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張澤停頓片刻，雙眼緊盯著鄭青田問道：“那顧娘子的青梅竹馬，姐夫可知是誰？那人……姓齊字牧之！”

“齊大人？”鄭青田驚訝說道。

“先別急著驚訝，姐夫可知那個拋妻棄子的書生是誰？乃是當今圣人（宋稱皇后為圣人）最為寵信的佞臣——蕭欽言。”

“奸相！！”

這次鄭青田維持不住表情了，張澤之前說的齊大人有關，所以說到那個“清流大族”時鄭青田已經有所準備了。

但聽到后面那個拋妻棄子的“書生”竟然是如今權傾朝野的蕭欽言時，鄭青田是真的沒有預料到。

“這……這種事情……居正是如何知曉的？不是姐夫不相信你，只是這種隱晦之事……那顧千帆莫不是蕭相公之后？這私下過繼，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這可不能亂說！”

“澤在京中做了些小買賣，姐夫也知道吧！當時初到東京，沒想到發生了一點小波折，萬般無奈之下，澤只能用一些旁門左道的辦法揚名。

但當時一沒錢二沒人，幸好后來結識了池蟠‘池衙內’，哦，他這個名號已經很少有人叫了，現在一般都稱呼他為‘東京十八郎’！

池家曾經也顯赫過，但到了第二代，也就是其父時，有些過于放蕩形骸、不拘禮節，其父不喜官場，反而投身于商賈之中，又娶了歌伎為正妻。幸其對于經營之道頗有心得，又有祖輩余蔭得了個蔭官，這才算是維持了池家的門第。

但到了后來池父病故，沒有了官面上的照顧。十幾歲的池蟠為了維持池家的偌大產業，經常做些嘩眾取寵的行徑，因此得了個‘池衙內’的諢號。

好像扯遠了，池家就是當時顧家旁邊的那戶人家，池家、蘇家和顧家比鄰而居，池蟠更是和顧千帆從小玩到大的，這些事情也都是澤聽池蟠說出的。”

張澤說著，默默的心里接了一句：才怪。

這些事情怎么可能是池蟠說的，張澤也是經過強化記憶后，回憶起前世劇情才推測出這些事，攏共比鄭青田早知道此事不超過十天。

畢竟正常人誰閑的沒事兒和男人在那兒聊別的男人？和香香軟軟的小娘子聊不香嗎？而且有外人在場，怎么可能說這些隱私之事。

這些事情，都是張澤結合前世的劇情和自己今世所見所聞推測出來的。

但也不是信口胡說，每一點每一處，都是有理有據有出處的，距離真相也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這個“真相”也能解釋張澤前世看劇時的一個巨大疑問？

明明顧千帆已經徹底倒戈了，還是站在了死對頭蕭欽言那邊。而齊牧明明手握顧千帆的把柄，卻從始至終沒有暴露出來。

甚至不僅顧千帆不擔心齊牧會不會說出自己的欺君之罪，連蕭欽言都沒在意這些。

身為顧娘子之子，顧千帆卻以官家的憐憫讓其追封“姑母”為誥命夫人，但這可是實打實欺君之罪。

更別說身為蕭欽言之子，卻私下過繼為顧，更是參加了科舉，得了官身。這些那一條都是輕則流放，重則入獄身死的罪責。

齊牧之前不透露可以理解，以當時蕭欽言的勢力，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有什么大事，頂多顧千帆的官途中斷，而蕭欽言照樣不動如山。

但后來顧娘子被追封，還是蕭欽言在旁邊“說句公道話”打的邊鼓，甚至功勞還是破壞了自己指使的“帽妖案”，齊牧不僅損兵折將，甚至自己都敗走西京。

這般情形下仍然不說，難不成是良心發現？可齊牧為了扳倒政敵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帽妖一案死了多少人？

更別說后來到了西京仍然不認輸，歐陽旭獻上《夜宴圖》，他立馬收下當狗，準備與蕭欽言再斗一場！

就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陰險狡詐的“政治動物”，直到最后都沒有說出這個可以給死對頭造成不小麻煩的真相。

要知道，皇城司使可以說是位低權重的典型了。據《宋史·職官志六》記載：“皇城司掌宮城出入之禁令，凡周廬宿衛之事，宮門啟閉之節，皆隸焉。”意思就是說，宮城出入、警衛值班、宮門關閉等都歸皇城司管轄。

甚至不僅是保護宮禁安全，還有維持京師治安，監察官員貪污腐敗，體察政情民情，緝捕盜賊，管理間諜，刺探敵國情報等，都是皇城司的業務。

這樣一個有名有權，有“眼”有刀的特務機構，竟然是一個權傾朝野的丞相之子掌控的。

如果官家知道了，會怎么想？

而齊牧不可能不知道。

但直到劇終，他都沒有說出這個秘密。

為什么？因為蕭欽言？不可能，對于這個死對頭，他恨不得生啖其肉。

那就只能是因為顧千帆了。

結合劇中顧千帆稱齊牧為世叔，甚至因為顧家長輩都已去世，準備讓齊牧作為主婚人。還有因為齊牧，顧千帆由文轉武，放棄青云之路，轉身踏入了皇城司這條不歸途……

這些無一不說明齊牧和顧千帆從小就認識，而且關系很好，不然稱不上“世交”。

可自從顧審言去世之后，顧家一落千丈，如果是齊顧兩家私交甚好，為什么不見齊家幫襯一二？

甚至顧千帆的舅舅——堂堂禮部侍郎之子，卻做了武將（顧說他由文轉武是承了舅舅的衣缽）。

只能說和齊牧交好的不是顧家。那只剩下顧娘子了，不然總不能是幾歲的顧千帆吧！

結合后來齊牧因為帽妖案把顧千帆當成棄子，隨意拋棄來看，齊牧對顧千帆也沒有多少感情。

既然不喜歡顧千帆，那齊牧三天兩頭的往顧家跑做什么？次數之多，甚至讓顧千帆這個無情狠辣的“活閻羅”都把他當成親人了。

不為顧家、不為孩子，那只能是為了離婚帶娃的顧娘子了。但以齊牧的出身地位，什么女子得不到？為什么對一個“半老徐娘帶著個拖油瓶”念念不忘？（求盛哥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