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踏雪尋梅(上)
- 煙雨輕歡
- 淺城記
- 3409字
- 2022-04-22 06:17:50
平西王三日之前就已經(jīng)到了西支王府,但直到今日,才開始出府見人。
至于阿青,多歇了一日。
平西王與狄望交接完事情,回到里院,見阿青果然睡著,便在一旁書案上處理公務(wù)。
阿青醒來時,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見他在一旁辦公,默默地看了他好一會。
阿青下了床來,墨輕歡看著她走向自己,伸開了雙手,阿青便直接坐在了他的懷里,靠著他又瞇了好一會,待醒來,看那案頭的奏章已經(jīng)批完了,墨輕歡正拿著一本書看。見她醒來,柔聲道:“走吧,我們?nèi)ヅ丛 !?
阿青點了點頭,只是并不下來,換了個姿勢躺著。
墨輕歡輕笑出聲,便抱著人起身,往王府的暖泉走去。
阿青也懶得睜眼,任由他擺弄。
對于阿青,墨輕歡自然寵溺萬分,竟連入了暖泉,也是抱著她入水,見阿青在暖泉也是困意十足,就知道這幾日自己索取得過分了些,心疼不已。
所以王府的下人們,便見著自家的王在房間幾日未曾出來,然后又抱著一清艷絕美的女子去了暖泉,又原樣抱了回來,看得真切的,知道那女子便是一直守著西支的阿青姑娘。下人不僅心疼起阿青姑娘來。先是拼死守住西支,現(xiàn)在還要這么勞累的情況下連著三日就著王爺?shù)男囊庹垓v。
這一晚,兩人倒不再折騰,墨輕歡自責(zé)地看著阿青,抱著她安睡了一整晚。
第二日,阿青才算真正醒來,想著也是得矜持點,不然身體還真吃不消。而且不知怎么的,墨輕歡比自己起得早,吃早飯,匆忙吃了幾口就走了,留下正在喝粥的自己一片茫然,這人干嗎呢?
阿青無奈繼續(xù)喝著清粥,絲毫不覺得自己此刻慵懶魅惑,惹得人眼熱心熱。
墨輕歡確實有些刻意躲著,因為初嘗情事的兩人總是控制不住,尤其是每次看見青兒,想的總是她那嬌媚入骨的樣子,又不忍再折騰她,想著緩一兩日再······便帶著狄望將兩大圣軍團(tuán)又趕遠(yuǎn)了一些,然后駐扎城池,看著圣都的反應(yīng)。不知為何圣都卻一連半月都沒有任何動靜。
大概是青兒說的,他正在肅清圣都的勢力吧。
至于這西支,按青兒的意思走吧。
墨輕歡躲了阿青兩日后,終究是忍不住回到了王府內(nèi)院,進(jìn)門見阿青正是沐浴過的樣子,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垂在身后,優(yōu)雅的身影,潔白的玉足在裙外,滑如凝脂,閑坐在那張自己常坐的椅子上,書案前堆著一些書籍,阿青正看得趣味,連墨輕歡到來都沒發(fā)現(xiàn)。
墨輕歡看著她的模樣,真想過去直接咬一口然后藏在自己的心里不放出來,待走近,見她雙頰緋紅,雙唇紅暈,十分誘人,想著,便俯身下去,含住了那誘人的唇。
阿青見是他,趕緊扔了手中的書。
墨輕歡含著那唇,斜了眼看著被她扔的書,雙眸一緊,舌齒吸吮得更用力,他的青兒,居然在看那些圖!
“這是怪我不夠努力嗎?”墨輕歡仍舊保持著吻她的姿勢,稍微放開一點點,說道。
阿青被抓現(xiàn)行,正覺十分丟臉,見他如此說,趕緊搖了搖頭,“你待我很好,我很喜歡,我也想學(xué)著取悅你。”
墨輕歡見她乖巧的樣子,心里歡喜異常,早已云里霧里,自制力早已被拋在腦后,更何況今日回來就是要再一起品嘗歡愉。
兩人照著那圖,便一一試了些,至于剩余的,他們還有一生的時間。
圣都
圣宮
圣帝東臨越的寢宮里
重傷的穆云看著高高在上的人,“圣帝······”
“你不該去設(shè)計我,也不該設(shè)計她,”東臨越看著眼前的女子。
“圣帝,我都是為了你,”穆云悲痛不甘,“我都是為了你。”
東臨越嘆了一口氣,“你要的,太多了,既然受傷了,就去好好養(yǎng)著。”
“就是想來看您最后一眼,”穆云之前被埋伏,重傷,已經(jīng)是回天乏術(shù)了。
東臨越連頭都沒抬,“寡人會厚葬你的。”
一句話,幾乎將穆云擊碎。
“來人,帶門主去養(yǎng)傷。”
“是。”
穆云被抬到了一處偏僻的宮殿,扔在那里,隔一會有個老姑姑來,給她清理包扎了一下,便再也無一人來了。穆云就那樣躺著,沒有一絲的生機(jī),眼睛就那樣睜著,任由別人動著,沒有任何抵抗和回應(yīng)。
好久好久,仿佛像永夜那般長久,穆云的床邊多了一個身影,穆云干澀的眸子動了動,原來是他。
“你,可有悔?”他問。
穆云看著他,想起一起的所有歲月,那以前······
本來應(yīng)是熱淚盈眶,卻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有。
他什么也沒說,將一把匕首放在她的手上,“我陪你。”
說完那黑影便起身,消失在了這深深宮墻,而他停留的地方,只留下一大片血跡,穆云終于哭了出來,終究是錯了。他一路殺將而來,早已是強(qiáng)弩之末,不過是撐著一口氣來見她的結(jié)局。
她的結(jié)局?
穆云想著那人的決絕,那人眼里的不屑和痛恨,是啊,她傷害了他心里真正愛著的主子,怎么還會有結(jié)局?
穆云看著手上的匕首,東臨越那些話語還縈繞在耳邊,穆云凄慘一笑,匕首早已準(zhǔn)確入心,片刻便沒了呼吸,再也無是無非。
同時,影倒在了出圣宮的宮墻下,再無對,也無錯,他曾發(fā)誓護(hù)主子一生,但終究食言了。
東臨越得知,半晌未言語,末了命人將影安排穩(wěn)妥。
同時下令,命神翼軍攻打西支,一為先帝報仇,二為天下一統(tǒng)。
圣帝親征。
他得了天下,還缺了一人在身邊。
阿青坐在窗前,看著院子里那株盛開的梅花,墨輕歡難得沒醒,比她睡得沉,阿青笑了笑,回頭繼續(xù)賞梅,卻看見樹下站了一人,是涼意。
阿青見此,穿了披風(fēng),出了門,走到樹下,看涼意很是難過,問道:“怎么了?大半夜站在這里?”
“是影,”涼意傷心地說道,眼里有淚光,“他走了。”
阿青聽完半天沒說話,一陣風(fēng)吹過,剛好吹落了一朵梅花,梅花順著阿青的臉頰落了下來,蹭過阿青的眼睫毛,阿青順勢閉眼,一滴清淚落在了梅瓣上,伴著梅瓣落入雪中,阿青想起一直默默陪伴著她的影,這么多年,他陪她經(jīng)歷了所有,青門的崛起之初,她總是橫沖直撞,那是因為她知道無論情況多糟,影總會是自己最后的底牌。
他去找穆云的時候,她知道攔不住。
穆云于他,是另一份執(zhí)著。
“他在哪兒?”阿青擦拭掉眼淚,抬頭望著天上皎潔的月亮,眼淚便又掉了下來,又不想涼意看到,便轉(zhuǎn)身試圖問話。
“影死在了圣宮,他去找穆云了,穆云也走了。”涼意如實說道。
“圣宮?”阿青回頭,好像不太相信,影去圣宮干什么。
“穆云在圣宮。”涼意解釋道。
“他現(xiàn)在在哪?”
“東臨越正帶著他的棺槨,親征西支,此刻大軍已經(jīng)出發(fā)了。”涼意說道。
阿青點了點頭,“那就各地部署開始吧,凌宗主和七月準(zhǔn)備好了嗎?”
“一切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放心吧,”涼意說道。
“好,那你也去吧,”阿青吩咐道,說完見他離去的背影格外孤零零的,突然意識到自從圣都劇變后自己與他也沒有好好聊過。
“涼意,這是你想要的嗎?”阿青問道,“成為煙雨幻的護(hù)法之一,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涼意回頭,點了點頭,“是,是我想要的,我想像影一樣,成為你的底牌,我記得,有影在,你總是過得很安心。”
阿青并沒有說什么,只是看著他認(rèn)真說道:“當(dāng)你覺得想離開時,可以隨時離開,去追尋更重要的夢想。”
涼意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阿青見他離開,才把時間重新都給影,他是比輕歡陪著自己更長的人,阿爹阿娘走后,是他陪在自己身邊,東臨越,你要帶著他干什么?
阿青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這個世上,再也沒有影了。
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阿青沒有立即回頭,墨輕歡走上前用自己的披風(fēng)將兩個人圍在一起,并不說話,只是靜靜地陪著她,阿青的身子往后靠了靠,再也止不住地大聲哭了起來。
直到阿青哭夠了,墨輕歡才將人抱進(jìn)屋內(nèi),要來熱水為她擦洗了臉,然后抱著人安安靜靜地睡著。
阿青緩過來后,覺得要跟墨輕歡好好聊聊一些事情。
“輕歡,醒著了嗎?”阿青試探著問。
“嗯。”墨輕歡睜開眼。
“你知道煙雨幻嗎?”阿青在他懷中找了個更舒服的位子。
“知道,數(shù)百年前,北漠女君親創(chuàng)的江湖勢力,即使百年前北漠覆滅,煙雨幻也未出世,眾人只道煙雨幻早已湮沒在百年歲月流逝里,青兒是煙雨氏的后代嗎?是煙雨朝圣室的后裔?”
“是,其實穆府和青門的背后就是煙雨幻的勢力,只是不以煙雨幻的名而已。”
“就像醫(yī)宗一樣,也是一大隱族之一吧。”
“對,你的母妃是凌宗主父親的胞妹嗎?”
“是,等這件事過了,帶你去醫(yī)宗境吧。”
“好,也要去煙雨幻里,哦,對了,你去過了。”
“煙雨閣很好看,酒,也很多,只是往后,不能這么喝了。”
“呵呵呵,”阿青忍不住笑了,一笑臉又繃得很緊,剛才哭太過了。
墨輕歡看著,想起什么,起身拿了玉露,輕輕幫她擦在臉上。
“阿青,你真的決定好了嗎,要如此?”墨輕歡想起幾天前兩人關(guān)于如何應(yīng)對東臨越的談?wù)摗?
“嗯,想好了,你想好了嗎?畢竟你是平西王。”阿青看著他的眼睛,想確定他的心意。
“還記得我們畫閣初見嗎?還記得那山谷的星空嗎?”墨輕歡笑問道。
“嗯,記得,”阿青想起,再想起此時,一時不禁許多感慨,“記得那時候。”
“這一切本來就不是我想要的。”墨輕歡湊上去親吻阿青的額頭,“放心,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相信你。”
阿青聽得如此,便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子,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