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高考的日子。校門外。紅的鴻運當頭，綠的一路綠燈暢通無阻，紫的紫氣東來，旗袍是旗開得勝。五顏六色讓大門外面風景格外繽紛。有每天都抱一束鮮花的，有抱奶茶的，有拎糕點的，也有拎著各種小吃的。都是牽掛學子的父母和爺爺奶奶姥姥姥爺，有的還拖拽著二胎，好不熱鬧。文文和櫻子感慨。當初姐妹倆高考不僅沒人送也沒人等，考完就溜上大街大肆吃喝。高考結束后兩位父親分別給了兩千元，兩人約著去了成都玩耍。樂山大佛腳下坐佛指，峨眉山上看日出，九寨溝里享靜謐。竄遍大街小巷逛吃逛喝，愣是玩到家時身無分文。

填志愿那天，櫻子把學生和家長請到了教室。讓學生談人生理想，讓家長說現實生活，在碰撞中求和諧。順順當當填完了志愿，沒有爭執，沒有吵鬧。閑下來的櫻子又開始每天中午的相親。閑暇時會去文文課堂上旁聽，或者在辦公室為新生做準備，也替人翻譯些文集或資料掙點外快。就為了等著文文初中部的中考結束。

在如家餐廳門外目送走了男方和介紹人，文文嘆了口氣說：“都相了有七八個了吧，你愣是一個沒看上。你到底想要個什么樣的？”

“那那些人你看上誰了？”櫻子反問。

“沒有。”

“那你還說我。就像今天這位扶弟狂魔。還在相親呢，就開始魔性了。說只能給一萬八的彩禮，家里剩下的錢要給弟弟買車用。還大言不慚的說如果我同意了就搬我家住，也不用再買房了。還說什么我以后得跟他一樣每個月給他弟弟一千元生活費。這都是些什么奇葩人呢。算了，還是不相親了。我看大多數都是有點歪三斜四毛病的。也就張敬和謝國強正常，但總不能讓我放棄事業全身心照顧家庭吧。”

“相！怎么不相？人都說百里挑一，咱才相了十個呢。還早著呢。再說，我手上還有八個，至少把這八個看完吧。可不想你單身孑影的。說好了咱得一同舉辦婚禮的，難道你忘了嗎？”

“沒忘。都記著呢。不說了，走，喝杯奶茶去。”

話音剛落，小陳電話就來了，“又沒相中，是吧？”

“你個烏鴉嘴！”文文打開了免提。

“嘿嘿。我和陽哥在翠園附近辦完事了，如果相完了就一塊去喝杯奶茶唄。”

“那還不快滾過來！”

“少對人小陳那么兇。就在這等吧，也就四五分鐘，”

文文和櫻子笑著挽在了一起。突然，一個黑影沖過來，兩人本能的左右閃開，站穩一看，是王強。手里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惡狠狠地對文文說：“你讓我得不到我想要的女人，我讓你男人也得不到你！”說著就向文文捅去。文文后退一步轉身就跑，王強攆了上去，櫻子也追了上去，想要抓住王強衣服，眼看著就要抓到，穿著高跟鞋的文文被絆倒在地，櫻子不及多想，搶先一步縱身撲到了文文身上，匕首扎進了她的后背。王強見是櫻子，楞了一下又揚起了手，“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又扎了兩下，再次揚起手臂時，被趕到的卿陽揪住衣領拽出老遠，緊跟而來的小陳兜頭兩記直鉤拳將王強擊暈在地。

兄弟倆早辦完事了，一直待在校門外車里等著她們出來。打個電話扯了個謊只是怕她們多疑。是小陳先發現了王強，但沒有想到他是拿著兇器來的。當見到王強亮出匕首時，哥倆就跳下車了，但被車流擋了一下，晚了一步，櫻子倒在了血泊中，后背鮮血汩汩而冒出，地上瞬間血流成灘。

“櫻子！”卿陽將櫻子抱起身，沖正要和旁人綁人的小陳一聲大喝：“快去把車開過來！”

正好兩名騎警路過，一名給還在迷糊意識的王強戴上了手銬，一名則手一揮，“跟我來！”

文文爬起身跌跌撞撞跟著上了車，在騎警開道下，不到五分鐘就趕到了醫院.“醫生！醫生！”卿陽和騎警都在大聲呼喊。立馬來了個醫生問怎么回事。“刀刺傷，在后背！”卿陽保持清醒準確回答。擔架車來了，只是片刻功夫，手術室門就被緊緊關上了。騎警拿出了筆記本和筆，“能跟我說說怎么回事嗎？”

“殺人者王強，南華制藥廠員工，曾經和傷者上官櫻相過親，沒被相中.......”小陳抹了把急出來的汗水，把那天中午在校門口的事一五一十全說了。“他今天很可能是懷恨在心，報復殺人來了。”

手術室外圍了一些人，紛紛看著滿身血污還在往地下滴答血滴的卿陽，文文后腰背上也是血浸染。

“陽哥，要不，你先回去換身衣服吧？”文文囁囁開口，想哭又不敢哭。

看著自己濕漉漉的衣褲，卿陽想到了什么，“文文，你什么血型？櫻子什么血型？”

“我是A型。櫻子是AB型。”

“我是B型！”小陳剛好敘述完事件回過頭來。

“我知道你是B型。我是O型。趕緊給你東哥打電話，他是AB型的。”

小陳看看卿陽身上還在滴落的血，馬上反應了過來，趕緊掏出了手機。果然，電話剛打通，手術室門里出來一位護士，說櫻子失血過多，需要輸血。卿陽的血剛抽到一半，梁東也來了。小陳則跑出醫院去買了幾瓶新鮮牛奶回來后，才把文文攬在了懷里，憋屈大半天文文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梁東剛離開去學校接云云，手術室上方手術中的燈箱熄滅了，出來了一位戴著口罩的醫生，說手術很成功。櫻子肝臟刺傷，肺部兩處刺傷，有外傷性氣胸。需要在ICU病房觀察治療。讓他們先回去休整后第二天再來看看情況。

卿陽回家換洗后就趕到了醫院，剛好和文文父女碰了個照面，而一直留守的小陳見到文校長遠遠站到了邊上。文校長向從ICU病房出來的護士仔細打探了情況后拍拍文文肩膀說：“放心吧，上官爸爸不想櫻子這么快就去見他的。他肯定會保佑女兒在這世上快樂幸福的活著。你呢，就安安心心回去上課。我呢，會讓總務科派兩個人來照顧她......”

“文校長，您不用派人，我們哥倆在呢。就算女孩子不方便的地方，我那保潔部有的是阿姨。就不用再打擾老師們的暑假了。何況這件事我們哥倆也難辭其咎的。也許是我們制裁王強手段太重了，他才會如此怨恨殺人。櫻子可能一整個暑假都要在恢復中度過，她的工作還要麻煩文校長多操操心了。”

“既然這么說，我就不安排了。”

“爸，你能安排人替我上課嗎？”

“櫻子要是知道你這樣會不高興的。你想想她父親才上山她就來上課了，不就是為了畢業班的學生嗎？你也是畢業班的班主任，不能借此逃避責任。”

“文老師，沒事。有我們守著呢。你有空就來給我們送點吃的喝的就行。畢業季的學生要重要些。”小陳不敢再文校長面前造次，改口稱呼文文為文老師。卿陽忍住沒笑。

“那好吧。爸，您回去吧。今晚晚自習我交給數學老師了。晚點我就回去。”

“你媽在家做了一堆飯菜，你跟我一塊回去抬點過來和朋友一起吃吧。”

“好！”

剛吃好飯，梁東和徐艷帶著云云過來了。得知自己喜歡的櫻子老師被壞人扎傷了，云云咧嘴直哭，“櫻子老師會不會死掉？”

“不會的。櫻子老師還等著云云去做她的學生呢。”卿陽把云云抱在懷里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櫻子老師會活過來的，是嗎？”

“是的。額，云云，你看啊。櫻子老師現在需要有人在旁邊照顧。她沒有親人了。就只能是干爹和爸爸在這里守護她。你能不能乖乖聽艷姨的話。從明天開始，就讓艷姨照顧你幾天？她會去接你上學放學，帶你去吃飯睡午覺。晚上爸爸再去接你回家，好不好？”

“我聽話了，櫻子老師就能好起來嗎？”

“當然能。只要我們悉心照料，櫻子老師很快就能教你英語了。”

“好。我一定聽艷姨的話。”云云掙脫卿陽懷抱，走到徐艷身邊拉住了她的手，仰頭看著徐艷說：“艷姨，我會很乖的。”

“艷姨知道云云最會體諒他人了，又善解人意的。”徐艷蹲下身子撫摸云云頭發，“艷姨保證一定好好照顧云云的。你相信艷姨能做到的，對嗎？”

“對！”徐艷一彎腰把云云抱了起來，云云也很配合的摟住了她的脖子，給人宛若親生母女，非常溫馨。

晚上十一點，小陳押著文文回去了。卿陽也隨即給小陳發了微信，讓他直接回家休息了。公司里這幾天事情多，兄弟倆怎么也要留一個在公司里。反正明天一早梁東就會過來，他可以放心辦公。在ICU病房外的椅子上睡睡醒醒的熬到天空魚白時，在里面值守的護士出來了，說櫻子有意識了，一開口就問文文怎么樣了，“你告訴她，文文沒事。我，我們會好好照顧她的。”護士進去后在她床頭說了幾句，又附耳聽了幾句后沖窗外的卿陽比了個OK手勢，他才心落落的靠在椅子上睡去了。直到梁東拎著蘭州拉面來把他叫醒。

“護士說她醒了，還問文文怎么樣了呢。”

“哦。那就說明她沒什么大礙了。難怪你能放心的睡得這么熟呢。來，快點吃，要不然成面糊糊了。”

卿陽狼吞虎咽吃了個精光，趁著清洗保溫桶的功夫冷水洗了把臉，整個人清爽多了。

“還是你出的主意好。早上我去送云云上學時還三番五次的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照顧她的櫻子老師，她一定會乖乖聽艷姨的話的。”

“我那也是臨時起意，想著趁這機會讓她跟徐艷好好處處。云云很喜歡櫻子的，還說為什么不能是櫻子老師當她媽媽呢。”

“這孩子真會亂牽線。”

“小孩子哪懂愛情，全憑喜好。”

正說著，換班的護士出來了，“護士，櫻子怎么樣？”

“她很好。說讓你們不要擔心，她不會那么快就死的。”

“哦。那就好。”倆人扒窗戶那兒往里看。

“不用看，她睡得很安穩。”護士笑著下班了。

三天后，櫻子轉入普通病房。但醫生不讓動，須靜養。文文把著櫻子的手哭得是稀里嘩啦的。“聽你哭得這么慘，我感覺我好像要死了一樣。”

“才不會呢。”文文馬上收聲抹淚，“說好了咱一塊結婚一起生孩子呢。我生兒子你就得生女兒，我生女兒你就得生兒子，咱倆一輩子拴在一起。”

“我怎么聽著像情人的海誓山盟呢？”小陳一旁戲謔。

“關你什么事？！”文文回身就給了一巴掌，全都笑了。

“櫻子姐。”是拎著保溫桶的許倩倩和抱著鮮花的李強。許倩倩眼里含著淚，“櫻子姐，你把我們嚇壞了。來了好幾天都在ICU病房，還以為出不來了呢。”

“傻孩子，你櫻子姐的命硬著呢。別哭了，快坐。”文文招呼著坐下，小陳和卿陽梁東則走到陽臺上關上陽臺門抽起了煙。

“哥，我看等櫻子姐好了，也別讓文文替她張羅相親了。牽個線跟你好得了。”

“人家沒那意思別去勉強。”

“你怎么知道人家沒意思？就因為相親嗎？這愛情有一見鐘情，也有日久生情。趁此機會好好照顧照顧，興許就有意思了。”

“我覺得小陳說得對，總不能一輩子打光棍看著人家嫁人生孩子勉強一生吧。”

卿陽沒啃聲。不知算不算默許了。

“櫻子姐，這是奶奶熬制的豬蹄粥，有大棗枸杞銀耳核桃，給你補補身子。”

“替我謝謝你奶奶。你奶奶熬制的豬蹄粥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粥了。奶奶辛苦了。”

“倩倩，聽你櫻子姐說你倆第一志愿都報了四川大學，有把握嗎？”

“有！”兩人是異口同聲，“我還把我們的戀愛關系告訴了奶奶，奶奶沒反對，但說必須守身如玉到畢業，否則就不同意。”許倩倩紅著臉說道。

“能做到嗎，李強？”櫻子望著李強。

“能。”

“沒聽見。”

“能！”李強的臉也紅了。

“奶奶是為你們著想，不是故意禁錮你們。是想讓你們想好了以后的日子以后的路再決定是否相守一生，不要怪奶奶。要明白奶奶的苦心。”

“明白的。奶奶說過幾天和爺爺一起帶著我們去成都走走看看逛逛，先去那里感受人文，熟悉街道，品味那里的市井生活。奶奶說當年她上西南大學時是自己一個人去的，人生地不熟的，出入多有不便，花了兩年時間才熟悉了半個城市。她不想我們走她的老路，希望我們能盡快融入到大學生活和獨立日子。”

“奶奶是真疼你。李強父母也知道你們戀愛了嗎？”

“知道了。也沒反對。就是希望我們大學畢業了再考慮婚姻。”

“那是希望你們用四年時光來真正接納對方一生，而不是匆忙過客。你們也應該能理解。”

“我們理解。四年的成長路上有許多未知，我們自己也不一定能肯定現在的自己。”

“明白就好。暑假那么長，還有其他打算嗎？”

“我們參加了一個志愿團隊，到鄉下看望幫扶那些上學艱難的孩子們。順便幫他們家里做些農活。明天就去了。”

“哎，這個不錯，比出去旅游有意義多了。我呢建議你們不要怕熱，盡量穿長袖長褲。鄉下蚊蟲多，多帶些花露水，清涼油之類的。”

“記住了，櫻子姐。”李強和許倩倩把和櫻子病床上的合照發在了班級群里，同學們相互轉告，即使不是同班的也來看望了。有成群結隊的，有單獨來的，也有家長陪同來的。一天下來，病房里幾乎被各種禮品和花籃堆滿。

晚飯后，卿陽看見櫻子不時的在枕頭上摩擦，便和小陳和梁東三人一起小心的輕輕的把櫻子挪了個位置，頭靠到了床邊。一連沖刷了兩遍，直至盆里沒有污水了，才把洗發精摸到了頭上，輕輕揉輕輕搓輕輕按摩。櫻子嘴上和小陳梁東說笑大學里的趣聞軼事，但頭上的舒服伴隨著一種異樣情愫在心頭悠然升起。臉還不自覺紅了紅。

十點半，文文一腳踏進病房就把頭靠在了櫻子旁邊，“累死了！”

櫻子反手摸著她的肩膀，“又是哪位家長惹你生氣了？”

“林建的父母不早不晚的偏偏在這幾天鬧起了離婚，來接孩子時在校門口吵鬧開了，還互相撕扯。林建一個十五歲的半大小伙子兀自蹲在地上抱著頭哭，可把我心疼壞了，也把我氣壞了。我讓他們要么明天就去民政局辦手續，干干脆脆的誰也望不見誰。要么就尊重孩子為了孩子和諧家庭。校門口好些家長也在勸阻，好說歹說才帶著林建回去了。唉，林建平時學習挺好的，只怕這次中考有點懸了。”

“又是一對對孩子不負責任的父母。希望孩子獨立自主性能強些。”櫻子也嘆了口氣。

“來啦！”小陳拎著四杯奶茶回來了。

卿陽拿過一個枕頭幫櫻子的頭墊高了點。文文把吸管送到了櫻子嘴里，看著她喝了半杯后，才一口氣把自己的香芋奶茶喝得見了底，“喝這么快，小心腸胃受不了，有那么多冰的呢。”小陳邊說邊替文文拍背。“受不了又能怎樣？又不是我請你去買的奶茶！”文文耍起了無賴，小陳氣得干瞪眼。

伺候著櫻子解了個小便后，小陳摟著文文走了。卿陽也把剛才墊高的枕頭取了出來，把櫻子放平，“白天應酬了那么多，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你也早點休息。”

“我問過醫生了，說再過幾天沒什么異樣你就可以坐起來了，但要少走動。到時候我用輪椅推你出去走走聞聞新鮮空氣，很快就可以出院回家療養了。”

“謝謝你！”

“不客氣，睡吧。”卿陽替櫻子掖掖被角，“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天會有點涼。你是不能感冒的。別把手腳露出來。保暖要緊。”

“好的。”櫻子閉上了眼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一大早。梁東就拎著雜醬米粉來了，說是徐艷煮的。還有幾張蔥花餅。卿陽又把枕頭墊高了些，一邊吹一邊喂食櫻子。吃完了一碗米粉一張蔥花餅后說吃飽了，讓他趕緊吃。確定她真的吃飽后，卿陽端過米粉就著蔥花餅吃了起來。他餓了。昨晚他醒了兩次。一次是下雨時，把櫻子的胳膊放回了被里。第二次是雨停了，又把櫻子的腳塞回了被子，之后就迷糊到天亮。梁東洗干凈了幾個保溫桶后，卿陽把洗漱池放滿冷水泡臉，讓自己恢復清醒。然后坐到了床邊，隔著被子給櫻子按摩雙腿，避免長時間不運動肌肉浮腫，以后走路乏力。櫻子看在眼里，感受在身上，眼里有些濕潤。兩年了，一直是自己在照顧人，如今卻躺在床上被人照顧。不知是不是因此想起了父親，淚竟然流了下來。正這時，主治醫生查房來了。櫻子趕緊抹了淚水。醫生隨口問了句吃過早餐沒有，得知吃了碗米粉還有一張蔥花餅后笑了，“看來，你的求生欲望很強嘛。這很好。照這樣下去，半個月你完全可以出院回家慢慢調養了。記住，不能感冒哦。”檢查結果是一切正常，正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醫生出去了。護士前來換藥。卿陽和梁東就出了病房。

“我看你這樣子，昨晚沒睡好吧？”

“下雨，沒睡穩。”

“趁著我在，你回去睡一覺吧？”

“你還要接云云放學呢。”

“不是還有徐艷嗎？”

“相處得怎么樣？”

“很好。都跟徐艷講她爺爺奶奶喜歡吃什么菜喝什么茶了。”

“那確實不錯。”

“回去睡會兒吧。睡到中午也行，好歹補補睡眠，晚上才有精神不是？”

“也行吧。那我先回去，有什么情況叫醒我。”

“能有什么事？一切好著呢。”

直到護士換好藥，又幫著櫻子解了小便走后，梁東才回到病房。

“陽哥呢？”

“我讓他回去補覺了。他昨晚沒休息好。”

想著被人注視著睡了一夜，櫻子的臉不由紅了一下，也多了幾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