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警情不斷
- 風里雨里擁抱你
- 敬沁心
- 6406字
- 2022-03-25 17:57:32
等到主治醫生查完房,卿陽拿了傘就摟著櫻子出了病房,前往門診大樓做全面檢查。站在住院部樓門外,那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卿陽不假思索就把傘遞給英子,自己一彎腰就把她橫腰抱了起來,以命令似的口吻讓她摟住他的脖頸打起了傘,只有這樣兩個人才不會淋濕身上。卿陽能感受到櫻子羞澀的目光和呯呯心跳,但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腳下濕漉漉的路面上了。進入門診大樓后他放下了她,看到她趿著拖鞋的腳淋濕了,便掏出紙巾蹲下身去把腳和鞋里擦拭干了,起身拿過傘摟著她就往里走。
檢查接近中午才做完。雨下得更大了。卿陽還是把櫻子抱回了住院部大樓,直接進了電梯。電梯里的人還以為身著病號服的櫻子是個行動不便的人,紛紛避讓兩旁,一名拎著水果籃的探訪客還主動拿過去雨傘,跟著出了樓層進了病房,把傘撐開晾放到陽臺上才離開。道過謝謝后的卿陽把櫻子放到了床上,進衛生間里拿來毛巾擦拭濕了的腳,讓她蓋上被子,捂捂有些冰涼的身子。又從保溫杯里倒出一杯熱水讓她喝下暖暖身子,自己才走到陽臺上拿取一支煙抽了起來。
文文打來電話,詢問檢查做完沒有。雨下得太大,她得先回家幫著小陳拎飯菜過來,并問有多少人吃飯,恰在這時梁東拿著滴水的雨傘進來了。直接到了陽臺把傘也撐開,接過了卿陽遞來的煙。
“都檢查完了?結果怎么樣?”
“下午三點鐘所有報告書會匯聚到主治醫生那兒,到時候綜合分析后他會來告訴我們明天要不要辦理出院手續。哎,云云呢?”
“送到徐艷那兒了。上次一大學同學來修車,約好了下午一塊去喝茶呢。”
話音剛落,門外來了兩名警察。是來給受害人櫻子通報案情的。正如卿陽所預料那樣。那天在校門口滋事后第二天,王強就被調到了貨運物流部,雖說有叉車一類的機械,但大部分堆碼還是要靠人力。得了個累人的工種不說,工資也降了一級。如果說第一次訛詐僅限于單位里,而這次訛詐在抖音上朋友圈里瘋傳的視頻讓他在哪里都抬不起頭來,還連累了他的父母,街坊鄰居紛紛的指責子不教父之過,即使在小區里街上碰到,也自動避讓遠遠地指指點點。導致父母除了買菜,幾乎是足不出戶的怕見人。王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拋棄和憋屈,把這一切責任都怪到了文文和小陳身上。經過跟蹤得知了小陳的身份,不敢妄動。就把主意打到了文文頭上。不料被走到哪兒都要黏在一起的櫻子撲身擋住了,他也一不做二不休的下了手。如今在看守所里也是被同室人不齒,整天畏畏縮縮夾著尾巴不敢吭聲。非常后悔一時沖動殺人毀了自己也害了父母,把家也毀了。
“輿論也是能殺人的。也幸好你卿陽沒有著道,要不然那不要臉的女人把那些視頻打碼露臉的播放到網上,把你整破產也不是沒有可能。”梁東邊說邊挺直了身子,感到一陣后怕。卿陽也感到后背深深涼意。櫻子也感受到了恐懼。
一進門,文文就叨叨上了。“今天王老師氣得本來就高的血壓直往上沖,差點上了120的急救車。她那個班的一名尖子生在考場上作弊,和鄰桌交換卷子,也就是一人做兩份,就為了五百元的報酬。在校門外,兩家家長是大打出手,狀況慘烈,不得不讓警察來把人帶走。兩個孩子反倒像沒事人一樣靠在墻上左晃右晃的,一點也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氣死人了!”
“這些孩子說大吧也就十五六歲,說小吧,馬上就是成年人了。怎么這么不懂事呢?”梁東幫著小陳把保溫桶一一放到卿陽打開的折疊桌子上,并一一打開蓋子。
“懵懂少年的一念之差毀了自己。”小陳嘆了口氣。
“說到底還是金錢的誘惑。別說五百,有時就是一塊兩塊的錢也有可能改變一個人的不只是一頓餐食,也有可能是一生。”卿陽說著很自然的拉著櫻子的手坐到了桌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千古不變的定律。”小陳附和。
“也許是孩子父母太過于專注學習成績,從而忽視了孩子物質上生活上的一些需求。這也給我們警了個醒。照顧孩子是要方方面面的。”梁東給每人盛了碗飯。
“反正這以后啊,云云要是成器呢東哥你的教育方法就是標準。要是不成器呢.....”
“你會不會好好說話?不會說就閉嘴好好吃飯!”文文抬手就給了小陳后腦勺一巴掌。
眾人笑作一團。
剛吃完午飯,小陳正在衛生間里洗碗筷,梁東和卿陽也在陽臺上飯后一支煙賽過活神仙。徐艷就抱著已經熟睡的云云進來了。“櫻子,能讓云云在你床上睡午覺嗎?”
“快放上來,小心著涼了。”櫻子忙掀開被子。文文則幫著脫掉了云云鞋子。
“你怎么過來了?看你樣子是哭過。是不是云云惹你生氣了?”梁東忙摁息煙頭進了屋。
“不是。云云乖著呢。”徐艷慘白著臉慘然一笑,“劉雅麗,我的表妹被人殺死在醫院里了。”
“殺?殺死?”眾人都嚇得怔住了。還是文文先有反應,扶著徐艷床尾坐下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慢慢說。”
“前不久,她和三德律師事務所的老板彭佳美的老公在地下停車場被彭佳美逮了個現行。她自己被打得住了院,還斷了小腿。第二天,那男人就被逼著凈身出戶離婚了,就此在業內圈內是聲名狼藉,無人問津。不知怎么想的,竟纏上了雅麗,無論如何也要和雅麗結婚,不然就一輩子纏著雅麗不放,讓她一輩子都沒有其他男人。雅麗又怎么會和一文不名的他結婚呢?兩人是成天鬧得不可開交。今天早上大清早的在病房里又鬧開了。不知怎的,那男的一把水果刀就把雅麗活活扎死了。”
“警察找過你了?”
“沒有。是我姨媽打電話告訴我的。大概是哭得太多太慘了,聲音都變得沙脖沙啞的,一點力氣也沒有的樣子。但很平靜。說雅麗繼父知道雅麗死后所有財產都歸我姨媽和雅麗兒子繼承時,突然對我姨媽好的不得了。我姨媽說她知道那家人在打什么主意。說了,反正女兒死了,她也無牽無掛了。讓我幫忙找個律師,她要以家暴的名義起訴離婚,想清清靜靜過幾年太平日子。”
“放心!律師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讓那家父子得不到半分半毛錢的。”
“謝謝!”徐艷顯得非常乏力。
梁東幾分疼惜,坐一旁將她緊緊摟在懷里,“不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也許對她來說也是種解脫吧。不然一生都不得安寧。”
“好在她兒子已經有個好媽媽了。不然怪可憐的。”
“孩子還小。大人不說破,他自然就只會認一個媽媽。這樣對他也好,沒什么陰影。”
“我給雅麗前夫打過電話了,也就冷冷回了一句話:死了好,省得給兒子臉上抹黑。唉,雅麗這算不算自作自受,自尋苦果,自我了結。”
“生死有輪回。下輩子好好重新做人吧。”梁東拿出紙巾抹了徐艷眼角的淚,“不難過了。”
“艷姐,我看你也累了,來我這床上躺一會吧。反正我要飯后百步走的。”
也許是哭累了,徐艷很快就挨著云云睡著了。梁東一旁捋了捋徐艷額前的頭發,一臉深情。
“我得回學校監考去了。”
“我得先去找律師說說劉雅麗母親的情況。”
“我們出去走走吧。”卿陽摟著櫻子出了病房,輕輕帶上了門,給一家三口一個靜謐的空間。
櫻子要走樓梯。卿陽便扶著她一階一階往下慢慢走,好在住的是五樓,不算高。樓門外,雨停了,天空也放晴了。空氣格外清新。“要不,我們到院外走走吧。你也躺好久沒上街了。”櫻子看看身上的病號服,有些猶豫。“沒事,就在附近走走,一會就回來。”
剛走出醫院大門,就看見門口一流動水果攤上剝好的榴蓮,櫻子兩眼都放出光彩了。卿陽看在眼里,連價格都沒問沒講的稱了兩斤。櫻子把雙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才拿起了兩塊吃了起來。“我和文文最愛吃了。特別是榴蓮千層蛋糕。嗯,好香,好糯。再稱點吧,我怕一會兒沒了云云的。”卿陽笑著又稱了兩斤。“回院里找個地方坐著吃吧。在這街上也沒個吃相給人看的。”櫻子嘿嘿笑著任由卿陽摟著回到醫院,找了個走廊坐了下來。越吃越想吃,吃起來就沒個完,吃得收不住嘴。把先前稱的兩斤吃完了,響亮的打了個嗝。沖卿陽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還是起來走走吧。”櫻子在走廊里來回踱步。
“櫻子,我看你出了院還是去文文家和文文住吧。文文明天就考試結束了,這樣吃喝拉撒照顧起來也方便。”
“早上文文媽媽在電話里也是這么說的。說她過幾天就退休了,那班可上可不上的。她能全身心照顧我,我們也能在家陪著她開心聊天。其實,我也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那么多照顧的。畢竟我年輕,恢復還是挺快的。”
“也要小心為好,盡量不要留下后遺癥。”說完時看見徐艷一個人急匆匆往外走,忙叫住了。“出什么事了?”
“我姨媽打來電話讓我去幫著她搬家,搬到雅麗家去,說那個家多一分鐘她都不想再呆了。”
“那對父子會輕易放你姨媽走嗎?現在你姨媽可是個財神爺,還不得攥在手心里緊緊的?”
“那怎么辦?”
“嗯,你也別急。我打個電話給小陳,讓他帶上幾個安保部的人一起去,搬完了順便帶你姨媽去見律師,一并處理了。”卿陽撥通了小陳電話,說了意思之后把手機遞給了徐艷,讓兩個人就時間地點做了定奪。
等到小陳帶人趕到時,徐艷正在門口和人拉扯,門內一名中年男人正死死拽住劉雅麗媽媽的手不讓走,理由就是:“我老婆想去哪兒得我做主說了算。生是張家的人死也是張家的鬼。”小陳才不管那么多,手一揮,幾個人沖進家門把男人扒拉出老遠,不僅帶出了人,還把收拾好的幾個蛇皮袋子幾個箱子搬到了車上。
“你們是誰?干什么?搶人嗎?搶劫嗎?”男人爬起來,連帶上一直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大塊頭兒子一并追了出來。
“你家暴成癮,難道就不許人家離婚離家嗎?”徐艷雖然見到人追了出來,但身后也有五六個漢子,底氣十足回懟。
“你以為離婚她一個人就能說了算嗎?告訴你,我是不會答應的!她到死都是我張偉的妻子!”
“我們會以家暴起訴離婚的。你就等著法院傳票吧。”
“家暴?什么是家暴?咹?誰見著了?誰他媽出來作證了?咹?”張偉沖著圍觀人群張牙舞爪,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令人膽寒,都沒敢吭氣。
“你別太張狂了!你每次家暴,醫院門診都有記錄,還有民警出警記錄,光憑這些就夠了!”
“警察?拿警察嚇唬我嗎?我殺人了?我放火了?警察能把我怎么樣?有種你就到法院告我,我死都不會離婚的,別做夢了!”
“那你就等著法院傳票吧!”小陳站了出來,“順便告訴你一聲,劉雅麗留下的錢你是分不到半分半文的,你恐怕還得準備一筆錢,這么多年的家暴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臭小子是誰?是那小婊子養的小白臉嗎?人都死了你來做什么?你以為老太婆能看上你把錢給你嗎?”
小陳不怒反笑:“那些錢還不抵我九牛一毛的。但是能讓劉老太太安穩過個晚年。沒了劉雅麗每個月給的幾千贍養費,你們父子就抱團取暖吧!阿姨,我們走!”
張偉見硬的不行,撲通一聲跪下了,“老婆,求求你原諒我,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打你了!我保證!真的!再打你我就不得好死!”
“我嫁給你二十幾年,你就打了我二十幾年。你也保證了二十幾年,在派出所的保證書都有多少份只怕你看了也會汗顏。算了吧,算我求求你,放過我吧!讓我安生幾年。”劉老太太一臉平靜,雙眼依舊紅腫,那是哭女兒哭的。
“不行!你不能走!”那大塊頭兒子站了出來,上前就想把劉老太拽回去,“你和我爸還沒離婚,繼承的遺產就還是你們夫妻共同財產。要走也得留下一半!”
小陳站到了劉老太跟前擋住了大塊頭兒子,“光憑家暴你們就還得再出一份錢!搞不好你爸爸還得凈身出戶!還想著夫妻共同財產,你懂法律嗎?走!”
那兒子一聲不吭轉身跑回家里拿出一把菜刀,高高揮舞在手上叫囂開了:“把人留下!不然誰也走不了!”
小陳回身一看那架勢就笑開了,“知道殺死劉雅麗那人現在什么模樣嗎?手銬上還有根鐵鏈連在腳鐐上,走不出十步那腳踝就得被磨掉一層皮!怎么,你也想嘗嘗那滋味嗎?你爸爸拿刀還想得通,也就是老了,活著跟死了沒什么兩樣。你那塊頭一身力氣,走哪兒都能混碗飯吃吃,也能說上個媳婦生兒育女的快活一輩子。怎么,年輕輕就不想活了?就想把自己一生都斷送在那把菜刀上嗎?有種你就過來!”
那兒子哼哼唧唧,很快扔下菜刀回家里去了。張偉卻一個激靈摸過拿把菜刀沖了上來,說是要同歸于盡。不料想早早就接到鄰居報警家暴電話的警察及時出現在了面前,張偉嘿嘿笑著,把菜刀藏到了身后,“鬧著玩呢。就是嚇唬嚇唬他們,沒想真動手。”
“離婚是人家的權利。你想要殺人的權利是吧?”
在警察威嚴目光的注視下,張偉再想想得不到的錢,搞不好還要賠錢,竟然放下菜刀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個小孩子一樣放聲大哭起來。惹得圍觀的街坊鄰居陣陣哄笑。
櫻子沒想到云云也愛吃榴蓮,而且是超愛。原因是她的奶奶嫌味道大,從不往家里買,只能是偷偷在外面吃,吃完了還得趕緊漱口。云云是小嘴叭叭吃個不停,要不是梁東怕她吃多了吃壞肚子,她準能把剩下的一氣吃完。臨上學前還眼巴巴的望著那剩下的榴蓮,“干媽,你要藏好哦,我放學了回來吃。”
“好!干媽一定藏得穩穩妥妥的給你。上課可要好好聽講哦。”
“我會乖乖聽老師話的。拜拜。”
“好了。都走了,你也該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你也是累了。”卿陽邊說邊拽住被子兩個角抖抖被子,招呼櫻子睡下。這剛躺下呢,門外又進來一個人。是毛玉芳的父親。這次沒關門,一進門就給卿陽跪下了,“卿陽,好孩子。我求求你了,也不奢求你撤訴,只求你出具一份諒解書就好,玉芳就有可能不用坐牢了。求求你,成全我這老人家吧?啊?”
“你認為我會出具這份諒解書嗎?”卿陽冷冷哼了一聲,站著沒動。
“這可是我最后的訴求了。”老人是聲淚俱下,門外很快就圍滿了人。可卿陽依然不為所動。老人哭求半天見沒動靜,一聲哀嚎起身穿過陽臺門直接騎在了陽臺欄桿上,“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從這里跳下去!”
櫻子嚇得一咕嚕坐了起來,緊緊捂住嘴,生怕叫聲把老人嚇得掉了下去。
“你是共產黨員嗎?”卿陽很冷靜的走到陽臺門邊。
“是又怎么樣?”
“為民謀利,為人民服務,為黨的事業奮斗終生。你卻用來袒護女兒的無恥下作。你不覺得愧對黨旗嗎?”
“可我老了,需要女兒守護在身邊。”
“那你女兒愿意守護在你身邊嗎?如果我沒猜錯,你女兒也拒絕你們移民過去跟她一塊生活吧?”
一句話說中痛處,老人是一口氣堵在胸口,悲從中來,不禁痛哭流涕,“可她是我唯一的女兒呀。”
“這樣不孝的女兒你還要袒護她做什么?笑話自己嗎?”
“至少,至少她會每個月寄點錢給我們養老。”
“你女兒已經是窮得只剩下錢的蛇蝎女人。再說,你們兩老都是國家公務員,即使退休了,工資也是工薪階層的幾倍,不夠你們用嗎?難不成老了老了還想要私家花園私人游艇私人飛機?你做工會主席那么些年,勸解了多少人家多少單位,怎么輪到你自己就糊涂了呢?說到養老,中國日趨完善的養老機制你身為工會主席難道還不清楚嗎?你們完全可安安穩穩度過晚年的,為什么一定要袒護行為卑劣的女兒呢?你那不是縱容她以后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去禍害其他人嗎?這就是共產黨給你的教育理念嗎?說句難聽的,你那是在打自己的臉,自己嘲笑嘲諷自己。你難道就沒有覺得自己和女兒一樣無恥嗎?”卿陽是聲聲質問,音量越來越高,振聾發聵。可就在老人呆愣的眨眼功夫,他一個健步上去將人直接拖拽進了病房,“你以為你死了你女兒會愧疚一輩子嗎?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女兒的冷漠無情蛇蝎心腸。死了也是白死!反倒為自己一生終結打上可恥符號。為什么就不能放下一切無恥行徑,敞開心胸去享受自己的晚年呢?沒有女兒的日子你們可以過得更好更敞亮。你女兒要為她的卑劣行徑承擔后果,而你們則要對自己的晚年幸福負責。你們完全沒有必要把負罪感攬在身上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來。你們不過是生養她的父母,不是替她承擔一切罪責的父母!”
老人雖然還在哭,但哭聲變成了抽泣,慢慢平歇了下來。最后接過卿陽遞來的濕紙巾擦了淚抹了臉,站起身來重重嘆了口氣,“唉,兒孫自有兒孫樣,我也老了,都自求多福吧。”說著擠出人群,蹣跚而去。
櫻子撫撫自己胸口,“你就不怕他真的跳下去嗎?”
“他要是真想跳,雙手就不會緊緊抓住欄桿了,抓得青筋條條分明的。”卿陽輕松笑笑。
“萬一情緒失控呢?”
“所以我才會聲聲質問,咄咄逼人讓他分神發愣好把他拽下來呀。”
“你這人冷靜冷得讓人害怕。”
“但凡是越危險的事就越需要冷靜。難道你面對學生突發狀況時也是先自亂陣腳嗎?”卿陽說著走到床邊坐下,握住她的手,“心急火燎成不了氣候。只怕你教導你的學生應對考試時也是要先自冷靜吧?難不成你的學生也會說你冷得可怕嗎?”
櫻子忙抽回手,“至少沒你冷。”
“我的冷可是分人分事的。對你,我可一點也不冷!”卿陽把臉湊到了她的臉龐上,鼻息緊緊。
櫻子的臉紅透了天,忙將自己蜷縮回床上,把呯呯心跳深深藏進了被子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