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星市是一個濱海城市,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使得它冬暖夏涼十分宜居。每年這個季節大量游客涌入,它最南端的星光島人潮更是絡繹不絕。
星光島上的高處散布著各式別墅建筑,有的是對外營業的客棧有的是私家領域。
其中一家別墅特別的氣派,里面住著一對六十多歲的夫妻。他們精力充沛面色紅潤,悠然自得地享受著夕陽生活。
當然,如果看到臥室床頭柜上的那張照片,夫妻二人還是會流露出惋惜悲傷之色。
照片的青年穿著二十年前流行的服裝,從一輛敞篷車里探出身子手指夾著一根煙卷,意氣風發的模樣。
“兒啊,如果你還活著,現在應該是四十多歲的樣子。我們膝下也會有孫子孫女來回跑嘍~”
時光的流逝沖淡了內心的傷痛,這對夫妻每日生活可以說悠哉游哉,不亦樂乎。
然而,這種平靜被一個電話打破了。
電話那端傳來急促緊張的聲音:“紹廳長,我得給您匯報一個事兒。”
“說過多少次了,就叫我老紹~都退休好些年了,還廳長廳長的多不合適。”紹友卿眉頭微皺佯裝不滿,其實對方的老稱呼自己還是很受用的~
隨著對方的講述,紹友卿無法保持鎮定。他握著話筒的手微微顫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你,你是說那家伙找到了你,”紹友卿的手心出了汗,他把話筒換到了另一只手上。“還從你嘴里打聽到我們在哪里?”
趙蕓你的腦子被驢踢了么?背叛了我們還第一時間打電話過來?
趙蕓可不是這樣想的。她當時如果不說出實情,胳膊分分鐘被那個大塊頭的家伙捏粉碎。
但是一想到自己和紹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果不主動交待問題抱團取暖,將來兩邊都打臉。
“老廳長,您是知道那個家伙有多野蠻。我。。。我實在扛不住。”
“呸!他把我兒子打死了,活該坐牢!當年沒判死刑已經便宜他了!!!”
“可是,他這次出來是要解決那個丫頭的事情。。。”
“那個丫頭怎么了?當年我們又沒做什么!”紹友卿從鼻子里哼出了聲,“她才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說著,把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冷靜下來,他問道:“那家伙是怎么找到你的?”
趙蕓想了想說:“說起來也很奇怪,他竟然和我們家趙亮的媳婦認識!和我是碰巧撞上的。”那天,趙蕓再次跟蹤蘇菲洛,才在咖啡館撞到了楊浩然。
“天幕市就那么大,該著撞上你!”紹友卿咬牙道。這個楊浩然屬實讓自己頭疼,他出獄后一定會查找他們的下落,找到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好在天幕市與這里遠隔千山萬水,空間的跨度給了紹氏夫妻一定的安全感。
更何況,當年他們夫妻又沒做錯什么!想到這里,紹友卿直了直腰桿為自己打氣。
放下電話又思忖了半晌,他撥通了一個號碼:“喂,小吳么?我有點事情需要幫忙。”
紹友卿的妻子叫吳小青,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但風韻猶存。兒子紹華盛和她長得很像。
吳小青只是去島上最熱鬧的早市買了個菜,回來就發現家里氣氛抖然緊張起來。
首先,自己的遠房親戚小吳帶了一隊人馬,在家門口亂哄哄地一通操作。吳小青雖然不懂,也知道是在安裝攝像頭。
之后,小吳帶著人在各個房間都安裝上一個拱圓型金屬,上面有只紅色按鈕。小吳正在給紹友卿講解如何使用:“您只要一按,這個系統立刻會傳導到我們物業。”小吳是這座小島社區的物業主管。
“你們這是干什么?”吳小青把菜放到廚房,不安地追問。紹友卿的嘴很嚴實,始終沒有在外人面前吐露一個字。
小吳等人呼拉拉地離開后,紹友卿才把早上的電話講了一遍。
吳小青面色蒼白,坐到了床上沉默許久。之后喃喃道:“看來那個丫頭做鬼也不打算放過我們,現在他哥又出現了。”
紹友卿瞪圓眼睛喝道:“住口!你這是在替誰說話哪?!我們可沒做一丁點違法亂紀的事情!倒是他,當年就應該判他死刑!!!”
吳小青表情很復雜,“這冤冤相報何時了?”
“哼!”紹友卿冷笑:“你以為看武俠小說哪?現在是什么時代?容不得他囂張跋扈!”
“那你不是也害怕嗎?”吳小青看向家中新安的報警器。
“這是兩回事!跟那種野蠻人你不能講道理,該提防就得提防!”
紹友卿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很有當年叱咤風云時的派頭。如果不是自己兒子出事,怎么會止步于廳長?只是好漢不提當年勇罷了!
而趙蕓那邊放下電話,便在屋內踱來踱去,之后抱臂看向窗外風雨欲來的景象。從遠處地平線上傳來滾滾的雷聲灌入耳中,眼前烏云壓頂氣氛壓抑。
趙蕓最后長嘆一口氣道:“我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啊!這是要逼著我離開天幕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