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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莫言輕負

  • 清徽渡
  • 池敘稚魚
  • 3363字
  • 2025-08-12 22:53:47

公儀玟若卻仍跪伏在地上磕頭:“爹爹!今日薛公子已約好要上門提親,還求爹爹成全!去見一見他!”

“四姐姐實在可憐,還請父親替四姐姐考量,見一見薛公子也好。”公儀衾淑適時開口。

公儀硒皺眉看向公儀衾淑:“衾兒,你這未出閣的女兒家莫要參和進來,且回你院子里待著。”

聞言,公儀衾淑唇角微動,卻也不好說什么,只得看了眼公儀玟若后行禮告退。

事情發(fā)展到眼下地步,應當是能成的吧。

公儀硒看著眼前可憐哀戚的女兒,緩緩嘆了口氣,聲音仿佛蒼老了幾分:“你口中薛家公子,幾時來啊?”

公儀玟若聞聲猛的抬眸,淚眼婆娑的眸中終是泛起驚喜。

汴京薛府

薛究元換過一身周正端莊的襟袍,面容欣愉地朝著薛家東院大步流星地走去,渾身散發(fā)著春風得意的氣韻。

甫一入門,薛大娘子便喜笑顏開的迎了上去,“哎呀,我正要去找你呢,不料你倒先來了!”

薛究元將母親扶到上座,作揖笑道:“兒子來找母親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母親。”

薛大娘子眉眼慈愛的看著自家兒子驚奇道:“哦?我正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呢!”

薛究元順勢坐在母親對面,恭順道:“那還請先說吧。”

薛大娘子湊近了幾分賣了個關(guān)子:“你可知京兆尹一家?”

薛究元不解其意:“不甚相熟。”

“上個月我同她家大娘子遇著了,她那脾性,簡直同我太像了,我倆一見如故……”

薛究元心里念著去公儀府提親,毫無心思在這里母親在這里喋喋不休,于是出言打斷:“母親所說的好消息究竟是什么?”

薛大娘子嘿嘿笑了兩聲:“京兆尹他家小女兒,正是待嫁的年紀,娘去看過那孩子,長著好人也乖順,又會說話,很是貼心,昨日我已同京兆尹家定了親,婚期暫且定了九月……”

“母親!”薛究元臉色陰沉,憤然起身打斷。

薛大娘被兒子突如其來地怒意駭了一跳,繼而皺著眉疑惑道:“怎么了?大驚小怪的!”

“母親!兒子不愿娶什么京兆尹家的姑娘!今日兒子前來就是想請母親同去公儀家提親!”薛究元甩袖解釋道。

“公儀家?”薛大娘子愕然一瞬,繼而反應過來,指著薛究元不滿斥責:“這么久了原來你還想著那個丫頭!你母親當日是怎么被羞辱的你全然忘了?她那小妻,妖精一般!女兒又能教養(yǎng)到哪里去?你死了這條心吧!”

“母親!為何您總是不能讓兒子如愿?兒子除了若兒,此生再無他求!于您而言,就是走幾步,動動嘴的功夫,這怎能叫難呢?為何母親就非要同兒子反著來?”薛究元繞過薛大娘子直直地跪在她面前央求著。

“你是說我這當母親的做的不合你心意,不遂你愿了?”薛大娘子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怒道:“好啊,如今長大了,長本事了!連親娘都不放在眼里了!我生你養(yǎng)你,苦心育你成人,到頭來竟養(yǎng)寵出這么個忤逆不孝的東西來!”

“母親!”見薛大娘子動了大怒,薛究元語氣軟了幾分:“母親,孩兒并非忤逆不孝!孩兒豈敢啊!孩兒只心悅?cè)魞海灰蝗硕涯赣H,求您了,孩兒求您了!”薛究元跪在薛大娘子腳邊磕著頭苦苦哀求。

“你莫要求我,今日就算你說出花來,我也不會去公儀府!京兆尹家姑娘與你正是良配,母親是過來人,成家不比風花雪月,不是眼下這一腔熱血是所能支撐的,什么人才真正合適你我怎能不知?我是你母親豈會害你不成?”薛大娘子苦口婆心地勸著。

見母親不為所動,并不松口,薛究元決然起身,冷著臉朝著薛大娘子作揖告退:“既然母親不愿親去公儀府求情,那孩兒便京兆尹家退親!待退了親事,孩兒再親自去公儀府提親便是了!”

“你……你!”薛大娘子捂著胸口晃了兩步,只覺胸悶氣短氣血翻涌,“混賬東西!”

薛究元不顧背后的呵斥,只抬步出門。

見薛究元心意已決,薛大娘子忙追了一步,揚著聲音撂下狠話:“你今日若敢出這門,此后便再也別回來了!”

“不勞母親費心!”薛究元冷聲回應。

“好啊!好得很啊!”薛大娘子怒急氣急,胸口劇烈起伏,只覺喉頭被緊緊地扼住,除了一陣尖銳的嗡鳴什么也聽不見了,眼前陣陣發(fā)黑,喉頭忽地涌上一股腥甜。

“噗——”

一口鮮紅猛地從嘴角噴濺出來,濺在身前的衣襟上,滴落在階前,旋即身子似一簇棉花一般輕飄飄地委跌于地。

“主母!”女使先后驚呼,一擁而上。

薛究元聞聲回首,滿面駭意:“母親!”

汴京御街公儀府。

眼見戌時已盡,公儀府何處院落檐下皆掌了燈。

蘅蕪苑內(nèi),公儀玟若著急地催著云桃一趟趟地往府門探去,而此刻公儀硒已然面沉如水,渾身布滿陰霾。

云慧枳瞅著公儀硒這般模樣,知其已是難以抑制的憤慨,就算再氣惱公儀玟若,此刻也不由噤聲。

“罷了。”公儀硒揉了揉坐得酸疼的腰脊,朝著公儀玟若冷聲吩咐道:“你今日先回弄玉堂吧。”

“爹爹!”公儀玟若慌忙跪地挽留:“爹爹請再稍待片刻,薛公子一定會來的!”

公儀硒置若罔聞,疲倦道:“來人!送四姑娘回去!”

“我不走!”公儀玟若扯著公儀硒的袍角哀聲道:“爹爹,再等等!求您了!”

云慧枳面露不忍,扶著公儀硒上開口榻勸慰求情:“官人,不若再等一等吧,許是那孩子有事耽擱了。”

公儀硒憤然甩袖上榻,面上盡是抱怨之色:“王家不合,哪成想薛家又是個不靠譜的!”

云慧枳示意公儀玟若坐下等候,又替公儀硒端來一盞熱茶來,口中不禁埋怨:“虧我還潛心侍奉,這些年往玄云觀里進奉了多少銀錢?這些個菩薩真人,真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云慧枳遺憾暗嘆,同王家那是多登對的姻緣啊!

“你盡是平日里閑的!”公儀硒瞥她一眼。

“官人,不若我明日去玄云觀問問吧,這吉紙含糊其辭,怕再有什么不好的東西!”云慧枳又多想了一層。

“不必了!”公儀玟若大驚失色,忙出聲攔道:“哪能讓母親再費心呢?”

“還是問問吧,不然我這心里總不踏實。”

“不用了母親,應當沒有大礙。”公儀玟若拒絕得太快,云慧枳霎時察覺不對。

云慧枳聽出來了,公儀硒自然也有所察覺。

公儀硒撐榻角坐直了身子,陰沉沉地盯著公儀玟若朝著門外地的忠實吩咐道:“不必明日了,忠實,你現(xiàn)在就去玄云觀。”

“是,主君。”忠實應聲答話。

“等等!”還未等忠實轉(zhuǎn)身,公儀玟若便厲聲喊停。

“若兒,你做什么?”公儀硒冷聲道。

“爹爹……”公儀玟若面容驚慌地想要解釋,腦子卻雜亂無章一時間理不出頭緒。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儀硒厲聲責問。

“我……”公儀玟若緊緊攥著桌角,心中登時四神無主起來。

“你說!”公儀硒指著云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主君……”云桃即刻跪地磕頭,猶猶豫豫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好啊!不說是吧,”公儀硒怒極,指著云桃沉聲吩咐道:“拉出去杖責!打死了算完!”

云桃聞聲大驚,忙磕頭請罪:“主君饒命,主君饒命啊!”

“你說不說!”公儀硒拍案怒罵。

云桃看了眼公儀玟若,心一橫,閉眼咬牙全招了,“昨日姑娘吩咐奴婢去玄云觀求幾張吉紙來,順便讓山腳下賣塔香的假道士提上姑娘同王家公子不合的讖言,等到制好了再送到府里來……”

“什么?”云慧枳心下一墜,慌忙起身。

“混賬!”公儀硒只覺被戲弄,霎時怒火滔天,將榻案上杯盞掃摔在地上。

碧盞碎落,茶水四濺。

公儀玟若手腳冰涼,如墜冰窟,頓覺心灰意冷。

“來人!給我把她拉回弄玉堂內(nèi)!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能去見她!”公儀硒恨恨地從牙縫里咬出幾個字來。

汴京薛府

薛大娘子面色慘白,呼吸微弱,偶爾喉間會溢出細碎的呻吟,薛究元緊緊握著母親的手,面色擔憂地陪侍在床前。

不知過了幾時,薛大娘子才顫著沉重的眼皮悠悠轉(zhuǎn)醒。

“母親!”看著薛大娘子醒了,薛究元一顆心總算跌回腹中。

薛大娘子看著滿目血絲,神容疲倦的兒子,想說些什么安慰,卻喉嚨干澀,氣短難抒。

“母親。”薛究元端來茶水遞到薛大娘子唇邊。“大夫說母親需靜心安養(yǎng)。”

薛大娘子喝了一口茶水偏過頭去,含著淚神色哀戚道:“方才我夢見你爹了……”

薛究元心中苦澀,垂首認錯:“兒子不孝,都是兒子的不是。”

“兒啊!”薛大娘子斷斷續(xù)續(xù)地呼出一口氣來,聲色哽咽:“你爹去的早,這十數(shù)年我一個人含辛茹苦將你帶大,你總嫌我管得多,嫌我主意大,可若我不強勢,在這寸土寸金的汴京,你我孤兒寡母如何存活啊?”

“兒子……”薛究元滿臉愧色,低頭垂淚,“兒子不該忤逆母親。”

“公儀家的丫頭并非良配。”薛大娘子嘆了口氣。

說完,薛大娘子緩了口氣,顫著手指欲拽住薛究元,薛究元見狀慌忙伸手來握著母親。

“娶……”薛大娘子聲音沙啞,氣若游絲,“娶京兆尹家的姑娘。”

薛究元垂眸跪在地上,死死地咬著唇,嘴里滿是咸澀的血腥氣。。

“聽……話,”薛大娘子用盡力搖了搖薛究元的手,“聽……娘的話。”

“娶……娶……”薛大娘子咳了幾聲,喉嚨里的聲音已是嗚咽難辨。

“娶……京兆尹家的……”薛大娘子堅持道。

“好。”

薛究元渾身發(fā)冷,毫無生氣地衰頹著應道。

“我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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