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可以坐起來，適當(dāng)下床走走了。偏偏窗外陰雨連綿下個不停。看著櫻子有些郁郁的眼神，卿陽在靠近陽臺門的位置放了把椅子，扶著她過去坐下了。自己倚靠在門檻上看著她閉著眼睛盡情享受那沒有消毒水味道的新鮮空氣，深深陶醉的樣子，那么恬靜至美。

“感覺好些了吧？”卿陽笑問。

“嗯。好多了。想起了那年我和文文還在上大學(xué)時的一件事。那天中午文文來找我想和我共進(jìn)午餐。也是下起了毛毛細(xì)雨。我們正站在教學(xué)樓門口正商量著要不要冒雨去食堂時，一個男生打了把傘出來，我和文文一左一右挽住了他的手臂，幾乎是要挾著到了食堂。結(jié)果那男的還以為我們對他有意思。先是追我未果，又跑到文文學(xué)校去追她。文文一氣之下買了三把傘直接砸在了那男生頭上，噼里啪啦罵了個夠嗆。文文一下子成了我們學(xué)校的名人，只要她出現(xiàn)在校園都知道是來找我，也都避之不及。不過，我們學(xué)校有個外籍老師喜歡上了文文，一直追到我們畢業(yè)了才罷手。”

“大學(xué)生活總是多姿多彩。”

“你和東哥是同一所大學(xué)嗎?”

“不是。他學(xué)的是機(jī)械工程導(dǎo)論，畢業(yè)卻就著所好開了家修車行。他爸爸是賣車的，算是家族一條龍服務(wù)了。我是依著父親意思學(xué)的土木工程，小陳也是。為的就是繼承家業(yè)，沒有別的選擇。好在我們都不太討厭這個專業(yè)。”

“當(dāng)初我爸爸希望我上財經(jīng)大學(xué)，說財務(wù)無論什么時候什么時代都不會失業(yè)。而我報考外語學(xué)院的最初意向是做個私人翻譯，時間空間自由，發(fā)揮也自如些。是文文爸爸做了我的思想工作，把我要回了母校。那時就想著倆姐妹在一塊工作是件非常開心的事。結(jié)果是時間空間都不自由了。沒想到老師這么辛苦，尤其是班主任。當(dāng)時文文爸說當(dāng)班主任的上升空間要大些，當(dāng)然責(zé)任也大。不僅是學(xué)習(xí)的導(dǎo)師，更是學(xué)生生活的良師益友，關(guān)心要方方面面俱到。開始那兩年，確實有些后悔入職教師這個行業(yè)。可時間長了，接觸到形形色色的年輕孩子們，覺得這種跟千人打交道的感覺也不錯，富有挑戰(zhàn)性。比安安靜靜只做某一件事要有趣得多。也就喜歡上這職業(yè)了。”

“是不是開學(xué)季都特別期待新生的到來？”

“是啊。想著女生們漂不漂亮，是否如我當(dāng)初般天真爛漫，還是小小年紀(jì)就矜持有度。男生們是不是還處在叛逆期?是喜歡籃球多些還是足球多些？還是喜歡新增設(shè)的跆拳道？青春男女的性格處在多變期，心理上的問題也多，要面對的狀況也很多。該怎么處置，要如何應(yīng)對，都會提前備好功課。忙忙碌碌的日子很充實。時光冉冉，孩子們長大了。回來看我時每個趣聞軼事都是成長的過程讓我感慨。有時會覺得我自己也是十七八歲，有時又感覺自己很蒼老，仿佛四五十歲。起起落落的情緒總有文文跟我一同分享。覺得百味人生愜意人生不過如此。”

“我和梁東上大學(xué)時幾乎每天都通電話。但從不談及自己的專業(yè)。更多的是籃球足球，并分享球技。也會談及各自學(xué)校的校花校草，以及身邊一些新朋友一起時的開心與不開心。梁東還談了個戀愛，還趁著短暫假期坐飛機(jī)來讓我認(rèn)識。結(jié)果大學(xué)畢業(yè)后各自回家各奔東西，連句分手都沒有的就斷了聯(lián)系。”

“你沒談嗎？”

“學(xué)生們都來自五湖四海的，也都是第一次離開束縛自己十幾年的父母，誰都像脫韁的野馬般天天奔跑在校園這個遼闊草原上。誰能拴住誰的心？不過是彼此孤身在外孤獨孤苦無助時的慰藉更多些。有的所謂戀人甚至都沒去怎么考慮大學(xué)畢業(yè)后的感情歸宿，更別提如何攜手以后的生活，僅僅就是為了戀愛而談。我也許是看多了，自己沒那股子熱心腸。也許也是沒碰上讓自己心動的女孩子。”

“聽東哥將你也談過一次戀愛的。不過很失敗。”

“都要談婚論嫁了。那天約好了和她的朋友一起喝茶。臨時有事便讓她先去。哪知道走到半道上父親來電話說不用去了，便又回轉(zhuǎn)。就此偷聽到她跟朋友的對話。她說她并不喜歡我這個沒有情趣的木頭，和我在一起不過是想著烏鴉變鳳凰，能過上人上人的富綽日子。她也不想為我生兒育女，等錢拿得差不多時就以離婚瓜分我的財產(chǎn)再去找個能真正會享受生活情趣的男人結(jié)婚。我當(dāng)時就裝作什么也沒聽到。事后我馬上就沒收凍結(jié)了她的一切賬號財產(chǎn)，甚至賣了給她的車和幾十個名牌包包，并把我買給她的衣裳全部拿去捐了。也就是她跟我之初什么樣子到分手還什么樣子。梁東還說我做得太決絕了，一點人情味也沒有。”

“是夠決絕的。好歹人家也陪了你那么些日子，快樂總是有的。聽東哥說，那女人后來嫁的不好，還嫁了兩嫁。”

“我分手后從未去過問過她的境況，也再沒見過她。嫁人與否，過得好與不好的也不知道。這些情況梁東和小陳也沒跟我說起過。大概是怕惹我生氣吧。”

“事過境遷，物是人非的，沒必要什么都放在心上一輩子。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我早就放下了。心房不大，裝不下這么多人這么多事。”

“這么說陽哥心里有人了？”

“嗨！”小陳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了。

卿陽看看表，也沒生氣，“你怎么就來了？”

“文文沒來嗎？今天中考，我以為考試一結(jié)束她會過來一趟呢。”

“今天早上考的是語文。她得給孩子們核對標(biāo)準(zhǔn)答案呢，沒空。”

“哦。我還去買了奶茶。來，你們的。櫻子姐的原味奶茶，我哥的摩卡。”

“謝了！”卿陽接過后順遞給了櫻子。

“早上坤山哥路過，上辦公室坐了一會，問案子怎么樣了呢。”

“交由律師處理，我們既不過問也不插手。”

“芳小姐會被判刑嗎？”櫻子問道。

“驅(qū)逐出境是必須的。”小陳說道，“她現(xiàn)在是美國人。即使判決坐牢。坐完牢也是要驅(qū)逐出境的。讓她用余生去好好感受一下老外的人情冷暖吧。還能禍害誰都與我們國人無關(guān)了。為了錢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齷齪禍心。可憐她父母了。聽說她爸爸主動辭職了。兩老這也是沒臉見人了。”

“她父母來過公司嗎？”卿陽問。

“昨天來過兩趟。按你的吩咐，保安沒讓他們進(jìn)來。但昨天下午去找過我們律師了。律師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告訴他們一切按法律程序來。”

病房外有人在探頭探腦，忽然進(jìn)來并關(guān)上了房門，撲通一聲雙雙跪在了卿陽面前。“卿陽，好孩子，看在我是你爸爸朋友份上，你就饒過玉芳吧？啊？”

“我從沒聽我爸爸說過有你們這么不靠譜的朋友！”卿陽不為所動，冷冷作答。

“我們也一把年紀(jì)了，就這么個女兒，以后還指望著她養(yǎng)老呢。”

“那你們?nèi)叶家泼衩绹痪托辛耍俊毙￡愐怖淅鋻伋鲆痪洹?

“我們都這年紀(jì)了還移什么民，一句英語都聽不懂的。求求你，卿陽，好孩子，放過玉芳吧？只要你撤訴，她就不會被驅(qū)逐出境了，可以留在我們身邊了。”

“留著再去禍害他人嗎？她靠著陰險婚姻斂了那么多不義之財，足夠你們兩巴老衣食無憂到終老了，怕什么？”小陳冷哼。

“可錢終究代替不了人呀!”

“既然你們也知道錢代替不了人，為什么你們女兒就不知道呢？你們是如何言傳身教的？窮得只剩下錢的人哪有半點感情溫暖，她是搏不了他人任何同情的。回去吧。求我們沒用！法律會給予公正的。”小陳邊說邊上前拉開了房門，看著有人經(jīng)過，兩位老人慌忙爬起來，手足無措的還想在說些什么，被小陳推搡出了病房，“你們?nèi)绱丝v容女兒變成個無法無天卑劣手段恐怖禍心的蛇蝎女人，也應(yīng)該有承受后果的強(qiáng)大心理。走吧。卿家人不歡迎你們，是個中國人都不會歡迎你家毛玉芳留在國內(nèi)的。”

“你一定要起訴她嗎？”櫻子有些心軟。

“留著這種人渣在國內(nèi)，會禍害很多人的。讓她滾得越遠(yuǎn)越好！”小陳吸嗦了一口奶茶，“陽哥，他們會不會打電話給爸爸？”

“會吧。但結(jié)果會是一樣的，會被拒絕。他們只有一個女兒，可我爸也沒有多余的兒子。”

果不其然，沒多久，卿陽父親就打來了電話，來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在確認(rèn)兒子沒事也沒有后遺癥后放下了心。對待毛家的態(tài)度兩父子是一樣的，絕不姑息。讓那女人永遠(yuǎn)消失在眼前。一點余地都不留的根除干凈。

小陳剛?cè)ノ奈募規(guī)椭奈哪赣H做飯，梁東就帶著云云來了。說是早上在校園里舉行了親子運動，下午就沒課了。

“櫻子老師可以走路咯！”云云一見到櫻子就上前求抱抱。

“醫(yī)生伯伯說櫻子老師只是可以下床走動，還不能抱抱的。”卿陽忙阻止。

“哦。櫻子老師，你走慢點哦。”

櫻子回到床上躺著，讓梁東把云云抱到了床上。“云云，早上做什么活動了？”

“蒙著爸爸的眼睛聽我的口令摸大象。摸到了象耳朵，沒有摸到象鼻子。”

“是不是爸爸的腳步跨得太大了？”

“是我沒有指揮好。”云云還知道自我檢討。

“還玩什么了？”

“我和爸爸綁著腿一二一一起走，得了第一名！”云云高高舉起獎品，一個卡通小白兔。

“知道為什么能得第一嗎?”

“老師說是團(tuán)結(jié)一心，就能戰(zhàn)勝惡魔！”

“老師說的很對。面對困難和惡魔，我們要團(tuán)結(jié)所有力量來克服它打敗它，永遠(yuǎn)都要做勝利者。”

“櫻子老師，我們還玩了好多游戲呢......”

看著兩人在床上聊得熱乎，卿陽和梁東便走到了陽臺上抽起了煙。

“那位芳小姐的父母來過了。本來是跪著的，可一見房門打開有人路過，立馬就起身了。”卿陽不無嘲諷。

“死要面子活受罪，沒個誠心自然也接收不到誠意。活該！不過，改天得請坤山好好搓一頓，要不是他，你早就著魔道終生噩夢了。”

“跟他說了。說要回一趟馬來西亞陪外婆過壽，等回來了再說。哎，徐艷呢，怎么沒跟著一塊來？”

“來了個老顧客，點名要她親自上手呢。”

“生意不錯啊。”

“連我都喜歡在那兒洗頭了，洗的挺舒服的。發(fā)質(zhì)也好了不少。”

“別樣舒服吧？”卿陽戲謔笑道。

“你天天守在這，秀色也看的舒服吧？”梁東回懟，都笑了起來。“醫(yī)生有說什么時候可以出院嗎？”

“明天做個全身檢查，沒什么問題后天就可以出院了。但不能干重活，走路也要適量，得慢慢調(diào)養(yǎng)，應(yīng)該沒什么后遺癥。”

“她很幸運。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福應(yīng)該就是你吧？”

“是又怎么樣？你羨慕了？”

“我有徐艷，我干嘛要羨慕你呢？”

“你爸媽口氣緩和些了嗎？”

“我每天都會發(fā)些云云和徐艷在一起相處玩耍或者教導(dǎo)作業(yè)的小視頻給他們看。剛開始那兩天，我媽還打電話來罵，說徐艷不過就是裝模作樣，為的就是咱梁家家世，說得好像我是皇太子一般，還說是馬上就回來收拾我。這兩天也就我爸偶爾打個電話報告一下行程游點，趕上時間還會和云云聊聊天。其他就沒什么動靜了。”

“算是有所改觀吧。慢慢來吧。你還別說，這次旅游的時間夠長的。感情那里的風(fēng)景氣候是真的好。什么時候有機(jī)會咱兄弟幾家也約著去走走看看逛逛。”

“說還要去騰沖泡溫泉呢。只要開心，隨他們怎么玩都行。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回來就好。”

“反正回來也沒什么事。”

“誰說沒事？搞不好你爸媽回來就得忙著操辦小陳婚事了。我看兩人進(jìn)展很快的。你說，小陳這個弟弟都要結(jié)婚了，你這個親兒子還單著，你爸媽不得氣得半死。”

“著急又能怎么樣？這種事是一急就能搞定的嗎？”

“你打算什么時候向她表白？”

“等她完全康復(fù)吧。不急。”

“做生意呢是要沉住氣，穩(wěn)住盤，考慮周全。愛情完全就是沖動和主動出擊。你就不怕下一個相親對象把她拐跑了？”

“跑不了。”

“這么肯定？”

卿陽笑笑，似乎胸有成竹，沒說話。

“那干脆和小陳一塊舉行婚禮算了。雙喜臨門的，以后生兒育女的打個親家還能親上加親。”

“你怎么不說和我們一塊舉行婚禮呢？”

“我媽媽那關(guān)不好過嘛。”

“嗯。這樣，先讓徐艷見見我媽，我媽那關(guān)好過。然后再讓我媽去勸說你媽，這樣子興許就能快捷一些。”

“哎。這主意不錯。我媽一直視你媽為偶像級人物。聽你媽勸一定能行得通。”

“爸爸！爸爸！”

“怎么了，云云？”兩人趕忙進(jìn)了屋。

“櫻子老師答應(yīng)做我的干媽了！”云云一臉興奮。

“干爹干媽的，你可真會認(rèn)！”梁東沖卿陽抬抬下頜，不無調(diào)侃意思。

櫻子的臉不自覺紅了一下，低下頭去摸著云云的腳，“云云，等干媽病好了，一定給你買個禮物。你想要什么禮物呢？”

“芭比公主。”云云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云云，你的芭比娃娃已經(jīng)很多了。”梁東提醒女兒。

“就再要一個嘛。”

“好。干媽就給你買個芭比公主。”

“謝謝干媽！”云云馬上爬到櫻子身邊重重吻了她的臉。

“那云云要給干媽準(zhǔn)備什么禮物呢？”卿陽也提醒云云。

云云的手無意中摸到了櫻子手腕上的石榴石手串，“我拿壓歲錢給干媽買串珠珠，好多好多顏色的那種。”

“好。爸爸下午就帶你去買。”

“等奶奶回來，我讓奶奶把錢給你。”云云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

“那我打個電話，讓文文幫我去買個芭比公主。咱今天就把禮物交換了。”

“不用打，我來了！”文文跳了進(jìn)來，走到床前摸摸云云的頭，“云云，下午等文文老師忙完了，咱一起去買禮物，好嗎？”

“好！”

“那在買禮物之前先把作業(yè)做完了好不好？”

“今天就一個作業(yè)，寫和爸爸的一天。”

“行。讓干媽教你怎么寫。”

“可干媽教的是英語，不是語文呀。”

“沒事，”文文忍住笑，“干媽的語文可好了。”

“那好吧。”

“文文老師，你大概要到幾點？我和云云好去學(xué)校門口等你。”

“不用去學(xué)校。你們父女兩四點半直接到金福生珠寶店吧。我和櫻子的手串都是在他家買的。旁邊就有大型商超，順便把芭比公主也買了。一舉兩得。”

得知云云認(rèn)了干媽，晚飯時徐艷也來了，還是簡簡單單的妝容，多了從容淡雅。文文媽媽也多做了幾個菜。室外雖然還是陰雨綿綿，但病房內(nèi)卻暖意洋洋，好不熱鬧，惹得路過的護(hù)士長也駐步門邊，“瞧瞧你們這一大家子，傷也養(yǎng)得好，照顧得也周到，餐食頓頓都那么豐盛。都讓人嫉妒了。”

“護(hù)士長，來，你也嘗嘗這清湯羊肉，可鮮甜了。”小陳夾了塊羊肉站了起來。

“行了。你們慢慢吃吧。”護(hù)士長笑著走了。小陳順手就把羊肉塞到了自己嘴里。

“真夠虛偽的！”文文瞪了一眼。

“人家不吃，走了嘛。”小陳很委屈。

“要真想讓人家吃，干嗎不去把人追回來坐下呢？”

“行。我這就去追！”小陳剛抬起屁股就被文文一把拽下了，“快點吃吧你！”眾人逗樂了。

“干媽，吃羊腿肉肉。”

“云云，羊腿不是雞腿鴨腿，沒那么多肉肉。”梁東打算給換塊肉。

“可羊腿大嘛。”云云還是把羊腿送到了櫻子碗里。然后在梁東事先授意下端起了牛奶，“干媽在上，請受女兒云云一拜！”

“哎，云云的心意干媽領(lǐng)了。快起來坐著慢慢吃。菜多著呢。”

“艷姨，你也吃羊腿。”云云也給徐艷送去一只羊腿肉。

“謝謝云云！”

“奶奶說家里人不用說謝謝的。”童言純真，徐艷一聽家里人三個字濕了眼睛，梁東一旁默默遞紙巾。并詢問女兒：“云云，喜歡艷姨做的菜嗎？”

“喜歡。”

“最喜歡什么菜？”

“糖醋魚。還有糖醋，糖醋......”

“糖醋里脊。”徐艷一旁提醒。

“對。糖醋里脊！可好吃了。”

“徐艷，看來廚藝大有長進(jìn)哦。”卿陽贊許道。

“我突然發(fā)現(xiàn)做菜也是一種樂趣，還是會上癮的樂趣。”

“艷姐，我家櫻子的菜做得最好了。你要是有空可得多向她討教討教。”文文啃著骨頭用肩膀碰了櫻子一下。

“是嗎？櫻子，你從哪兒學(xué)的做菜？”

“從小就跟我爸學(xué)的。在旁邊看上兩三次就自己上上手，學(xué)的時候吧又舉一反三的。日子長了，味道也就有了。但大多是些家常菜，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小百姓小日子的不就是小家常嗎？櫻子，有空可得多教教我。總不能讓云云一輩子只吃糖醋魚糖醋里脊吧？”

“等云云放了假，你就帶著她來村里暑假培訓(xùn)班做功課，順帶就可以教教你做菜了。”

“那就說定了。放假一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