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瀚靜靜看了一會兒，忽然有人敲門。

他輕輕將珍藏的寶貝收好，說了聲，進來。

副官榮辰推門而入，恭敬地站在他的面前。

“有事？”明哲瀚輕問，目光停留在欲言又止的榮辰身上。

“將軍，白家送來1噸黃金，說是請您笑納！”榮辰一五一十道，“屬下想請示一下如何處理？”

明哲瀚微挑了下眉峰，不假思索道“你把這1噸黃金上繳到軍庫，白家那邊，再以軍部的名義道聲謝就行了。”

“將軍，這…”作為最得力的部下，榮辰早就猜到這些黃金的結局，不過，當他親耳聽到明哲瀚的決定時，面上表情還是有些猶豫。

“怎么，你有想法？”明哲瀚停下翻看手中的文件，笑盯著這個從來不多說多問之的副官，他這幅吞吞吐吐的模樣，著實難得一見。

“將軍，這是白家老爺感念您的懷柔政策，特地送給您的私人厚禮，將軍何不為自己籌謀一番？”榮辰硬著頭皮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將軍在明家的地位，并不如外界盛傳那般光鮮，他每走一步，只能憑借自身的基礎和實力。

明哲瀚輕笑，修長的手指敲敲黃花梨桌面，若有所思道“先按我說的辦。”

榮辰一時猜不透他的心思，卻也不再細問，“屬下遵命。另外，白家老爺送上一份資料，說是請將軍親自過目。”

“什么資料？”方才的宴席上，明哲瀚已經向白至朗等豪門巨賈明確表示，他個人絕不會肆意干涉商界大小事務，愿與大家齊心協力，精誠合作。這會子，玩得又是哪一出？

“這個，還是需要將軍您親自過目！”

明哲瀚盯著榮辰略微靦腆的笑意，頓時起了三分興致，好奇地打開文件夾。

一張傾城絕色的容顏，一道清麗婉約的身形，躍入眼簾。

“靈兒？！”他的指尖驀然一頓，情不自禁地撫過相片上的人兒，輕嘆出聲。

不，她不是靈兒！她叫袁凌。

明哲瀚認真地翻閱一頁頁的資料，袁凌，南泠人士，三年前任職柬城大學梵語系，27歲，未婚，育有一子，現居柬城大學教師公寓樓。

白至朗為人沉默寡言，做事心機頗深，常人難以企及。他懂得察言觀色，知道投其所好，一箭雙雕。這只老狐貍…

明哲瀚輕蹙著眉心，揉了揉酸澀的眼角，眸光逐漸暗沉。

早在攻占柬城前，他就命參謀部調查過柬國形勢，各股勢力明面上風平浪靜，暗地里卻是劍拔弩張。所以，他早早地密函至梵國王宮，請求國王陛下派遣德高望重之人，主持柬國大局，未曾料想，國王陛下竟授命委派他全權處理柬國一切大小事務。

以明哲瀚的聰明才智，何嘗不知，這又是一個請君入甕之計。

圣意難違，他不得不小心謹慎，如履薄冰，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或許，將來某一天，梵都那些對他心懷不軌的人，會厭倦這種游戲，抑或找到新的樂趣，到那時，他就可以辭官歸隱，在沅山，在靈兒的墓邊，搭個簡簡單單的茅屋，每每日落黃昏，哼唱靈兒愛聽的歌。

窗外，寂寥蒼茫，夜幕籠罩下的遠山，朦朧而虛幻。

眉眼間，吹不散的惆悵。

靈兒，我一定會平安回到梵都，不再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