地局因職責應為基地所有權在檔之情況為函復,其詳查檔卷作出了相應復函,此例即登記機關因舉證責任之轉換而援用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表現,故登記機關(行政機關)自可以稱為該規則的適用主體。
由此可知,南京國民政府時期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適用主體不限于占有人,第三人也可以主張。
(二)適用的對象范圍
《中華民國民法》第943條之內容,未對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適用物的范圍進行限定,可認為其適用對象既有動產又有不動產。從最高法院的案例中看亦是如此。二十一年一月十五日民事上字第二二一號所爭議對象為閩紙這一動產,其他幾例,二十一年五月十八日民事上字第九四六號、二十二年九月二十一日民事上字第六三零號、二十二年九月十八日民事上字第五七九號等均以土地作為占有權利推定規則解決的糾紛對象。
比較各國之立法例,對于占有權利推定規則適用的物的范圍設置主要有三種:其一是認為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僅適用于動產,以《德國民法典》第1006條為代表;其二是認為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適用于動產外,區別適用于不動產。已在不動產登記簿上進行過登記的適用登記的推定力,而未登記的不動產適用占有的權利推定,以《瑞士民法典》第930條及第937條為代表;其三是認為占有的權利推定可以適用于動產以及不動產,以《日本民法典》第188條為代表,《中華民國民法》第943條即是仿效日本的立法例。[4]
立法各例均承認動產適用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主要是由于以占有表彰動產本權根據社會的經驗法則具有高度的蓋然性。取得動產的占有往往意味著動產物權變動的發生,因而根據占有的事實推定占有人享有本權,適用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自然應該將動產納入適用的對象。
對于不動產能否作為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適用對象學界一直存在爭議,但國民政府時期選擇將不動產作為第943條的適用對象是受到日本民法的影響,也是因為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這一立法選擇具有積極意義。在未建立起全面的不動產登記制度前,選擇對不動產實施權利推定之保護,[5]能夠在當時實現最為緊要之社會秩序的穩定。隨著社會實際的變化,值得注意的一點是,我國臺灣地區的現行“民法”已經通過修正案的形式,將已登記之不動產排除在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適用對象之外。在登記的推定力與占有的推定力間選擇登記的優先效力,這一點對我國在設立占有權利推定規則時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由上可知,南京國民政府時期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適用對象不限于動產,不動產也可適用,這一立法選擇可堪為其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一大特征。
(三)適用的權利范圍
南京國民政府時期的占有權利推定規則認定,凡是以占有標的物為內容的權利,均在推定的權利范圍之內,不限于物權,也包括債權。
比較各國之立法例,對于占有權利推定規則適用的權利范圍主要有兩種主張,其一以德國為代表,否認債權在推定的權利范圍之內?!兜聡穹ǖ洹吠ㄟ^第1006條、第1065條及第1227條認定,被推定的權利包括動產的所有權以及動產上成立的以占有為生效要件的他物權;其二以日本為代表,認定被推定的權利包含一切以占有為內容的權利,國民政府時期也采這一主張。
最高法院二十二年九月二十一日民事上字第六三零號的判例要旨中指出,原告如為占有該土地而行使所有權之人,則依法已推定其適法有所有權。[6]這有力地證明了所有權當然屬于占有推定的權利范圍。同案上訴人所呈證據中含有民國二十三年方世寶、方世銀、方勝余等所立租字三紙,方世寶等人作為可主張占有相對人享有本權之人,是規則的適用主體,其行使權利期間適法推定享有的是租賃權,是債權,因而債權亦屬南京國民政府時期占有推定的權利范圍。二十一年一月十五日民事上字第二二一號這一判例中,被上告人占有姚坤記移轉之閩紙為質物,其于占有物上行使之權利,推定適法的是質權,說明質權也在占有推定的權利之列。
王澤鑒先生在其著作中引用了中國臺灣地區一判例:“一九八四年上字第二九八四號判決謂:‘第九四三條……其所指之權利,究為何種權利,應依占有人行使權利當時之意思定之,并非專指所有權而言?!?a id="w7">[7]這段判決的內容在明確了占有推定之權利不限于所有權的同時,提醒我們,推定占有人享有的權利時也可通過關注占有人的“主張”,占有人的主張也是其行使權利的一種重要表現。這對于破除《中華民國民法》第944條將對占有的事實推定限定于“以所有之意思,善意、和平及公然實施占有”帶來的困境具有重大的指導意義。
由上可知,南京國民政府時期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推定權利范圍不限于所有權,也包括債權以及限制權利。
二、南京國民政府時期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適用效力
(一)占有人舉證的有利地位
《中華民國民法》第943條雖為實體法之規范,但其經常被運用于訴訟過程中,確立占有人在舉證時的有利地位是國民政府時期占有權利推定規則最重要的效力。訴訟程序中這一效力具體表現為:占有人受權利推定保護后,可不就其占有之權利負舉證之責。遇有向其爭執權利之他人,可以該條對抗,而無須證明自己有占有之權原。[8]
最高法院各判例可清晰體現占有權利推定規則這一效力內容。十七年上字四一九號要旨云:“占有人于標的物上行使之權利推定為適法,若他人就該標的物上之權利有所爭執,自須提出取得權原之證據,否則仍應保護占有人之利益?!?a id="w9">[9]二十二年九月十八日民事上字第五七九號要旨又云:“對于現在占有人告爭所有權者,應由告爭人提出確切憑證,以證明有主張之真實,如告爭人不能為確當之證明,法官無法確定物的歸屬時,則無論現在占有人占有該地是否有正當權原,亦應維持現狀而駁回告爭人之訴。”[10]這兩則要旨內容釋明占有權利推定規則在舉證責任方面產生的效力最主要的內容,即占有人就權利推定的效果無須舉證,而告爭人需得提出正當權原的依據,如若不能,由其承擔訴訟的敗訴風險;另二十二年九月二十一日民事上字第六三零號要旨載:“確認土地所有權存在之訴,原告就所有權存在之事實固有舉證之責任,唯原告如為占有該土地而行使所有權之人,則依法已推定其適法有所有權,除被告有反證外,原告即無庸舉證?!碧岢鑫覀冊谶m用占有權利推定規則效力時應當注意的一個重要內容,即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是使占有人的舉證責任減輕,令其在訴訟中處于舉證的有利地位,而非無舉證責任。若他人提出證明自身正當權原之反證,占有人為推翻該證明,自仍需舉證。在確認所有權的訴訟中,占有人不能僅據占有事實而無舉證。此外,二十一年五月十八日民事上字第九四六號要旨“土地所有權人歷久失其土地之占有而不行使權利者,除應證明自己確為土地之所有主外,并應證明不行使權利之原因,確因現時占有人妨害其權利之行使或有不能行使之特別情事,始能訴請確認所有權歸屬于己或返還占有”[11]的內容體現了這一規則效力他人可以通過反證推翻。對他人舉證提出的標準一般而言是需證明占有人是無權占有,如果要主張返還物的請求權,除證明自己是真正的所有人外,還需證明其享有的合法占有權是被現占有人侵害。這一設計能夠避免法律擬制的推定效力因占有人對于權利推定的濫用對真正的權利人造成損害,給了當事人法律救濟的可能,從一側面也說明了占有權利推定效力所具有的合理性。
南京國民政府時期占有權利推定規則所具有的效力在司法實踐中發揮了重大功用,占有人在訴訟中確因此規范處于舉證的有利地位。
(二)推定不限于占有人利益
《中華民國民法》第943條未對占有的權利推定,僅對占有人之利益而未作出限制,因而占有權利推定的效力不限于占有人利益,其不利益也應受推定。
《中華民國民法》第445條規定亦可佐證這一結論。承租人對不動產所置物依法應推定其占有,但該條賦予不動產出租人以留置權,給占有人設置了負擔,為其不利益。史尚寬先生著作中也有一例闡述占有之推定不限于占有人利益。在土地所有人有所負擔時,推定土地占有人為所有人,若其無非所有人之反證,則不能免其負擔。[12]
比較各國民法典對占有權利的推定規則之表述可以發現,是否明定“為了占有人的利益”是各立法例一大不同。以《德國民法典》為代表的一種,在條文中明確指出占有權利的推定力必須是“為了占有人的利益?!薄兜聡穹ǖ洹返?066條第1款就寫道:“為了動產占有人的利益,推定占有人即為物的所有人?!蹦暇﹪裾畷r期占有權利推定規則仿效日本,其規定未將推定的效力限制在為了占有人的利益,《瑞士民法典》亦采用此種做法。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設定基于占有表彰本權的機能,其出發點是要保護符合真實的權利狀況,進而維護交易安全,因而推定并不一定是對占有人有利的,這一規范內容的選擇從占有的保護實際看是正確的。
綜上,南京國民政府時期占有權利推定的效力不止于保護占有人的內容,不僅與立法的其他條款形成了呼應,也是設立權利推定規則的必然選擇。
(三)僅產生正當消極的效果
從最高法院判例看南京國民政府時期占有權利推定產生正當消極之效果,其一是之于他人舉出反證而被破除之前維護占有人之占有狀態而言,其二是占有人如基于占有事實就占有物之所有權或其他權利為申請登記時,不得適用此規定。
占有權利推定正當消極效力之第一含義從十七年上字四一九號判例要旨之后半段“若他人就標的物上之權利有所爭執,自須提出取得權原之證據,否則仍應保護占有人之利益”以及二十二年九月十八日民事上字第五七九號判例要旨之后半段“如告爭人不能為確當之證明,則無論現在占有人占有該地是否有正當權原,亦應維持現狀而駁回告爭人之訴”等司法表現中可見一斑。而占有人不可僅依第943條之規定,請求登記所有權或其他權利則在二十二年九月二十一日民事上字第六三零號判決主文的理由中表現明顯。理由載:“查閱原卷,本案系上訴人張致平等為原告提起確認系爭灘地為其所有之訴,上訴人張佑柏則未提起確認該地為自己所有之反訴,依民事訴訟法第380條之規定,縱令上訴人張致平等不能證明該地為其所有,亦僅至駁回其訴而已……”[13]第943條旨在免除占有人關于本權及占有取得原因的舉證責任,并非直接令占有成為占有人取得所有權或其他權利之根據。該案例中上訴人等無其他證據,僅就占有事實申請確認所有權,應駁回其訴的內容印證了占有權力推定的消極效果。
南京國民政府為何使占有權利推定具有該種效力,主要原因有三:其一是法律對占有進行保護,其目的是維護現有的物之秩序,維持社會原狀,保護交易安全,而非對物的歸屬關系進行確認;其二是第943條內容性質確非因占有而取得權利之規定;其三是如認定第943條有此效力,那《中華民國民法》中用第768條、第769條、第770條設立的取得時效制度適用的價值又在何處。
從上看出,占有權利推定的效力保護占有人在他人提出爭議卻無確切憑證時的正當占有狀態,卻也產生阻卻占有人僅以占有事實申請登記所有權或其他權利之消極效果,這一效力設計也為時效取得制度留下了適用空間。
三、南京國民政府時期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適用價值
(一)維護秩序
占有權利推定規則在南京國民政府時期的適用價值,首先表現于維護物與社會秩序上,其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其一,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設立目的之一即是維護占有的現存狀態,這一規范保護占有人的適法權利,因而占有人一旦事實上管領該物,其他人就不得進行侵害。即使占有人非真正的本權人,他人也只得通過國家機關經過一定的程序由其出面去剝奪占有人的非法占有。這就有效禁止了私人力量依靠暴力方式對占有現在的狀態進行改變。在實現物的歸屬之同時促進了社會和諧。
其二,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賦予了占有人在訴訟中舉證的有利地位,在他人未提出確切反證前,保護占有人對于物的繼續占有狀態,這使得占有人的心理與對于物的支配在爭議過程中均處于安定狀態。
其三,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適用主體不限于占有人,使受占有保護的主體范圍既得以擴張的同時,令第三人也可援引該規則進行抗辯,以保護自己在交易中因信賴相對人的占有而取得的利益;國民政府時期的占有權利推定規則之適用對象包括不動產,這使推定效力擴展適用至未經登記的不動產等,受法律保護的財產范圍更加廣泛;推定的權利范圍不限于物權,使受到保護的本權范圍也得到進一步擴大。主體、客體和內容受占有推定規則保護的廣泛,使這一規則維護秩序的價值得到了更充分的發揮。
(二)促進正義
占有權利推定規則在南京國民政府時期的設立對正義價值在當時的實現產生了重要影響,其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
其一,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很好地保護了占有外觀后的本權。社會經驗法則告訴我們占有某物通常即享有相應的本權,尤其是動產物權變動的交付主義使動產占有人享有本權具有高度的蓋然性,因而用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通??梢詫崿F保護占有背后權利的功能。德國法學家將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本質認定為舉證負擔規范,[14]這一規則確實使占有人在訴訟中處于舉證的有利地位,但應當看到,這一規則是可以通過反證被推翻的,其設置的主要目的在于保護多數占有外觀后表彰的本權,而非一味保護占有人利益。保護好本權,使私有財產權得以維護自是其實現正義價值的體現。
其二,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是保護善意第三人信賴利益的前提。[15]第三人交易中的正義需要保護,這就需要權利推定規則為其提供基礎和條件。南京國民政府在立法上認可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其帶來的附屬效果就是將那些非動產物權人的占有,推定為動產物權的公示,認定其享有本權,相對人基于此在交易中符合法律規定的善意條件下即可取得物的本權,即使真實的權利人能夠提出其享有本權的證明也不影響相對人取得的權利。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為善意取得制度的成立提供了基礎,因而在維護善意第三人的交易中,這一規范實現了其正義價值。
(三)提高效率
《中華民國民法》設立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不僅是貫徹了民法的效益原則,也符合訴訟的效益原則,其效率價值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其一,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可產生一定公示公信的效果,可以提高交易效率。就公示效果而言,占有是動產物權存在的公示形式,[16]國民政府時期不動產的登記制度尚未全面建立,且推定規則的適用對象包括不動產,因而在當時來說,對于不動產的占有亦可具有物權的公示效力。公信效果以公示為前提,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在當時使這種公示可以產生權利正確性的公信。二者合并產生了進行交易的信賴前提,使得人們在交易中不必追根究底地核實權利的正當性,交易后永久保存交易憑證,提高了交易的效率。
其二,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可以在物之權屬確難查實的情況下,為占有爭議提供終局的結論,提高訴訟效率。在雙方就一物的權屬發生爭議而均無法提出切實的證據證明該物的權屬,案件陷入真偽不明時,法院可依照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確定物屬現占有人所有,由告爭人承擔案件事實無法查清的敗訴后果。通過適用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可以使這類物的歸屬權原難以查清的案件不至于陷入訴訟僵局,當事人可得到一結論恢復正常的生產生活,實現訴訟效率的提高。
其三,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有利于實現物的使用價值,達到物盡其用的效果?!吨腥A民國民法》規定了取得時效制度,在達到取得時效的期間,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為占有人使用物的合法性提供了基礎,這能夠保證占有人可長期、持續地利用占有物,為物更好地發揮效用進行投資,從而提高物的使用效率。
南京國民政府時期占有權利推定規則的主要內容,雖主要是仿效《日本民法典》而來,但其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設立具有其合理性,也實際發揮了較大功用,當下正確認識這一規則對于完善我國的占有制度具有重要意義。
[1] 山西大學法學院法學理論專業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法律文化。
[2] 隋彭生:《民法典占有與本權章建議稿》,北京大學出版社2017年版,第178頁。
[3] 郭衛、周定權:《最高法院民事判例匯刊》(第5期),上海法學書局1934年版,第55頁。
[4] 程嘯、尹飛:《論物權法中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載《法律科學》2006年第6期。
[5] 王利明:《試述占有的權利推定規則》,載《浙江社會科學》2005年第6期。
[6] 郭衛、周定權:《最高法院民事判例匯刊》(第15期),上海法學書局1934年版,第10頁。
[7] 王澤鑒:《民法物權 用益物權·占有》,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263頁。
[8] 謝在全:《民法物權論》,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963頁。
[9] 最高法院判例編輯委員會:《最高法院判例要旨合訂本》,大東書局1944年版,第84頁。
[10] 郭衛、周定權:《最高法院民事判例匯刊》(第16期),上海法學書局1934年版,第64頁。
[11] 郭衛、周定權:《最高法院民事判例匯刊》(第7期),上海法學書局1934年版,第81頁。
[12] 史尚寬:《物權法論》,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580頁。
[13] 郭衛、周定權:《最高法院民事判例匯刊》(第15期),上海法學書局1934年版,第10頁。
[14] 張雙根譯:《德國物權法》,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第182頁。
[15] 趙曉鈞:《論占有效力》,法律出版社2010年版,第142頁。
[16] 張友連:《論占有制度的法律價值》,載《民商法學》2008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