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師，辛苦了。”

年輕的工作人員將茶水放在老人的面前，戴眼鏡的老人的目光卻沒有在他身上停留，接著和旁側的中年女人說話。

“不過沒想到老李他竟然下樓梯的時候摔傷了，看來寫實主義注定是要‘衰落’了，只可惜這次沒有這個流派的評審了。”

“雖然我不是這個流派的，但并不代表我完全不懂吧。”

另一位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搭話道。

“對對對，小陳這次也是辛苦你特意趕來當臨時評委。我們快一點吧，終審只要選出十幅就可以了。”

“那七幅是已經定好的是嗎？”

中年女人把目光側向角落已經被包裹好的七幅作品。

“對，我們稍微看一下吧，如果真的有太差的作品，國際方面的影響也是要注意的。”

老人示意年輕的工作人員回避，后者也知趣地帶上了房門。

三人漫不經心地打開包裹好的七幅作品，女人一個不小心，在一幅作品上留下了自己指甲的劃痕。

“馬馬虎虎吧，但是總之不能算太糟。”

“沒辦法，都是得罪不起的，我們就不要自找麻煩了。”

“這幅田園風光的印象畫是怎么回事，這次的主題不是植物嗎？”

戴眼鏡的男人皺著眉頭說。

“既然是田園，也不能算完全偏題吧。”

老人說罷將畫接過來，看過署名后放回了中年男人手中。

“那先暫定這七幅？”

女人偏過頭看向老人，老人默默點頭后，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將七幅畫收好放回了角落。

“其他的晉級作品呢？”

老人詢問道，中年男人將另一個角落里的一摞畫拿到桌上，三人圍站著開始選擇。

“我喜歡這幅的光影，用相比之下亮色調的青、紫色來描繪陰影，是有功底的。”

“嗯，這幅確實可以，先放在那里吧。”

“這幅睡蓮如何？”

“太像塞尚了，我們需要一些新的東西。”

“那這幅如何？”

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將一幅畫放到中間，畫中描繪的是一棵扭曲蒼老的參天大樹。

“功底是有的，但是小陳呀，你幫我看一下那七幅畫中是不是有三四幅寫實主義的畫了？”

老人仍然沒有抬頭，盯著這幅畫詢問道。

“有的，我記得。”

女人回答道。

“那換一幅吧，寫實主義已經夠多了。而且這次終審評委那邊聽說比較推崇現代主義。我們送上去的作品種類越多，獲獎的機會也越多。”

“蠻可惜的。”

中年男人將那幅畫放回了畫堆。

“有什么可惜的，你來我的工作室，我的學生們這樣的畫一天能給你畫出十幅。”

老人笑著說，接著從口袋中取出香煙和打火機。

“就那三幅吧。”

老人指向桌角選出的三幅畫，接著點燃香煙，嘴巴發出嘖嘖的聲音將香煙吸入。

“聽您的。”

女人一邊說，一邊將一些個人物品放回手提包，起身離開座位。

“這段時間也辛苦了，去吃頓飯吧。”

老人說罷起身，拿起自己笨重的大衣一搖一晃地走出房間。女人緊緊地跟在后面，中年男人在被甩在了后面，著急地收拾著東西，也趕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