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修長的雙手將錦被握的緊緊的,似是在極力克制著仇恨。
“能詳細說說嗎?我們可以幫你一起找?!鼻檐葡虼查阶哌M了一點,好像如此就會與床上之人走進一點。
“你們?yōu)楹我獛臀遥俊兵P無思問出來當初問過青彌的話,似乎沒有一個理由,她便不會隨意交出信任。
“天宮大殿下暴斃,原因與魔族禁術(shù)有關(guān),此事非同小可。你的心魔明明已經(jīng)封印,卻被突然激起,兩者必定存在聯(lián)系,而一切都指向你要找的顧塵淵?!鼻檐仆nD了一下,“所以,此事不僅是你私人的恩怨,更關(guān)乎三界,我們必須合作,盡快將他找出來?!?
情芷的話很簡單,也很清晰,魔族的禁術(shù)她并不感興趣,只是兩個字還是被她敏銳的聽到了。
“封???”
“是,這也是我想問你的,你可認識槿桑上神?”情芷問完仔細注意著鳳無思的反應(yīng),青淵也抬頭看著她。
只見鳳無思皺眉,緩緩搖頭,又問;“他是誰?”
鳳無思心中疑惑,為何聽到這個完全沒有印象的名字,自己的心里會感到難受,連呼吸都不暢了。
“你之前,從未出過蠻荒嗎?”情芷又問。
鳳無思繼續(xù)搖頭。
看來和寒霖猜想的一樣,她體內(nèi)的另外一道封印,一定是和一段記憶有關(guān)了。只是槿桑既然要將鳳無思那段記憶封印起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你被仇恨蒙蔽,染上心魔,但是你體內(nèi)有一道神識,將你的心魔封印了起來,若不是被刻意觸發(fā),會和平常人無異。但若是深陷心魔不能自拔,則會有墮魔的風險。而這道神識封印,就是槿桑上身所布下的?!鼻檐平忉尩馈?
“我不記得這個人,他是誰?此刻在哪里?”
重生后的鳳無思記憶的確有混亂,就連顧塵淵的臉她都記不清了。關(guān)于槿桑,她更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只是不知為何,這個名字給她異常熟悉的感覺,好像自唇齒之間呼喚了無數(shù)遍。
“槿桑上神乃是三界最強者,修行一千年就飛升成為上神,乃是三界第一人?!鼻鄿Y輕聲解釋,然后又補充道:“當然,你是第二人?!?
受不了青淵那柔的快要滴出水的語調(diào),情芷打斷他;“五百年前神魔大戰(zhàn),槿桑受傷閉關(guān),至今未出。如果你見過他,那就一定是在五百年前。”
“五百年前,我在蠻荒,從未見過旁人。”鳳無思皺眉。那時候只有顧塵淵和眾獸陪著她,的確從未見過其他生靈。
但是如果有一段記憶被抹去了呢?
情芷并沒有繼續(xù)說破:“先說說顧塵淵吧。你既然從未出過蠻荒,難道是他去過蠻荒?”
“是?!兵P無思回答。
“他在那里,生活了五百年,我的一切,都是他教的。但是,也是他,將一切都毀了?!蹦嵌慰坦堑挠洃浢看蜗肫?,都讓心間灼熱萬分。
“他是如何毀的?”情芷知道回憶會讓鳳無思痛苦,但是她必須將一切說出來。
“一把劍,一個陣,上萬頭妖獸都被化作血霧……”每說出一個字,鳳無思的心間都疼痛萬分。
“什么樣的劍?”情芷顰眉。
“一把黑色木劍?!?
穿黑衣,執(zhí)木劍。開始聽到鳳無思所找之人特征的時候,情芷并未注意。畢竟很多修仙者都崇尚不殺生,修煉常用木劍??墒谴丝淘俾?,卻覺得心頭震撼。
“玄黑木劍,劍長七尺,劍身光滑無波,平??磥碓倨胀ú贿^,但是在被使用時,劍身會變成血紅之色,威力無邊?!”
“是!”鳳無思抬頭,情芷所形容的,和顧塵淵的那把劍一模一樣。
“噬神劍?。俊?
鳳無思清楚的記得,顧塵淵說過這三個字,所以她肯定的回答:
“是!”
果然,一切都有著必然的聯(lián)系。此事需盡快和寒霖他們商議。
“你先休息,明日,我們可能需要去一個地方?!鼻檐瞥P無思吩咐道,然后轉(zhuǎn)身便要走,忽然又停住腳步,轉(zhuǎn)過頭眼神冷冷的看著青淵:“青淵殿下,無思上神初出蠻荒,于世故情事方面一無所知,還望小殿下多抽空多教一教,尤其是男女之防。對了,由青淵小殿下親自教也不合適,青丘的季禮女先生不是專門負責給未成年的小狐貍教授此事嗎,我想她近幾日應(yīng)不忙吧!”
青淵摸了摸鼻梁;“是不忙,待上神修養(yǎng)的差不多了,小仙一定去請季禮先生過來?!?
情芷又重重的哼了一聲,這才離去。
桐稷山
桐稷山乃是上神寒霖修行和處理三界事務(wù)的居所,整座山脈連綿起伏,云層圍繞。山間青松林立,蒼翠欲滴,無數(shù)飛禽仙獸徜徉其中,得上神庇護,其樂融融。
乾元殿就坐落在整座山脈的最高處,建筑古樸而講究,正中間乃是處理機要的正殿,其余偏殿分次坐落兩側(cè),后院一譚鏡湖清澈無波,幾只金蓮綻放其中。
“噬神劍?”寒霖聽著情芷的稟報緊緊將眉頭皺起。
像是思索良久,又道:“劍,血霧,兇獸……這種種描述,倒像是古籍中記載的一種祭祀陣法,槿桑當年說過魔族意圖將噬神劍開啟,難道指的就是這個?難道當年是顧塵淵以蠻荒眾獸為祭,從而開啟的噬神劍?”
殤苑伸手用神力點了點湖中金蓮,只見其光芒更勝了。
“蠻荒兇獸即便再強大嗜殺,又怎及朱雀的神圣至純之力?如果是我,我一定會選擇后者?!?
“你是說!他是要拿朱雀祭劍?!”寒霖驚道。
“恐怕更貪心了一點,想兩者都要?!?
五百年前仙魔大戰(zhàn),正是魔族利用被開啟封印的噬神劍,以及其中的上古魔主蜃剡之息,使所有魔眾妖力快速提升,才致仙界損失慘重,險些滅亡。
結(jié)合鳳無思所言,暗中操縱一切的,正是顧塵淵此人。所以,無論如何,這個人必須找到。
“只是,如果無思已經(jīng)被用來祭劍,那她早已灰飛煙滅,成為噬神劍中的一抹怨靈了,又是如何飛升為上神的?”寒霖問道。
“恐怕,需要再問問她了吧。”情芷言:“她對所有人都充滿抵觸,對我并不是言無不盡?!?
殤苑:“正常,任何人被那樣背叛過,都不會再輕易相信別人,更何況在這對她來說更不熟悉的三界?!?
情芷:“哦?殤苑上神還知道被背叛的滋味嗎?”
殤苑聞言,摸了摸鼻尖,尷尬的咳了一聲。
“青丘那位殿下,似乎與無思走的頗為親密。”寒霖道。
“哼!狐貍眼睛都快冒出花來了,何止是頗為!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情芷憤憤道。
“你不要傷及無辜好不好,我就很好??!”寒霖不滿道。
“哼~”情芷輕哼一聲,不可置否。殤苑自方才起就不再說話了,怕是這位女上神又想起某檔子不愉快的經(jīng)歷了。
“好了,我再去青丘問問具體細節(jié),順便看著那只不安分的小狐貍。”情芷說完轉(zhuǎn)身便走,想趕緊離開這處處讓人別扭的地方。
“我倒是覺得他們倆還……挺配?!焙匾痪湓掃€未說完,情芷早就不見人影了。
“你快住嘴吧,讓她聽見又得一頓數(shù)落。”殤苑揶揄道。
“哎,我還沒說你呢,每每我都是被殃及的池魚,你這正主永遠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我就納悶了,你們兩個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說開的,這都幾千年了,曾經(jīng)你們兩個在我這荷塘前可沒少膩歪……”
“啊~噬神劍最近不知是否有異,我得再去看看!”
“看什么看,不是說好了明天一起去看嗎?哎,殤苑!你給我回來!”
可惜被喊的人已經(jīng)逃似的遁走了,留下寒霖一個人氣的跺腳撓腮。
身后的小仙童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這位掌握實際主權(quán)的三界至尊,享受四海尊崇,偏偏每次都會因為被殤苑上神氣的牙癢癢,風度盡失。
“唉!我真是操心的命!”
寒霖上神自怨自艾了一句,隨后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如果當年槿桑見過鳳無思,并將她體內(nèi)的心魔封印,那這個時間一定是在顧塵淵離開蠻荒之后,那就說明,從顧塵淵離開蠻荒,到五百年前神魔大戰(zhàn)之間,肯定還有一段時間。
可是那段記憶,被槿桑封印了起來,所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鳳無思明明重傷甚至很可能神魂俱散,又如何飛升的上神?這段記憶,又持續(xù)了多少年?一切都無從知曉。
“槿桑啊槿桑,你到底要隱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