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春.
我心中不會有黃昏,有你在,永遠像初春的清晨。于是我緩步過仲夏,鑲嵌紅楓于秋野,滿目雪虐風饕,看枯樹敗翠躲入凜冬的衾被。我棲棲遑遑,將春,小心翼翼熱望著春的信使銜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春日宴請柬。我們如此年輕,所有故事的結尾,一定是未完待續。我摁動中性筆,我想用文人浪漫的第三人稱給你寫封信。
江邊,桉樹辭別冬日冷寂。紅桃綠柳久別重逢,她倚著窗欞,穿著米白圓領毛衣,英短藍貓蜷在一旁打盹。獨屬好春的小風清清冷冷地吹動池邊野草,她沒有關窗。輕輕聆聽草木的心跳,世界是潮濕的,張開兩臂,乳白色的霧滲入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伴著百草權輿與嬌花的耳語,與濕漉漉的香風撞了滿懷。香氣也是撲閃的葡萄綠,被晚風打碎稀釋在了琉璃盞中。點點人間煙火值得熱愛,歲歲年年平安喜樂足矣,我們那時回望這風塵仆仆年少輕狂的青春,我們一定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她說。
“你說一二三轉身,你聽被抹掉的慌張,我想,抬頭暖陽春草,你給我簡單擁抱。”這是我第一次遇見她的開場,確切來說應該是第一次和她寒暄。聽老人講“你所遇見的人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因為他一定會教會你什么。”她有絕對的清醒理智和溫柔,彼方尚有榮光在,她的神明不朽,她的絳河不落星系。在濃春,我走在人聲鼎沸的街上,我看見小孩攥著風車三五成群肆意奔跑,聽見賣糖葫蘆的老爺爺在溫醇春風里的吆喝,聞見花店門口滿天星與玫瑰花的淡香,我想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步子輕快了些,我要了一小捧滿天星和一枝玫瑰,用透亮的紙片包裹。因為我記起她說她喜歡滿天星和玫瑰,我們一起幼稚一起長大,一起聽藍心羽的歌,上周的海和黃昏日復一日的雅致,就像我們一年又一年。
望這江河滾燙,白云蒼狗。我們骨子里都刻著驕傲與幾分或多或少的倔強,而這大概就是對少年二字最好的詮釋。她將在六月盛夏穿著雛菊碎花裙莊重的奔赴那場沒有硝煙的戰場。她會贏。
春來花自青,掌燈看文章,彼時我們攢斂好春,從對面的玻璃里看日落,并肩訪橘子洲頭,結伴去小吃街吃醬板鴨,身著宋朝漢服去踏松風水月,水墨江南,草長鶯飛。
-“來見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