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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6號房的死亡事件

那是6月13日星期一,梅瑞狄斯警司抵達切爾滕納姆的第三天,科頓上尉決定去拜訪愛德華·布勒。布勒是廣場上少數幾個與他有共同點的人之一。也許是因為他們都是天生的賭徒,都享受心臟怦怦跳的刺激感。因此,他有一個想法,關于如何安置他的閑置資金,布勒不會拒絕向他提供一些專業幫助的。在男仆阿爾伯特的服侍下,科頓獨享完他的晚餐,然后點燃一支雪茄,漫步在廣場上。他抬頭望向布勒在二樓的書房窗戶。布勒的書房窗戶按他的習慣敞開著,那時布勒正站在窗邊抽著他晚飯后的一斗煙。

“我能跟你說句話嗎?”科頓叫道,“不會耽誤你太多寶貴時間的。”

“當然沒問題。你可以自己上來。門沒鎖。”

“多謝。”

幾分鐘后,兩人站在寬敞明亮的房間里,旁邊放著一盤飲料。布勒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這個房間里,在這里處理過好幾筆非常可觀的生意。

“夠了就說一聲,”布勒說著把吸管擺進玻璃杯的邊緣。

“哇!”科頓叫道,“正合我意。老伙計,你可能好奇我來找你干什么。”

“聊點生意,我希望是,”布勒笑著給自己也倒了杯酒,“找把椅子,讓我們坐著舒舒服服地談。”

科頓走到壁爐邊,坐到一張矮笨的大皮椅上,椅子正好背對著敞開的落地窗戶。窗戶外是一個小陽臺,布勒常在這里“曬太陽”、看《金融時報》。陽臺外是黑暗的廣場,從三面環繞的建筑里時不時漏出一些橙色的光線。等客人坐定后,布勒也長舒了一口氣,在壁爐對面的另一把扶手椅上坐了下來。

“好吧?”他嘟囔道,“什么事?”

“你一開始就正中靶心,”科頓咧嘴笑道,“生意。我想找一個真正賺錢的投資。”

“手上有錢?”

“飛黃騰達了,老伙計。我親愛的愛麗絲姨媽留給我3000英鎊遺產。我其實挺驚訝的,因為這老太太好像一直挺不喜歡我的。當然,這不怪她。我也不覺得自己是什么人見人愛的主兒。”他用手指撫摸著光滑的禿頂。“但不開玩笑,布勒,當談到遺產分配的時候,姨媽發現我是她唯一活著的親屬了,所以她收起了傲慢,愿主保佑她,讓我成為她唯一的繼承人。所以重點是——我該拿這筆儲備金投資什么項目呢?”

“為什么找我?”布勒突然問道,“我已經金盆洗手了。”

“沒錯,沒錯。”科頓安慰道,“但你依然對證券交易了如指掌,而作為你指點迷津的回報,5%怎么樣?”

“我更喜歡聽到10%,”布勒笑著說,“每年累計利潤的10%怎么樣?”

“不如7.5%?”科頓眉頭一挑,糾正道。

“不如7.5%。”布勒重復道,像鑒賞家一樣品著他的威士忌。

“而且還有可能,很大的可能會有更多生意等著你,老伙計。”

“再來一杯?”布勒問道,突然站起身,伸手去接科頓的酒杯。

“多謝,”科頓說道,布勒隨后轉身向房間遠處巨大的餐具柜走去。

布勒拔掉醒酒瓶的塞子,把杯子舉到齊眼高,準備好倒酒,之后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這時他耳邊傳來一串古怪而隱秘的聲響——有微弱的撕裂聲,響亮的咔嗒聲,然后是科頓長長的嘆息聲。他轉過身,一臉困惑地盯著前方,嘴巴微張著想要說什么卻說不出來。手中的玻璃杯掉了下來,在拼花地板上摔了個粉碎。他顫抖著手把醒酒瓶放下,向前邁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天哪!”他喃喃道,然后又提高了點嗓音喊道:“科頓!科頓!”他好像突然間明白過來一樣,跌跌撞撞地朝窗戶走去,走到陽臺上。眼睛匆匆掃過外面,昏暗的廣場上散落著路燈的黃光。他看不到任何異常。廣場上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窗戶透出的燈光仍閃爍著,他依稀聽得到隔壁房子傳來的瓦特小姐們在聆聽宗教挽歌激動振奮的聲音。上了年紀又焦慮不安的他邁著笨拙的步伐回到科頓身邊,顫巍巍地伸出一只手,伸進科頓襯衫里,試探著他的心跳。

緊接著,他跌跌撞撞地走下樓梯,沿著人行道向普拉特醫生沒有亮燈的房子走去。就在他快走到鍛鐵大門時,一輛汽車出現在廣場盡頭,朝他的方向駛來。他正要打開大門時,這輛汽車停在了路沿邊,有人從車里向他打招呼。

“你好——是誰啊?找我嗎?”

“是你嗎,普拉特?哦,謝天謝地!是我,布勒。”

“布勒?”醫生仔細注視著眼前這半明半暗之間的人影。

“是的。你必須馬上跟我走。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情。”

普拉特從車上下來,帶著一件輕便大衣和總是隨身攜帶的一袋醫療器具。

“怎么了?”

“科頓。”

“生病了?”

“不是——死了。至少我這么覺得。”

“死了!”普拉特懷疑地驚呼道,“怎么回事?在哪里?你確定嗎?”

布勒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開始把他往6號房拖。

“他在樓上我的書房里。可能還有機會……但……”

身手更靈活的普拉特先他一步跑上樓梯,沖進書房。然后一言不發大步走到直挺挺坐在扶手椅上那個安靜沉默的人影邊,伸手探他的脈搏。當布勒氣喘吁吁地走進房間時,他才抬頭。

“快告訴我,普拉特——還有希望嗎?”布勒嗓音沙啞地問道。

普拉特搖搖頭。

“沒可能了。他死了。”然后是普拉特醫生用更尖銳的嗓音問道:“天哪,布勒,這是怎么回事?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清楚。我剛在給這個可憐的家伙倒酒,然后我聽到一個聲音……轉身他就這樣了!”

“你看到什么了嗎?”普拉特猛地把頭伸出窗外。“外面?”

“沒看到。什么都沒看到。當然,我們必須報警。”

“當然,”普拉特說著,突然倒在死人椅子的扶手上。“必須立刻報警。”

布勒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你看上去不太舒服,普拉特。要喝一杯嗎?讓你難受了嗎?”

“有點兒,”普拉特說,“這可憐的家伙怎么能一分鐘前還坐在這里聊天,一分鐘后就……”他看了眼遞給他的飲料,一口吞了下去。“多謝。現在打電話報警吧?警察來之前我們最好什么都不要碰。”

布勒正要拿起電話,突然抬頭說道:“對了,巴尼特不是邀請了一個叫梅瑞狄斯的家伙過來嘛。他好像是郡警察局的警司。我們要不要看看他在不在,跟他說一下情況?可以讓他在本地警察來之前先看一看。如果有什么必須采取的措施,我們知道他可以先行動,畢竟這種情況下每分鐘都至關重要,普拉特。”

“沒錯,”普拉特同意道,“你給警察局打電話,我去8號房看那人在不在。”

普拉特迫切的叩門聲喚來了巴尼特本人,醫生迅速解釋了一下發生的事情。

“是的——他在這里,”巴尼特說,“我會立刻叫他來的。當然,這不符合流程,但考慮到這樣的大案……好吧……”

沒過多久,梅瑞狄斯就出現在布勒面前。4個人圍著科頓上尉的尸體站成一圈。股票經紀人已經接通了當地警方的電話,一名督察正在過來的路上。然而,梅瑞狄斯的出現,已經讓房間里的悲慘氣氛變得平靜、正式許多。他安靜敏捷地在書房里移動,老練地審視著案發現場的大致布局。當然,他沒有官方身份。等市警局的人到了之后,他自然要退下來,除非他們需要他的建議。但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看,這種可能性不大。有點可惜,畢竟這個案子純粹從專業角度看,很有趣。畢竟現在的警察可沒有多少機會直面這種后腦勺插著箭的尸體。從外觀看,是很干凈利落的一箭。這個可憐的家伙一定是當場死亡的。

他轉向普拉特。

“你是一名醫生,對吧?”普拉特點點頭。“你覺得這一箭有穿透大腦嗎?”

“這是肯定的。注意看箭頭進入頭部的位置——就在頭頂和頸背中間。這位置非常脆弱,警司。他肯定是……咔嗒一聲……就去了。”

“你覺得他被箭射中的時候,有從當時坐著的位置移動過嗎?”

“就我看來,一點兒也沒動過。”

“好的,”梅瑞狄斯沉思道,“我傾向于你的看法。因為可以看到,尸體只有頭部露在扶手椅背上方,而箭頭射入的位置離椅子頂部只有2厘米左右。這本身就證明尸體移動的空間不大。”

“有可能出現身體僵直,”普拉特插話道,“也許是突然的僵化——但我覺得沒有明顯的姿勢變化。”

梅瑞狄斯默默在心里記下醫生和他觀點一致,因為在他看來,這一點肯定對案情至關重要。

他轉向愛德華·布勒。

“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

“時鐘剛好指向半點整。”

“先生,你晚上通常會把窗戶敞開著嗎?”

“天氣暖和的話一定會開著,”布勒說著朝普拉特的方向瞥了一眼。“我體質不是很好,醫生建議我多呼吸新鮮空氣。”

“好的,我明白了。那么當你看到科頓上尉中箭的時候,我想你肯定朝廣場方向看過,希望能發現箭是從哪里來的?”

“我幾乎立刻沖出去了。但沒看出什么不尋常的地方。窗戶底下完全沒有人走動的跡象。但你也能看到,路燈只照亮了部分地方。因此,任何人都可能躲在灌木叢里,這我肯定發現不了。”

“躲?”梅瑞狄斯詢問道,“你覺得射箭的人有犯罪意圖?為什么不可能是意外呢?”

“當然有可能,”布勒喃喃道,“但我從來沒這么想過。”

“就我個人而言,”梅瑞狄斯繼續道,“我覺得意外也是有可能的。我聽說這個廣場上有好幾位先生都熱愛射箭。”

“你說得很對,警司,”普拉特插話道,“我們有5個人是惠靈頓射箭俱樂部的成員。”

梅瑞狄斯拿出他總是隨身攜帶的筆記本。

“能告訴我這5位的名字和地址嗎?”

“有1號房的布恩小姐。”

梅瑞狄斯笑了笑。“所以你們俱樂部不禁止女士加入嗎,先生?”

“布恩小姐!天哪,你不知道她。完全沒辦法禁止她干任何事情。除此之外,她弓拉得特別漂亮。事實上,比3號房的馬修斯好得多。”

梅瑞狄斯好奇地探頭。

“他是位牧師,對嗎?我記得巴尼特先生好像這么介紹過。”

“沒錯——西里爾·馬修斯牧師。然后還有4號房的菲茨杰拉德,他是步行大道普爾森銀行的經理。再就是9號房的我。”

梅瑞狄斯上下打量著名單,一臉困惑。

“我記得你說總共有5個人來著?”

普拉特略帶歉意地笑了一下。

“沒錯。我忘了一個人。第5位成員也是我們最好的射手之一,他已經離開廣場。你可能聽過……”

巴尼特插話道:“你還記得吧,梅瑞狄斯——我跟你說過的,以前住在2號房的韋斯特。”

“哦,韋斯特。就是被妻子拋棄的那個家伙。那個第三者呢,還在嗎?”

巴尼特朝那個固定在扶手椅上的身影擺擺頭。

“就是這個人,”他靜靜地說道。

梅瑞狄斯吹了聲口哨。

“就他嗎?嗯,我完全沒意識到——”他突然停了下來,走到陽臺上,探出頭去。

“好像是輛警車。先生們,你們最好都留下來,直到督察決定好他的下一步行動。他可能會問你們幾個常規問題。”

梅瑞狄斯剛回到房間,門就打開了,朗督察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名穿制服的警察。朗督察身材圓胖、頭發灰白,一對夸張的眉毛下閃爍著一雙明亮的藍眼睛。常常有人覺得他看起來太歡樂,不像是警官。布勒就這么覺得。

“嗯——這是發生了什么事?”他笑著問道,“諸位先生們能行行好自我介紹一下嗎?”

巴尼特挺身而出,迅速介紹了一下布勒和普拉特醫生。督察警惕地注視著高大瘦削的梅瑞狄斯。

“這位是?”

“薩塞克斯郡警局的梅瑞狄斯警司,”梅瑞狄斯微微笑道,“我恰好待在兩扇門外的巴尼特先生家,聽到這個事情,就不請自來了。希望您不反對,督察?”

朗督察的笑容迅速擴大到令人震驚的程度。

“我聽說過您,長官。您解決了坎伯蘭郡敲詐案和拉瑟謀殺案。很高興見到您。”他說著伸出一只胖胖的手,補充道:“畢竟人多智廣。雖然這里還有個尚克斯,但他沒什么頭腦——至少不怎么能看出來。”他又笑了笑。“現在,布勒先生,請你暫時把這幾位先生安頓到別的房間,這樣也許我們可以檢查一圈現場。如果法醫來了,可以幫忙帶他過來嗎?他應該很快就到了。”

其他人一退出去,朗就長舒了一口氣,給自己倒了一杯烈性威士忌,一邊告訴尚克斯這是違反規定的,一邊一屁股坐倒在死者對面的扶手椅上。

“嗯——你怎么看,梅瑞狄斯先生?意外嗎?”

“有可能。但肯定不是自殺。”

“哦,太好了!非常好!”督察咯咯笑道,“沒錯,我從來沒聽過有人是用弓箭自殺的。那肯定得是個柔術演員才行,不是嗎?”

“所以你注意到箭了?”

“什么,我嗎?”他又發出那種沙啞顫抖的咯咯笑聲。“幾乎沒有我注意不到的地方,長官。也許我看起來不像是那種細致入微的人,但那只是我的工作方式而已。比如,我注意到從箭頭射入的位置判斷,死者被射中后最多移動不超過2厘米。很有用的信息,不是嗎,梅瑞狄斯先生?”

“我也這么認為,”梅瑞狄斯贊同道,“你覺得這說明了什么?”

“箭是從廣場右邊射出的——就是你從這扇窗戶往外看時的廣場右邊。”

“還有嗎?”梅瑞狄斯問。

朗慢慢搖了搖頭,表示他不明白警司到底在說什么。

“這個,”梅瑞狄斯解釋道,“這支箭不僅是以相當水平的角度射入頭骨的,而且還有些微垂直角度的偏差。如果你靠近點仔細看,朗,就會注意到這支箭是以稍微從上往下的角度射入的。明白嗎?這不可能是從廣場上射出來的,因為如果瞄準二樓窗戶射箭,箭頭應該是從下往上的角度射入的。”

“沒錯,我完全理解。這是一個很合理的推測,長官——只除了一點。”

“什么?”

“如果這支箭是從——我不是很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人能做到這一點——但假設這支箭是從廣場遠端某個地方射出來的,比如主路的另一側——這時候的軌跡會是怎樣的呢?就我看來,長官,根據我對事物的些微了解,這時候的箭頭也應該是從上往下射入的。箭頭離弦的時候會呈拋物線上升,然后下降。也許這可以解釋你發現的問題。”

“但你忘了一件事,督察。正如你指出的那樣,箭是從廣場右側射出的。因此你可以大致推測出一條箭頭從廣場射出的軌跡線——然后呢?這條線會被右翼的房屋打斷。這里——你自己瞇眼看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督察把他孩子氣的圓臉湊到死者身旁,閉上一只眼,另一只眼眨了眨,從嵌入死者頭部的箭桿往外看出去,盡可能真實地推測箭頭軌跡。雖然因為有科頓頭部的阻擋,沒辦法精確測量,但瞥過一眼他就知道梅瑞狄斯是對的。

“該死的,長官,但您是對的,”朗驚呼道,一副完全意料之外的語氣。“但我還是不……”

梅瑞狄斯笑了。

“我以為你注意到了一切。很明顯的事,督察。這個推論太顯而易見了。”

“什么推論?”

“沒錯。最遠的一棟房子——1號房——距這扇窗不超過36米,我想在36米的距離內,箭頭的軌跡應該幾乎是水平的。這是一個需要驗證的技術問題。但如果是這樣,這支箭不應該是從地面射出來的。雖然還不是完全肯定,但我覺得這支箭應該是從與這扇窗水平的地方射出的——換句話說,就是從廣場右翼的某個二樓窗戶里射出的。”

“您真是太聰明了,”朗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臉上是毫不掩飾地欽佩。“真的太聰明了。你明白了嗎,尚克斯——從某扇窗戶里射出來的?你聽懂警司的推論了嗎?”

“一清二楚,長官,”尚克斯文雅地答道。“我想這是一個非常合乎邏輯的推論。”

“他上過大學,”朗解釋道,對能帶這樣一個有學問的下屬也是有些自豪的。“他嘴皮子溜,實際上手老出問題。如果局長能同意您和我一起辦案,對他也是件好事,長官。一次學習的機會。”

“辦案?什么案——不是簡單的意外嗎?”

這次督察真的眨了眨眼。

“意外?別逗我了,長官。誰大晚上在臥室窗戶邊練箭啊?除了瘋子以外。”

“好吧,這點,”梅瑞狄斯說,“是需要你來確認的。我建議你派尚克斯調查一下廣場右翼的房子。”梅瑞狄斯瞥了一眼他的名單。“1號房的布恩小姐,她是射箭俱樂部的成員。當然,2號房是空的。然后是3號房的馬修斯牧師和4號房的菲茨杰拉德先生。雖然我不覺得菲茨杰拉德先生有條件作案,因為他的房子面對著廣場和這棟房子平行,但他也應該被調查。”

“把他們都統一聚到這里怎么樣,梅瑞狄斯先生?不——我當然不是說在這間屋子里。大多數人看到尸體都有些反感。和樓下房間的一群人一起,怎么樣?”

梅瑞狄斯表示同意,尚克斯隨即離開去處理這件事,正好在下樓時遇到法醫紐瓦克醫生。布勒先生在門口候著給他指的路。等只剩下警方的人之后,他開始安靜有條不紊地工作,而他的結論與其同行普拉特醫生的檢查結果有些小出入。死亡是瞬時的。被箭擊中后,死者幾乎或者可能完全沒挪動過。箭頭很可能有倒鉤,一個非常容易就能被證實的猜測,只要……

“等一下,先生,”梅瑞狄斯叫道。“如果沒什么影響的話,能不能不要現在拔箭。你同意嗎,督察?”

督察表示同意,紐瓦克醫生聳聳肩放棄拔箭。

“我之所以猜測是有倒鉤的,是因為普通箭頭很容易被骨頭偏轉方向。很可能斜著擦過去,或者甚至沒辦法穿透頭骨。我對射箭不是很了解,但我恰好知道普通射箭練習時,箭頭是沒有倒鉤的。主要是為了方便拔箭好反復使用。”

“這點相當重要,”梅瑞狄斯說,“等我們真的把箭拔出來,發現是有倒鉤的話,這個案子就更不可能是意外事故了。”

“就這樣了嗎?”紐瓦克問道,“多謝。之后通知我死因審理會的時間吧,朗。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要星期三,那是我去醫院的日子。希望你們能盡快厘清頭緒。在這樣的廣場上發生這樣的事情真的太糟糕了。我以前見過這個家伙,但從來沒跟他說過話。可能是對他不太感興趣吧。好吧,晚安。”

“晚安,先生,”梅瑞狄斯和朗異口同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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