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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劉邦呂雉續前緣,無意成就好姻緣

曾經有人注意過這樣一種現象,那些讓人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女人是最讓自以為高大的男人所喜愛的。如今時過境遷,再次面對這個女孩,劉邦仿佛也覺得自己高大了許多。他大聲說:“不要怕,我是這里的公差,我可以保護你!”

一 皇帝夢想

回沛縣的路上,劉邦和眾武師談著各自的所見所聞。談到高興處,他們不時爆發出陣陣笑聲。此時,寬闊的馳道上傳來雷鳴般的聲音,一支馬隊飛馳而過,馬上全是金盔金甲的武士,對路上行人高喊道:“跪下,跪下!”稍有不從或動作遲緩的,便有可能被武士抽上一鞭。

很快,路邊跪滿了行人,劉邦他們也在其中。大約又過了一袋煙的工夫,數十輛戰車魚貫而過,幾十頂黃色乘輿緊隨其后,神態威嚴的弓箭手和刀斧手更是環繞四周。

大隊人馬過去之后,劉邦才站起來,撣撣膝上的浮土,問旁邊的人:“這是怎么回事呀,是不是朝廷出兵打仗?”

當地人聽了直樂,說:“你是從外地來的吧?這是皇帝出巡,每隔一段時間便可看到。”

“啊,皇帝出巡就要動用這么多人,了不得,了不得!”劉邦贊嘆道,臉上露出羨慕的神情。

回沛縣這一路上,他嘴里都在嘀咕個不停:“我是白活了,今天算開眼了。”

同伴忍不住說:“你有病呀,沒完沒了瞎嘟囔。”

劉邦則白了對方一眼,說:“你懂什么!看看人家怎么活著,真是威風八面呀,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這樣!”

同伴感到莫名其妙,問:“你說誰呀?”

劉邦大聲說:“還能有誰,當然是皇帝老子了。”

大家嚇了一跳,再沒人打聽了。

回到沛縣,劉邦約蕭何一起喝酒。酒過半酣,他對蕭何說:“這次上京真是大長見識,回來路上又巧遇御駕,那氣派呀,真是用語言無法表達!要是有一天咱兄弟也能這樣,那就太棒了!”

蕭何一聽,趕緊站起身,向四周看了看,所幸除了三娘,并無旁人。他低聲對劉邦說:“好兄弟,你還年輕,人生閱歷太淺。聽我勸,今后千萬不要再說這種話。”

劉邦一撇嘴,道:“我不過是說說而已。”

劉邦血氣方剛,說話當然不會考慮太多,他更想不通大家為什么對“皇帝”二字連提都不敢提。

不過生活就是生活,幻想又不能當飯吃。很快,劉邦便又恢復了過去的生活,一種現在看起來像是井底之蛙的平淡生活。

光陰荏苒,兩年時間過去了。

這天,劉邦又如往常一樣到三娘的酒館,蕭何急匆匆跑來通知他:“縣太爺的一個老朋友從外地來此定居,大家奉命明天為他接風,你也要去。”

劉邦正喝到興頭上,頂了一句:“我連他姓什么都不知道,去干什么?”

蕭何一笑,說:“這人姓呂,是咱們老爺的貴客,你敢不去嗎?記住,別忘了帶賀禮。”

第二天一早,劉邦便如約前往,不過他是兩手空空。

人有時真的很奇怪,就拿賺錢來說:有的人收入很少,生活卻過得很好;有的人收入很多,生活卻過得很糟,甚至連自己的錢花到哪兒去了都不知道。劉邦大概就屬于后者,唯一的區別是他的收入并不多。

臨去縣城的晚上,他把衣兜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幾個錢。看看身邊熟睡的三娘,又不太好意思張口,畢竟自己在這里白吃、白喝、白住的時間太長了。

不過,劉邦還是硬著頭皮進了縣城,到衙門去問了個安,打聽一下地址,便走了出來。

此時中午剛過,想想還是先逛逛再說。就這樣,他在大街上閑逛起來。走著走著,突然看見前面一群人圍在那里,便擠過去看熱鬧。

人群中央自然開出一塊空地,一個精壯的漢子裸著上身在那里表演拳術,倒也打得虎虎生風。

劉邦看了一會兒,覺得沒啥意思,轉身欲走,突然覺得對面人群中仿佛有一張熟悉的面孔。

他定睛一看,差點兒沒叫出聲來,對面竟然是那個咸陽的女孩子。雖然距離兩人見面已有很長時間,但他依然很神奇地一眼認出對方。沒錯,就是那個女孩子,雖然她比以前要豐滿一些,卻顯得更為光彩照人。

劉邦急急忙忙擠出人群,繞到對面又擠了進去,可是女孩卻不見了。

劉邦一著急,干脆走到場子里環顧四周。那個正在揮舞雙拳的賣藝人瞪了他一眼,停下來想問個究竟。劉邦忙擺擺手,說:“沒事,繼續。”

他一邊說話,一邊到處亂看,卻發現女孩是在另一邊,連忙奔了過去。沒想到,看他過來,女孩扭身就往外跑。

劉邦也不知為了什么,在后面緊追不舍,那個女孩也是慌慌張張在前面跑,跑著跑著,她一腳踩到路邊的碎石上,硌得“哎喲”一聲,捂著腳坐在地上。劉邦這時也已拍馬趕到,有點兒生氣地問:“你跑什么呀?不認識我啦?”

那個女孩子抬起頭,盯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急促地呼吸著。

劉邦覺得很奇怪,他看到的是一雙充滿不信任和恐懼的眼睛,毫無疑問這個女孩子已經把他忘了。

兩個人的奇怪神情已經使一些路人開始駐足觀望。劉邦怕引起誤會,忙掏出官府的腰牌,解釋說:“這位小姐,我不是壞人。我是泗水亭的亭長,也就是官府的公差。這是我的腰牌,你可以看一下。”

那個女孩接過牌子看了一下,又遞了回來,神情中少了恐懼,但依然很疑惑,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在說“你追我干什么”?

劉邦看她不說話,只好舊事重提,試圖喚起她的記憶。

當聽到劉邦說起自己便是當年那個莽撞的家伙,那個愛聞女人香味的人時,那個女孩子的眼睛里仿佛亮了一盞燈,她終于記起來了。

這件事說起來也真是邪門,兩個距離這么遠的人、時隔這么久突然見面了,真是上天的安排。當兩個人并排漫步在長街上時,劉邦又問起剛才的問題:“你為什么要跑?”

女孩子臉上掠過一絲憂郁,幽幽地說:“你還是問問我為什么到這種地方來吧。”

劉邦自從有了上次的經歷,對這個女孩的心情就十分理解,是啊,與咸陽相比,沛縣渺小得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他沒有開口,知道馬上便會聽到下文。女孩接著說:“我家其實是山東單縣的,后來搬到京城。可是沒想到,那個大壞蛋又派人來搗亂,不讓我們過太平日子。剛才你追我,我還以為又是那個壞蛋的爪牙,所以才趕緊跑,想回家躲起來。”

分別幾年時間,當初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略顯憂郁,甚至對現實有些畏縮的發育成熟的小女人。

也許是劉邦胸中的豪氣融化了小女人心中的冰山,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消失了。他們又談了很多東西,當劉邦知道這個小女人姓呂的時候,他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時間總是那樣惱人,當你需要它的時候,它卻像從手指縫中漏出的細沙。轉眼間天色已有些變暗,劉邦和小女人幾乎同時想到了分手。

二 再續前緣

縣太爺的貴客住在城東的一所大宅子里,這里曾是某個落魄貴族的家,如今卻被縣太爺占了。新主人呂公靜靜地坐在那里,安詳地看著走來走去的家人和賓客,他已很久沒有享受這種不被人打擾的安逸了。

自從得罪了同縣的首富,他的日子便一天比一天難過,先是被趕出本土,遠走他鄉,此后又不得不躲到這里來。其實呢,這一切本不該發生,是那個大戶人家仗勢欺人,非要自己把女兒嫁給他們的白癡兒子。

呂公想到這里,狠狠地握了一下拳。

劉邦這時已趕到了,一進大廳便和一些熟人打招呼。蕭何奉縣太爺之命,在這里做兼職的賬房先生,負責收取賀禮。

一看劉邦空著兩只手,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心中難免有氣。蕭何心想,我昨天怎么跟你說的,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想到這里,心念一轉,決定讓劉邦丟回人,于是站起來大聲說道:“各位嘉賓,呂公是遠來貴客,我們沛縣各界絕不能慢待。縣令大人讓我告訴大家,如有賀禮不滿千錢者當坐堂下。”說完,他特意瞥了劉邦一眼。

劉邦倒也不以為忤,聽完這番話微微一笑,晃著膀子過來登記。蕭何問:“你帶什么來了?”

劉邦也不搭話,拿起筆先把自己的名字周周正正寫在紅紙上,然后抬頭盯了蕭何一眼,唰唰寫了幾個字,把筆隨手一扔,徑自走進正堂。

蕭何拿過一看,上面赫然寫著“賀儀萬錢”,忙大聲喊道:“劉邦,你先把錢交上再進去!”

劉邦回過頭,狡黠地一笑,說:“這么多錢誰會帶在身上,趕明兒讓我的仆人送來。”

蕭何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心說,我和你相交這么多年,還第一次聽說你有仆人。你這是蒙誰呢,回來交不上錢,看縣太爺怎么治你。蕭何雖然有些氣不過,但當著這么多有頭有臉的人,他也不好多說,只能眼睜睜看著劉邦走進去。劉邦也是有趣,他仿佛真把自己當成腰纏萬貫的大戶,大大咧咧地走到呂公旁邊坐下,那里是頭等貴賓席。負責領座的婢女走到呂公身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呂公對著劉邦一拱手,道:“這位小兄弟當真出手豪爽,賀禮竟一擲萬錢,老朽這里多謝了。”

劉邦一笑,不置可否。呂公仔細端詳劉邦的相貌,不禁嘆道:“小兄弟真乃富貴之相也,長頸高鼻,虎背龍腰,難得難得,少見少見!”

劉邦看他在那兒搖頭晃腦,對自己品頭論足,心中不免有些反感,又聽他說自己是大富大貴之相,暗笑道:“這個老頭兒讓那份厚禮燒暈,我這么個上無寸瓦,下無寸土的人能有什么富貴。”

席間,呂公和劉邦推杯換盞,海闊天空地瞎聊,倒也十分投機。

蕭何雖然想讓劉邦故意出丑,但真這么做了心里還是有些擔心。他借敬酒把呂公拉到一邊,低聲說:“劉邦這人是此地有名的吹破天,呂公切莫信他胡言亂語。”

呂公一笑,擺擺手說:“蕭先生今天辛苦了,請多喝幾杯,至于這件事嘛,老朽自有分寸,多謝費心了。”

酒足飯飽之后,來賓又恭維了呂公幾句,便開始紛紛告退。劉邦看看人走得差不多了,也站起來拱手告辭。呂公看他要走,便說:“劉亭長不如再坐一會兒。”說完便忙著去送其他客人。

劉邦愣了一下,想想不好這樣就走,便又坐回原位,過了一袋煙的工夫,除他之外所有客人都走了,仆人開始收拾杯碟碗筷,搞得叮當作響。

呂太公紅光滿面地走回來,對劉邦說:“這里亂糟糟的,我們到后面書房坐一坐,我有話說。”

書房果然十分幽靜,兩人落座之后,呂公笑瞇瞇地說:“我從小便學習相術,也給很多人看過相,閣下這副尊容卻是前所未見,簡直可以說得上是人中龍鳳。老朽有一言相問,不知亭長可曾娶妻?”

劉邦一聽,這都哪兒和哪兒呀,說著東忽然扯到西去了,不過他出于禮貌,還是如實作答。呂公一聽,大喜過望,說:“太好了!”

劉邦看了他一眼,沒吭聲。呂公話一出口,也覺失態,忙解釋道:“亭長不要誤會,我膝下現有兩女,正值婚嫁之年,我今天見到你,覺得是合適的人選,只是希望你不要嫌棄,從中間選上一個如何?”

劉邦一聽,天底下竟有這等好事,連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上叩頭,說:“呂公如此厚愛,劉邦豈有不從之理!”

呂公穩穩地受他一拜,然后邊扶他邊問:“那么你要哪一個呢?”

劉邦臉一紅,想了想,說:“卻不知我能否和她們見一見呢?”

呂公猶豫了一下,說:“今天天色已晚,不太方便,這樣吧,你明天一早過來,我安排你們見面。”

第二天一早,劉邦便跑來了,身上穿著嶄新的衣服,那是他昨晚找蕭何借的。呂公也是早有準備,在大廳中用青紗隔開一塊兒地方,讓雙方分坐兩邊。隔著青紗,朦朦朧朧的,誰也看不清對方,卻可以相互交談,的確是個好辦法。不過,當著家長的面,年輕人都成了啞巴。

呂公在一旁催促道:“你們都聊一聊,做亭長的先說。”

劉邦一看點到自己,也不好再沉默,便開口大致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正說著,青紗一角被撩了起來,然后迅速放下,后面響起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有人低聲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他。”

接著,呂公就被叫了進去,其中一個女兒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么,老人不禁哈哈大笑。劉邦覺得很奇怪,心里更加緊張,兩只手搓來搓去,不知往哪兒放合適。

不知什么原因,在青紗的遮掩下兩個女孩都起身回去了,偌大的廳里只剩下劉邦和呂公。

等人走光了,呂公才問:“劉亭長,你在外面是不是還認得別的女人呀?”

劉邦就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其實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擔心自己和三娘的事被拆穿,耽誤了這門好親事,可是現在……

劉邦一下子像泄了氣的皮球,剛才的精氣神全沒了,耷拉著頭說:“我,我……”

呂公攔住他的話,說:“我什么我呀,你記不記得,前兩天遇到個姓呂的女孩子,那就是我的大女兒呂雉呀!”

劉邦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福不是禍,他暗地里長舒了一口氣。呂公又接著說:“這樣吧,既然你們私下已有交往,我就把呂雉許配給你吧。”

劉邦興奮不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聲說:“多謝岳父大人,多謝岳父大人!”

從呂家出來,劉邦感到連呼吸都比往日順暢了許多,他激動得向空中揮舞著雙拳。正得意間,一塊小石頭重重砸在他的后腦勺上,打得他“哎喲”一聲。

劉邦朝那邊一看,卻是一個小胡同,便追了過去,只見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又進了另一個胡同。劉邦一笑,知道是誰在搗亂,放心大膽追了過去。到墻邊的時候,他放慢腳步,緩緩地蹲了下去。

那人顯然上當,見這邊半天沒有動靜,便又繞了回來,探頭一看,仍不見人。不想劉邦突然從下面躥上來,伸開雙臂將對方緊緊摟在懷里。

不出劉邦所料,偷襲他的人正是呂雉。

她在大廳旁邊隔著屏風,把劉邦和父親的談話內容聽了個一字不漏,心中不禁小鹿亂撞,臉也有些發紅。不過,對這門婚事,她可是滿心愿意。于是當劉邦走后,便從邊門趕出來迎他,本想開個玩笑,不承想卻被對方抱在了懷里。

呂雉掙扎著,低聲說:“別這樣,快放開我!”

劉邦美人在擁豈肯撒手。陽光在呂雉頭頂上閃耀,她眼前浮動著千千萬萬道金色的光芒,那些光芒跳躍著,旋轉著,飛舞著。

這時,邊門外一聲輕響,呂雉這才如夢方醒,從劉邦懷里掙脫出來,逃也似的跑了回去。

終于回到自己房里,她這才舒了一口氣,心臟依然在怦怦地劇烈跳動著。不過,當晚上她躺在床上想起那驚心一刻時,臉上浮出一絲甜甜的笑意,手指也在輕輕觸摸著嘴唇,仿佛在尋找那種奇妙的感覺。

三 露水鴛鴦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婚姻大事所不可或缺的,普天之下大概只有皇帝才可免俗,劉邦不是皇帝,也無法違背這一定律。雖然沛縣、泗水離陽里并不遠,但這些年來,劉邦沒有跨進過那道熟悉的門檻。可是這次不同,他必須回去,而且知道這件事的街坊四鄰越多越好。

回到家里,父母的眼中除了親情之外,更多的是驚異,他們像陌生人一樣審視著自己的兒子。

歲月催人老,連含始頭上都已花白。打過招呼之后,劉邦平淡地說:“我要結婚了,是和縣城里一家大戶的千金。”

兩位老人顯然很高興,今天可謂是雙喜臨門,兒子終于主動回家,而且還要領回個兒媳。

含始搭話道:“好啊,你也三十大幾的人了,對方能瞧得上也……”

“行了。”劉邦打斷了母親,他覺得自己一回到這個家便像個可憐蟲,渺小地躲在陰影里。

看看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劉邦站起身來,說:“至于彩禮方面我會安排,你們不用費心。另外這個你們收下,算我孝敬的。”他邊說邊從懷里掏些錢,放到桌上,然后轉身走了。

別的事都好辦,動動嘴就可以解決,彩禮可是要動真格的,呂家雖是外來避難,卻是不折不扣的大戶人家,是很講究體面的,這道手續是絕對不能忽視的。劉邦掙的不多,花起錢來可是大手大腳,積蓄自然沒有,真是越想越撓頭。晚上,回到三娘那里,他忍不住長吁短嘆。

三娘對劉邦要娶親的事多少知道一些,不過也沒想過阻止,畢竟像她這種年紀,有人要也就心滿意足了。看到劉邦這副樣子,便打趣道:“怎么,你得了小雛雞,對老娘我便看不上眼了,還有幾天就熬不住了,要不要我代你去把呂雉喊來呀?”

劉邦一笑,說:“三娘,你又尋我開心,嘴上說得兇,是不是肚子里的醋瓶子已經倒了呀?”

“哼,我才不會呢。”三娘言語中倒真有了幾分醋意,“劉邦,你就記住我的話,呂雉那個黃毛丫頭,絕對沒有我會疼人,不信咱們走著瞧。”

劉邦滿臉堆笑道:“那是,那是,普天之下有哪個女人像我的三娘那樣善解人意呢?我娶呂雉,不過是希望討好縣太爺,將來混個一官半職的。三娘你放心,雖然結了婚,我也不會虧待你,不過你先幫我個忙好不?”

“什么忙?”

“借塊敲門磚?”

“門外有的是,隨便拿。”

“你知道我不是要那個。”

“那你是要什么?”

“我,我需要錢做彩禮。”

“什么?”三娘的聲音驟然高了八度,側著身盯著劉邦,說,“你這個沒良心的,我不怪你腳踏兩只船,已經是便宜你了,現在這種錢還要我出,你拿我當什么人了?”

劉邦忙賠笑道:“你別誤會,咱們是放長線釣大魚嘛。你想想,我們這么多年,那個小丫頭怎么能比得上你呢?”

為了得到彩禮,劉邦可謂費盡心機,磨破了嘴皮子。當他終于揣著三娘的錢走出酒館時,心里禁不住暗暗叫罵。

不管怎么說,他還是拿著這筆錢到沛縣買了四色彩禮和幾匹上等的綾羅綢緞,雇人送到呂家大院。

萬事俱備,就只等娶親了。劉邦覺得自己是一身輕松,走在大街上步履仿佛也輕盈了許多。

四 少女過門

時隔不久,良辰吉日便到了,劉邦披紅掛彩,徒步上門迎親。

呂公也是早早便做好準備,讓女兒坐進一乘小轎,由家人扛著嫁妝緊隨其后。就這樣,一行人在劉邦的指引下趕奔陽里村。

陽里這邊蕭何、樊噲、曹參一干人等也是早早動手,搭了喜棚,張燈結彩,招來不少左鄰右舍前來助興,場面倒也十分熱鬧。

不過,也有人在私底下議論:“咦,這個劉家的三小子不是和那個酒館的三娘在一起嗎,怎么?”

又有人說:“你懂什么,那叫露水鴛鴦,這才是正式的。”

呂雉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洞房里,偶爾也把大紅蓋頭撩起來,偷窺一下外面的動靜。對于一個本分的女人來說,結婚這天是一個十分特殊的日子,它意味著她將由此從少女變成少婦,此時的心情也十分復雜。

呂雉坐在那里,一陣胡思亂想。呂公膝下只有兩子,一直希望能再有收獲,所謂養兒防老嘛,可是呂雉的出世讓他失望了,而且還因此受了一場虛驚。

那是一個雪花滿天的冬日,呂公在廳里轉來轉去,坐立不安。臨盆的妻子和接生婆在掛著紅布條的屋里已待了很久了,至今能聽到的只是妻子一陣緊似一陣的痛苦呻吟。

時間一長,呂公實在受不了這種煎熬,干脆跑到自家祠堂里去上香,求祖先保佑。

所謂病急亂投醫,呂公不斷在沙盤上劃著,漸漸地,沙盤上開始有字出現,卻是相書中的一條:坐生娘娘立生官。呂公不解其意。

在回家的路上,或許是地上有積雪的緣故,他感到自己的腿軟軟的,剛進院子,便聽到屋里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他忙跑進去,問來回進出的婢女:“怎么樣了?”

這時,接生婆已經走出來了,接過話來說:“呂老爺,這回你可要多付些賞錢,這個孩子生得太費勁了!”

呂公焦急地問:“快說,是男孩還是女孩?”

接生婆笑笑,說:“恭喜老爺,是個千金,而且還是坐著生出來的,你說奇怪不奇怪?”

呂公一聽腦子里嗡的一下,這不就是坐生娘娘嘛!

“那太太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啊,她就是累了,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來,現在已經睡著了。”

呂公口中嘀咕著:“怪呀!”

想到這里,呂雉不禁微微一笑,天下的家長都是那么望子成龍,望女成鳳。要不自己也不會被取名叫雉了。現在看來,這一切不過是美好的幻想,自己馬上要嫁的,或者說已經嫁了的這個人不過是個小小的亭長,要想做娘娘恐怕是今生無望了。

這樁婚姻要不是父親堅持的話,恐怕也早就泡湯了,母親從聽說這門親事的那一天起就沒少吵鬧。唉!都怪那個可惡的劉邦,他的名聲不太好。

正想到這里,房門咯吱一響,有人走進來了。一股讓人昏昏欲睡的酒氣充斥了洞房,蓋頭唰的一下被揭開了,呂雉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喝得臉頰通紅的劉邦。她今后的人生就與這個男人息息相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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