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下,還沒來得及點茶飲餐食,梁東緊跟著進來坐下了。一夜春風撫雨,整個人的精神面貌可謂是神采奕奕。
“艷姐呢?”
“在校門口等著接云云呢。今天期末考試。”
“萬一碰上你媽媽怎么辦?”
“一般都是我爸爸開車接送。我媽媽很少來。碰不上的。”
“云云昨晚打電話了沒有?”卿陽點過餐后把菜單遞給了梁東。
“就是一早打來電話,哭著問我是不是不要她了。我告訴她好好考試,考完了艷媽媽會帶著她去吃德克士。馬上就高興壞了。”
“梁媽要是看不見云云回去,說不定會去找徐艷麻煩的。”
“她不知道徐艷的發(fā)廊開在哪兒。再一個我想她不會去的。我媽有時候把豪門太太的架子端得老高,如果去了豈不自掉身價?哎,卿媽說了什么時候去做做我媽媽的工作了?”
“就這么急不可耐?”卿陽戲謔口吻。
“也不是。我媽那人我知道。時間長了說不定又憋出什么幺蛾子。速戰(zhàn)速決最好。”
“我媽說不著急,先晾晾她再說。她們老姐妹幾十年,相互了解得透透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那就聽卿媽的。我在外面住幾天。”
“帶著云云住艷姐家里嗎?”
“不行嗎?”
“孩子到了一個新環(huán)境得有個適應過程。你最好還是單獨陪云云睡上兩個晚上,讓她熟悉環(huán)境也感受父愛。不然就有可能她會認為奶奶說的對,有了新媽媽就不要舊女兒了。”
“櫻子,謝謝你的提醒!我還真沒好好考慮過這個問題。老師就是老師,通曉孩子心理。”
“在學校里修過心理學,學得也不怎么樣,馬馬虎虎吧。”
“所以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所向,是吧?”卿陽微笑著撫住她的手。櫻子臉紅著給了個嗔怪的眼神。
“你跟卿爸一樣是個寵妻狂魔。”梁東也在微笑。
“難道你不是嗎?為了徐艷不惜和父母反目的。”
“寵不到卿爸那種程度。只怕你也是望塵莫及。”
“我媽上大學那會兒也是帶著保姆的,讓男生們都望而卻步,不敢上前招惹女神。偏偏大學畢業(yè)那天在校門口無意中和我爸對了一眼就讓我爸著了魔一般,放下所有事情跟蹤了我媽媽一整天。兩天后就帶著我爺爺奶奶上門提親了,恰好那天我媽和同學出門旅游去了。我爸向我外公保證,我媽這輩子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負責貌美如花就好,保證讓我媽這輩子十指不沾陽春水。就這樣,等我媽媽旅游回來就稀里糊涂做了我爸的新娘。我媽說她和我爸爸是先結婚后戀愛,越愛越濃。算是美滿婚姻吧。”
“我爸和我媽與卿爸卿媽恰恰相反,我外公相中了我爸,在那種環(huán)境之下,用盡了各種手段逼著我爸娶了我媽。我爺爺為這用盡了所有人脈,傾付物力財力才把我爸弄回了城里。所以我媽打一進門就不受我爺爺奶奶待見。也所以當我媽還敢拿出村支書女兒的架勢要接管梁家財政大權時,我爺爺非常惱怒的給了她一巴掌,讓我爸爸和她離婚。被攆回娘家后,我外公當年的耀武揚威氣勢也沒了,自知理虧的也不敢登門討公道。還是卿奶奶可憐我媽流產,知道婦人之痛。親自出面調和才讓我媽回了梁家。說實話,我爺爺奶奶在世的時候,我媽媽日子過的也不怎么舒心。我出生后就一直跟著我爺爺奶奶吃喝拉撒睡的。我的教育一直是爺爺奶奶一手把控。我媽從始至終沒能插上一句嘴。我媽媽也本實,也從沒有想過要反駁或者反抗我爺爺奶奶。說到底,我爸和我媽之間是親情更多些。”
“不管怎么說,兩家老人都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了。”
“你媽媽真的什么都不會做嗎?”櫻子很好奇的問。
“是的。我媽媽在家里真的什么都不用做。但出了門最愛當志愿者了。去鄉(xiāng)下看望那些孤寡老人,去資助那些貧困家庭孩子上學。跟著社區(qū)人員探訪五保戶,給他們買些油鹽柴米。也會跟著年輕的志愿者們去掃大街,去整理路邊的垃圾和花花草草。還會主動給第一次來中國的外國人當翻譯做導游。”
“你媽媽也會外語?”
“哦。忘了告訴你,我外公外婆從小就請了個外教教我媽英語法語。以后你倆有得談了。”
“也不知以后徐艷能不能和我媽談得來。我媽媽其實也挺可憐,好容易當家做主了,又攤上個自己不喜歡的兒媳婦。”
“在成為家庭一員之前,誰都是陌生人。不論思想還是觀念難免會有沖突。在摩擦中慢慢磨合吧。櫻子你以后也難免和我媽有沖突的。”
“我?”
“我媽媽在家里除了會自己洗漱穿衣外,連鞋子都沒自己穿過,一直是我爸爸幫她穿鞋。甚至喝杯水都要使喚人的那種。純粹飯來張口之人。你得習慣。”
“哦。這么嚴重。我還以為只是不做飯呢。”
“好了,不說那么多了。該吃吃該喝喝吧。”兩名服務員推著他們的早餐和茶飲站到了旁邊。
“嗨!”服務員才離開,小陳就一屁股坐下來,拿起一把叉子叉了個小籠包子塞進了嘴里。
“你不是跟我說要去工地上嗎?”
“總得讓我吃飽了肚子再去吧。”
“都幾點了,還沒吃早餐。”
“我嫂子的車送去維修了。我送她去上班,回來途中碰上了車禍,耽擱路上老半天。餓慘了。”說著又叉起一個包子送嘴里。
“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梁東忙拍拍他的后背,生怕他噎著。
“對了,東哥,梁爸給我打電話,向我詢問徐艷父母情況呢。”
“你怎么說的?”
“我能怎么說?也就你跟我提過一次,說徐艷父母跟她哥哥住在成都。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呀。”
“梁東,徐艷父母知道你們的關系了嗎?”卿陽拎壺給櫻子到豆?jié){。
“徐艷說了。等過了我媽那關再告訴他們也還來得及。不然早早地兩家老人就自行見面,搞不好反而是火上澆油的把事情辦砸了。她父母也是催婚催得緊的。”
“東哥,梁爸不會是早早想通,要去提親吧?”
“不會。我爸爸大概意思是想先看看徐艷的原生家庭來判斷徐艷這個人能不能進梁家門。”
“我想也是。不過,一會云云考試完了,梁爸說不定就會和徐艷正面交鋒了。”卿陽沉吟了一下。
“哎,你這么一說,還真有可能。我這就給徐艷打電話,讓她.......”
“你也不用打電話把徐艷搞得緊緊張張的。就讓他們順其自然的談一談就好了。”
“也行。那樣也許自然一些。”
“艷媽媽!”云云一見來接她的是徐艷,撒了歡的跑上來,一縱身跳到了徐艷懷里。
“云云,考得怎么樣?”
“肯定能得第一名!”
“是嗎?”徐艷刮了一下云云鼻翼。
“我騙過你嗎?”
“我們說好了誰也不騙誰的。所以,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吃德克士。如果下午也考得好,我們就和爸爸去吃蛙蛙。等成績出來了,我們就去長隆開開心心玩幾天。好不好?”
“放心吧,艷媽媽。我肯定能考第一名的!”
“那我們就走吧。別耽誤了下午的考試。”
“等等。”云云叫住了徐艷,兩只小手放在徐艷臉上,左端祥右端詳的,“艷媽媽,你今天沒化妝呀。”
“你干爹媽媽卿奶奶說了素雅點好,自然。好看嗎?”
“好看。只是沒有干媽好看。”
“干媽又沒有云云好看,是吧?”
“我知道我最好看了。我一定要當模特的!”
“那可一定要好好念書,好好吃飯飯。好不好?”
“云云最乖了。一定聽艷媽媽的話的。”
“好。走!德克士!”徐艷幫著云云系好了安全帶后才又繞進了駕駛室,啟動了車子。
車剛離開,云云爺爺就從一旁的行道樹旁閃了出來。剛才兩人的對話他一字不漏的全聽見了。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時,褲兜里手機響,是云云奶奶打過來的,“接到云云了嗎?考得怎么樣?”
“東東倆口子接走了。”
“干嘛讓他們接走?那可是我孫女!”
“人家女兒不讓人接走,你說得過去嗎?我要去下象棋了,不回來吃午飯了。”
“走!都走!都走得遠遠地,一個個別讓我再看見!”梁媽把手機狠狠甩在了沙發(fā)另一頭,氣咻咻跌坐在沙發(fā)上。
“太太,怎么了?”保姆一邊拖著地一邊問。
“云云被東東接走了。她爺爺也不回來吃午飯了。都嫌棄我這老太婆了!”
“額。老太太,能聽我跟您說幾句話嗎?”
“也就你還愿意跟我老太婆說話了。說吧。”梁媽從手機微信上看到了卿媽發(fā)的朋友圈:我的媳婦們。也在上面看到了徐艷重新妝容后的臉和那身旗袍。旗袍是卿媽的。在老年人的旗袍展示會上穿過的。梁媽自然知道曬照片的意思,讓她一個晚上沒有睡好覺。
“老太太,我覺得您應該對您兒媳婦態(tài)度好點。”
“你什么意思?也要來氣死我嗎?”
“您想啊,您對媳婦好,媳婦自然對您好。人都是以心換心的。將來床前端茶送水伺候您的是媳婦,不是我。給您養(yǎng)老送終的是您媳婦,也不是我。您不是一直想抱個孫子嗎?您想想您兒子的脾氣,早些那么多女人都沒往家?guī)ВF(xiàn)在不僅帶回來了,云云還管她叫艷媽媽。說明他鐵了心的要娶這個女人做妻子。到時候人家小兩口在外面安家過日子,其樂融融的生兒育女,沒有您的份,您這愿望不就落空了嗎?我嘴笨,但我也看出來了,您這媳婦心善,沒有因為您的辱罵而跟您翻臉大吵大鬧,說明人家對您還是尊重的。換個面善心毒的,早就跟您干仗了。您又受得了?老太太,您自己好好想想吧。”
梁媽還在氣咻咻的,但沒了剛才的蠻橫。
卿陽在辦公桌后辦公,櫻子在茶幾上用筆記本電腦替人翻譯資料。一陣鈴聲突然響起,還嚇了兩人一跳。是村長打來的。說是和家長們都溝通好了,先把暑假作業(yè)完成了再放心放開手腳的去旅游去探親。明天就可以開課了。櫻子便把消息告訴了文文,恰好文文明天也放假了,剛剛好。
“那你們的輔導班開在哪兒?”卿陽把秘書沖泡來的咖啡送到了櫻子手上。
“就在老年活動中心,那兒有一間教室專門給孩子用的。平日里就是圖書室。有來自社會各界的捐贈,有村民們自發(fā)買回來的,也有我和文文買的。從幼兒到大人的都有。村民們愛看書的也不少。”
“來,嘗嘗這咖啡,嗯,應該叫摩卡。”
櫻子端著杯子聞了聞,嘗試著喝了一口,“嗯,奶香味十足。好喝的。你平常喝的就是這味嗎?”
“不是。”卿陽端來自己那黑色杯子黑色咖啡。
櫻子聞聞后,“真香!”
“但很苦。”
“是嗎?我嘗嘗。”櫻子茗了一口,五官都擠作一團,“這么苦!”
“咖啡是個好東西。提神醒腦,又增加消化液,又對心腦血管好。比你那糖精十足的奶茶好多了。”
“習慣了。慢慢改唄。”
門開了,秘書慌慌張張進來了,“老板,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了?”卿陽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臉嚴肅。
“外面打起來了!”
“打?打什么?”
“郭春的女朋友。”秘書是東一句西一句的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卿陽只得出了辦公室。寫字間里站在椅子上的,站在桌子上的,都圍成一團。“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從人群中傳了出來。“干什么?”卿陽一聲吼,氛圍一下子安靜了。紛紛各自回歸辦公桌低頭做事,但耳朵一只都沒閑著,都豎著呢。“老板,你得為我做主呀!”一個女青年梨花帶雨的指著一位男青年,他就是秘書口中的郭春。“說說吧,怎么回事。”
“我們兩家都說好了八月八號過彩禮,九月九號去領證,十月十號舉行婚禮。前些日子逛街買首飾時碰上了他的一位發(fā)小,是個女的。從那天起,他整個人就不著家了。一日三餐和那發(fā)小在一起吃不說,還常常半夜三更的回來。跟我說他的這位發(fā)小新近離婚了,日子過得很不好。作為發(fā)小,他有責任多關心關心,照顧照顧。昨天晚上八點鐘回來洗個澡換了身衣服又出去了。我就跟了出去。一路上,兩個人摟摟抱抱不說,還共用一根吸管喝一杯奶茶,進了影院也是頭挨著頭。我看不下去就回來了。直到凌晨三點半才回來,還一身酒氣。我本以為他今早起不來上班了,誰知道七點鐘就準時出門去接發(fā)小吃早餐,并送她去上班。而我習慣性痛經,前天晚上痛得受不了了,打個電話讓他回來一趟,順便幫我買點姜茶。他竟然說我矯情。月月都痛的,他回來也無濟于事。等月事完了就好了。想想我就傷心難過和氣憤!我.......”女青年哭著說不下去了。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扭頭一看,櫻子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身旁。
“嗯?”女青年一怔,還真不哭了。
“婚姻本來就只是兩個人的事,也就是一紙結婚證來提醒夫妻雙方在彼此保證忠貞的同時,還要和其他異性保持距離,不能給人機會插足。他婚前就拎不清這男女關系,婚后只怕也沒有把控這男女關系距離的能力。這種人你都為之哭泣,大概是覺得五彩繽紛的顏色里綠色最舒心吧?”
“嗯?”女青年愣了愣,隨即有了反應,沖到郭春身邊上上下下一頓搜索,搜出一串鑰匙,“我這就替你收拾行李去,你下了班自己去垃圾桶邊拿吧!再見!”
“親愛的,我錯了!”郭春馬上拉住女青年,“我這就對天發(fā)誓,再也不和她來往了!我保證我和她沒有半點關系!你就原諒我,好嗎?”
“你不說我還忘了。你生日時我送了你一套幾千塊錢的游戲裝備,我生日時你就一句生日快樂!我們相識三周年紀念日我買了一雙耐克鞋作為禮物,你卻說忘記了,而且都要結婚了,記那些沒用的日子干嘛?可你邊說邊很自然的把我買的鞋子穿上了,連聲謝謝都沒有!還是這位姐姐說得對,冤枉我為你流了那么多的淚水。我早該放棄你的!再見!”女青年一甩手,瀟灑離開。
郭春想要追上去,半路上伸出一只無名腳,將其絆了個狗啃屎。但誰都沒敢笑出聲來。郭春眼睜睜看著電梯門緊緊關上了。而另一道電梯門開處,梁東走了出來,見到兩人有些奇怪,“怎么,這么早就要去午餐了嗎?”一低頭,看見坐在地上捶胸的郭春,一臉問號。
“想聽故事的話就進來吧。”卿陽攬著櫻子進了辦公室。
聽完了來龍去脈,梁東朝櫻子豎起了大拇指,“綠色最舒心。櫻子,你可真會說。卿陽,你以后可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了。還記得你們相識的日子嗎?“
“我怎么可能忘記呢?”卿陽走到辦公桌前從全家福那兒抽出那張粉紅色便簽遞給了櫻子,櫻子有些小驚訝,也有些小驚喜,“你還留著它。”“粉紅色,讓人忘不了的顏色。比綠色舒心。”
“行了,別在那兒深情脈脈了。剛才我爸打電話給我,約我們哥仨和她們姐仨一起去水上人家吃晚飯呢。”
“那就是說,梁爸和徐艷談過話了?”
“我問徐艷了,說沒有。”
“那請我們吃飯是什么意思?不會只是為了見見她們姐仨吧?”
“去了不就知道了?”
當三對戀人走進水上人家時,梁爸已然就坐。
“爺爺!”云云跑上前爬到了爺爺身上。
“寶貝,今天考得怎么樣?”
“好極了!奶奶呢?”
“在家生悶氣呢。”
“還在生艷媽媽的氣嗎?”
“是啊。”
“我都說了艷媽媽很好的。”
“爺爺知道艷媽媽好。”
三對人相互望望,進入桌前紛紛落座。
“東東,菜我已經點好了。讓他們上菜吧。”
“哦。”梁東打了個響指,沖過來的服務員指了指空空如也的桌面,服務員則比了個OK手勢離開了。
“別亂猜我的心思。昨天你們卿家熱鬧了一個晚上,今天該輪到我老頭子開心開心了。”
“哎,梁爸,您可嚇到我了。”小陳率先松了口氣,拍拍胸脯,“都怪我們不懂事,冷落了梁爸您。一會我們先自罰一杯!”
“酒就不喝了。都開著車呢。我點了橄欖茶。”
“不管什么都應該自罰一杯!”
“爺爺,我要喝酸奶!”
“喏。”梁爸從身后摸出了一瓶酸奶,云云高興地直接摟著爺爺脖子親臉,“我知道爺爺最愛寶貝了!”
“徐艷,你爸爸媽媽做什么的?”梁爸直截了當。
剛有點放松的徐艷馬上挺直了脊背,“我爸媽都是林業(yè)局的。我哥哥娶了個成都人,在成都開了家餐廳,生意還不錯,也在那邊買了房子。我爸媽退休后就過去了。我媽媽幫著帶孩子,我爸爸就到餐廳下廚。臨去之前就說好了,把家里那套單位集資的老房子給我了。離婚時又有一套房子。我把兩處都賣了,買了一套一百八十平米的。這樣,我爸媽回來也有住的地方。”
“哦。你哥有幾個子女?”
“一兒一女。兒子上初中了。女兒今年上小學。”
“你呢?”
“當初說好了三年后才要孩子,結果三年就離婚了。”
“為什么離婚?”
“他出軌了我店里的員工。那陣子忙著擴充店面,忽視了。等我無意中抓個正著時,人家都懷孕三個月了。”
“那你前公婆呢?”
“他們自知理虧。又想抱孫子。就同意他們兒子凈身出戶了。”
“沒吵沒鬧?”
“沒有。都那樣了,吵鬧已無任何意義。”
“嗯。”服務員開始上菜了,很快就上完了。“吃飯吧。邊吃邊聊。都是自家人,沒必要拘謹客氣。云云,先吃飯飯,吃飽了再喝酸奶。”
“好。聽爺爺的。”
“爸,今天下象棋去了?”梁東知道父親對徐艷的面試過關了。心情大好。桌子底下緊緊握了握徐艷的手,示意她放松吃飯。
“沒。去學國際象棋了。”
“哎。梁爸,中國象棋和國際象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不難學。”小陳也亮開了嗓子。
“說得容易。臭小子,這么些年你可從沒下贏過我。”
“姜還是老的辣嘛。我不過就像我哥說的那樣欠缺穩(wěn)重老是失棋嘛。”
“有了媳婦的人了,別整天嘻嘻哈哈的。”
“我知道。放心,我這媳婦的一只手隨時放在耳邊提醒我穩(wěn)重呢。”
文文白了小陳一眼,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一腳。小陳皺皺眉,“還有腳也沒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