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石開晚上開車送莫梓童回家，路上，他像是想了很久，“感情這種東西，也不是強求的，失去也是一種成長，爸爸希望你更愛自己一些。”
“我知道。”莫梓童心態平和了一些，剛分手不可能放下，只是想到她對姚昭平說的那些話，她又不得不放下。
車路過天湖現代城，莫梓童張口，“他家住在這里。”
莫石開偏頭看了一眼，“哦。”
“你在C市買的房子，是什么樣的？”莫梓童又問。
“新樓盤，不在老城區，有時間來C市，我帶你去看看。”
“萬一，江阿姨知道了，不會生氣吧？”莫梓童嘆了口氣。
“不會，我早就和她說過，梓競的就是梓競的，不用爭不用搶，她要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我也不會和她結婚。”
“……所以，不是因為愛情？”莫梓童皺眉。
莫石開笑了聲，“你啊，還是個小孩。”
哪來那么多純真愛情。
“你晚上在哪住？”莫梓童換了話題。
“酒店，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莫石開不放心又囑咐了一句，“調整好心態，要是不想在那里上班了，來C市也行……”
“行了行了，我才不去。”莫梓童看他三句話離不開想讓自己去C市，“你是想我了還是怎么？好肉麻。”
“還不是聽你說了那么多，不放心你，”莫石開看她一眼，“都怪我。”
“沒事，我好多了。”莫梓童笑笑。
莫石開給莫梓童送了回去，又簡單交代了黃錦玉幾句，才離開。
黃錦玉看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都是你爸給你買的？”
“嗯那，奶奶，我還給你選了件羊毛衫，試試？”莫梓童拿出一件。
“誒呦……”黃錦玉喜歡的不得了，“明天我就穿上去給一起遛彎的老太太們看看，我老兒子跟我孫女給我買的……”
能和家里人平常的聊聊天，是不是已經算幸福了呢？
莫梓童睡前看了手機，姚昭平沒給她打過電話發過信息。
大概是真的失望了吧。
睡覺時，原本遺忘的負情緒又卷土重來，莫梓童又做了噩夢。
天湖現代城。
姚昭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
他第一次把鑰匙直接扔在了桌上，也是第一次沒脫外衣就躺在沙發上。
“我根本不喜歡你。”
她親口和他說的。
可是她還是親自給他織了圍巾啊，問題一定出在他和父親談話的那段時間。
冷靜下來，他給家里打了電話，是張君雅接的，“昭平？”
“媽，您那天跟童童嘮什么了？”姚昭平貫徹自己有一說一的性格。
“她和你說什么了？”張君雅的語氣不變。
“她和我說不合適。”姚昭平的音量有些提高。
“我是和她說，你們兩個年齡差的有點多，而且她家的情況，她還有個弟弟你知道嗎？而且她爸還是再婚…昭平，不是我想拆散你們，你想想，真的不合適。”張君雅嘆了氣，“那孩子是挺好的……但是婚姻啊，永遠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家人啊……”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好，媽，您和我爸早點休息，我會考慮您的話，但我也會做我自己的選擇。”
“非她不可？”張君雅的語氣有些不可思議。
“…媽，早點休息。”姚昭平掛了電話。
既然理清了事情的源頭，那莫梓童今晚對他說的那段話他完全可以不在乎。
“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說一聲……”姚昭平調出元旦二人的合照，看著她笑著的臉，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劃。
她什么都考慮到了，也不給他添麻煩，似乎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自己的身上。
思來想去，他沒有什么食欲，吃了半個蘋果，也不知道做什么，出門散心。
不知不覺就又來到了杜康門口。
推門而入。
“歡迎光……你啊。”杜之臨看他表情不好，“童姐昨天晚上在我這待到半夜，就因為你。”
“她都和你說什么了？”姚昭平沒用他招待，徑直走到上次的座位。
“怎么，今天還是蘇打水？”杜之臨打開冰柜，看他。
“來杯精釀吧，”姚昭平苦笑，“她再也不用我送她回家了。”
“原來你會喝酒啊。”杜之臨笑了聲，“我以為你是個三好學生呢。”
姚昭平沒接話，望著空空的駐唱臺發呆。
她也曾經當著所有人的面和他告白。
杜之臨邊接酒邊看他，心里想，這人完了，魔障了。
玻璃杯放在姚昭平面前，他才轉過身，重復剛才的問題，“她昨天和你說什么了？”
“還能說什么，話里話外都是你，她說不合適，想分手，我勸了半天，也沒用。”
姚昭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酒不錯。”
“謝謝，”杜之臨拿上一盤瓜子，“吃不吃？”
“有花生嗎？”
“事真多。”杜之臨撇撇嘴，又給他拿了盤花生。
姚昭平看他一眼，抓了粒花生，在指尖轉了轉，嚼了一粒，又喝了一口酒，“屋里能抽煙嗎？”
杜之臨瞇著眼睛又給他找了煙灰缸，“原來你還抽煙啊？”
姚昭平摸摸口袋，摸出半盒煙，是他那天說戒煙時沒收莫梓童的那半盒，橘子味的香煙。
這是他說戒煙后的第一次破例，抽出一根咬在嘴里，看了杜之臨一眼。
杜之臨覺得自己今天好像供了個大爺。
“打火機都沒有你抽什么煙？”他從兜里掏出個火機，扔到桌子上，姚昭平含糊不清的說句謝謝，抓起打火機點上煙，是熟悉的味道，也是她第一次約他吃飯的味道。
他把煙夾在右手食指中指，又喝了半杯酒，“再來一杯。”
杜之臨這次沒說話，給他又接了一杯放在桌面。
姚昭平喝到第三杯，煙灰缸里多了4個煙頭，杜之臨走出吧臺，坐到他旁邊，“差不多得了，自己在這憂慮有什么用？你去找她啊。”
“是我沒照顧好她的感受，執意讓她陪著我回去…我有什么臉再去找她…”姚昭平抖抖煙灰，扭頭看杜之臨，“我有多羨慕你年齡和她差不多你知道嗎？…還有關望……你們站在一起就相配，我就不行…”
杜之臨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關望是誰，“可童姐喜歡的是你啊。”
“我實在……太差勁了。”姚昭平將酒一飲而盡，“去，再給我接一杯。”
“我建議你別喝了，明天還要上班。”杜之臨聳肩，他喝的太快，精釀又比普通啤酒度數高。
“我不會賴賬……”姚昭平拿出手機，“錢我現在付給你，再來一杯。”
杜之臨撓撓頭，“還是蘇打水吧。”
酒吧大門又打開，“小杜，來杯酒。”
“臥槽……”杜之臨快速起身，倒吸一口氣，拍拍姚昭平，“你快回去吧，今天算我請你的。”
姚昭平不明所以地望向門口，走來一個穿著大衣的男人，看上去并不年輕，坐在杜之臨剛坐的位置上，“小杜啊，最近忙不忙？”
“叔，挺好的，你啥時候來錦城了？”杜之臨接了酒，放在男人面前。
“明天就回去了，尋思來看看你，剛聽童童說她之前在你這，受了不少照顧。”
姚昭平聽見童童兩個字，酒意退下大半。
“童姐也很長時間沒駐唱了，剛開始的時候啥人都有，我當老板的，不可能讓童姐受欺負。”杜之臨瞄了姚昭平一眼，讓他走。
“剛給童童送回家，回酒店也沒什么意思，來你這待會。”莫石開喝了口酒，“童童找男朋友了，你知道嗎？”
“啊……好像知道……”杜之臨笑了兩聲。
“今天童童難得和我說了那么多話，有一大半都是她男朋友的，”莫石開也笑，“小丫頭也長大了……她和我說，那小子他家覺得不合適，就黃了，怎么？我就不信他們家多好多和睦……”
“是……”杜之臨渾身尷尬。
“我閨女，因為他哭了半天，小杜，你說哪個當爸的心里好受？”莫石開搖搖頭，又向姚昭平搭話，“一個人？”
姚昭平點頭，看杜之臨，“菜單拿過來。”
杜之臨遞過去，姚昭平點了幾樣熱菜，又指指莫石開的酒，“都算我的。”
莫石開愣了下，“怎么？小兄弟，心情不好？不用這么客氣……”
“今天分手了。”姚昭平起身自己去冰柜拿了瓶別的啤酒，打開倒進空杯子里，“在家里也沒意思。”
“在這附近住？”莫石開還沒意識到什么。
“嗯，就在旁邊天湖住。”姚昭平舉杯過去，莫石開和他撞了杯，嘴里嘀咕，“天湖現代城？”
“嗯。”
杜之臨終于憋不住了，“叔，他，他就是童姐……”
姚昭平放下酒杯，視線下移。
莫石開反應過來，“你就是姚昭平？”
“是。”
莫石開打量了他半天，“留個電話吧，今天晚上，你就陪我喝點，有什么事，以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