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撈尸人的故事——走尸（1）

全職的撈尸人生活是很難保障的，尤其是非大型水域和非汛期。尤其是現在人的安全意識高了，河岸安全措施也比較完善，所以落水溺死的就很少了，好像自前年最后一次撈了兩個游泳淹死的學生后，就再也沒撈到過死人了。不過老郭底線還是堅守著在，那兩個孩子也只是一人收了一千塊，并不多要。雖然最后人家送了他們幾條煙和幾瓶酒，只要不是錢，這種小禮他是很樂意收的。

上次聊天聽我舅說好像是因為河道要搞旅游，所以現在讓老郭小郭他們父子幫忙巡河，兩人每月各有700多的工資，另外縣里對他們撈上死人也是有500塊的補貼的，沒事的時候他們父子也去河里下網捕魚，他們家的田也種了樹，畢竟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水患不息的年代了，光靠撈尸已經不能維持生活了。

但是在老郭爸爸的那個年代，這個行業是不缺錢的。那時候我們這條大河還很小，所以大家并沒有什么防患意識，一到下雨各處都會崩塌，大意淹死的人數不勝數。下游支流匯聚的河口子附近那片水草地就成了尸體的天然攔截網。老郭爹選擇在這附近撈尸主要就是因為河口子下邊拐彎處的這片水草地，如果不是這片地，絕大部分尸體沒等到浮上來就早被沖的沒影兒了。

老郭父親最多的時候一天撈了6具尸體，他把有人認領的都拖上岸稍微擦一擦整理整理，然后裹塊白布。沒人認領的都是先系在船上，然后給縣里來的人處理了。汛期時，幾乎沒有人敢從他們家門口路過，地上、船上都是彌漫著腐臭味的濕漉漉的尸體，誰看了都得嚇得半死。

據說有人認領的尸體要背上岸，這樣這個尸就欠了你一份情。以后在河上遇到不好的事就會保你一命，而沒人認領的尸只能用鉤子拖，如果背的話就跟上你了。

其實沒人認領的尸體老郭的爸爸也遇到過一次，他還上下游打聽了下的確是沒人認領。而老郭叔叔撈過四個全家淹死的，遇到這樣沒人認領的那就是白忙活了，但是遇到這事他們并不生氣，按老郭的話：就是今生你欠我一道了，來生還得還我。

老郭的爹是那種比較敢于挑戰的，在那個該迷信的年代，他偏偏不信邪。對，他是一個撈尸人，師傅叫他避諱的那些他都敢碰，你說怪不怪？

老郭爹遇到過一次“走尸”！什么叫走尸可能大家不太清楚，但是說“豎尸”也許大家就有所耳聞了吧。豎尸顧名思義就是那種淹死的人直立著浮在水里，從水面上看只能看到一抹頭發！

這種情況是非常嚇人的，行話叫“煞”，說明死掉的這個人受了莫大的迫害或冤屈，一般遇到這種情況撈尸人都是看都不看，掉頭就走。這種煞碰不得，要是碰了，你就要幫它報仇或者替它伸冤，不然它就會附你身，相當嚇人。這種豎尸遇到了不能管，等時間久了怨氣散了自己浮上來才能打撈。

你可能會問：那怨氣不散呢？

那就相當恐怖了，豎尸生前受冤屈過大導致怨氣長久不散的話，到了一定的時間就會沿著河道逆水往回漂，回去找害他的人報仇，這就稱之為“走尸”。

之前我說過老郭他爹的死可能還有另一層原因，便是與這起走尸事件有關了。在這起事件中，老郭爹叫來了老郭的叔叔，還請到了師傅的鎮船寶貝，甚至于一年內二拜河神。

但盡管如此“不避走尸，搭條命”的祖訓真的就能打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