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 重讀全球城市

城市選擇

全球航空都市評級指數從全球城市（含中國城市）和中國內地城市這兩個視角對城市進行研究。

選取研究城市時，需要同時考慮機場和航空都市對城市的影響程度，以及城市數據的獲取與可比性等因素。基于以上研究視角和城市篩選準則，我們選取了全球100個城市（含中國城市）以及54個中國內地城市作為研究對象。

全球100個城市研究對象選取：通過對比世界各國的人均GDP（國內生產總值）、產業結構、工業基礎、經濟貿易開放程度等指標，首先篩選出綜合排名靠前的55個國家和地區，接著在這些國家和地區選取公認政治、經濟、文化、交通等綜合實力較強的2~10個城市，最后在此基礎上結合每個城市的機場建設及其對城市的影響程度、潛力，確定100個城市進行綜合對比與研究，得出在機場影響下的全球100城排名。

54個中國內地城市研究對象選取：由于數據統計口徑不一，中國的城市研究體系暫未包含港澳臺地區；中國內地城市的行政級別共分4個層級，包括省級的4個直轄市、15個副省級城市或計劃單列市、293個地級市（包含15個副省級城市或計劃單列市）、394個縣級市。在這近700個城市中，通過對比分析，綜合選取在經濟、交通、文化、教育、工業等多個方面處于較為重要地位的城市，結合機場建設發展對城市的影響情況，篩選出54個中國內地城市進行綜合對比與研究，得出在機場影響下的中國內地城市排名。

評估方法

航空業和速度經濟會對城市實力與發展潛力的提升產生直接或間接的影響，因此，通過對現有全球城市實力、競爭力評估體系以及臨空經濟理論研究的回顧，我們找出必須予以關注的領域和要素，結合在機場影響下逐漸浮現出來的重要城市發展要素，構建出五大維度、三大級別的指標體系。

GARI包含機場運營規模、城市綜合交通與對外連接、城市經濟產業水平、人居和社會水平、開放型經濟基礎這五大維度。該五大維度是GARI的一級指標；剖析一級指標的重要組成部分并對單項變量進行歸納，形成二級指標；40個單項變量作為三級指標，其中定量指標共計35個，定性指標共計5個。

由于細分的指標變量類別眾多，為了最大限度地反映指標對城市競爭力的影響，對于各維度內的評分主要采用了基于降維思想算法的主成分分析法；對于城市綜合評分，采用了基于專家打分的德爾菲法。首先，將各項變量數據標準化在［1，7］范圍內，其中，利用正向化處理的數據表達城市影響負因子；其次，通過統計軟件進行主成分分析，評判三級指標變量重要性，多項變量通過線性變換轉成另一組變量，最終得到各個城市在一級指標下的得分；接著，對各城市一級指標得分再次標準化在［1，7］范圍內，同時結合使用者訪談與專家評分，確定一級指標權重值；最后，加權運算得出各城市綜合得分及城市總排名。

在未來的研究中，我們希望通過歷年的數據積累和更廣泛的合作形成對全球城市持續、動態的觀察，并不斷完善評級體系，例如優化權重決策方式、擴展研究對象等。

數據來源

本書中的定量數據、定性分析的參考數據全部來自官方統計渠道、權威統計機構，以及收集自地圖、國際型門戶網站的數據。分析的變量數據主要有三種類型：直接客觀統計數值，根據多項客觀數值轉化計算的客觀評分，筆者組成的研究小組評估打分。其中，評估打分會綜合專家組訪談意見，力求精確客觀。有關單個變量的含義及數據源請參閱附錄。

結論：機場影響下的全球城市排名

全球100城排名和發展趨勢概述

從表0-1的排名結果來看，倫敦、紐約兩個國際化大都市仍然保持著全球前2的位置，而且其得分與第3名相比有較大的優勢。中國香港（第3）、上海（第4）和北京（第9）3座城市進入前10名，體現了與美國幾乎持平的實力（紐約、洛杉磯、芝加哥進入前10名）。進入前10名的國家還有英國（1座城市）、新加坡（1座城市）、法國（1座城市）和日本（1座城市），分布在歐美和東亞地區；進入前20名的城市仍然以歐美和東亞地區為主，還包含了中東城市迪拜、大洋洲城市悉尼。

西歐排名前列的城市最為密集，可以看出，英國、法國、西班牙、德國等世界大國中有若干城市躋身前50之列，如倫敦、巴黎、法蘭克福、馬德里、巴塞羅那、杜塞爾多夫和漢堡等。阿姆斯特丹（荷蘭）、米蘭（意大利）、蘇黎世（瑞士）、布魯塞爾（比利時）、盧森堡（盧森堡）等城市也位于前列。這些城市對應機場的航線國際化程度高，對外輻射能力強。如倫敦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經濟中心城市，與北美的洲際連接性較強，希思羅機場在區域機場中對美航線架次占比可達約17%。

中國內地城市排名和發展趨勢概述

四大一線城市依舊居首，兩大國際化都市各有優勢

如表0-2所示，在總排名結果中，一線城市排序依次為上海、北京、廣州、深圳，4座城市在5個維度的表現上均位于前列。廣州在5個維度中的城市綜合交通與對外連接方面，受益于較大的陸路交通客貨運量和較強的交通基礎設施投入力度，因此這一項的排名以微弱優勢高于另外3座一線城市。

本次排名中，上海超越北京成為總榜第1，在機場運營規模、人居和社會水平、開放型經濟基礎方面均展示出明顯的優勢。但不容忽視的是，在2019年上海仍居國內城市GDP第1的前提下，北京與上海的GDP總量差距在不斷縮小，北京的人均GDP超過上海——北京人均GDP在2018年高出上海4.22個百分點，¹在2019年高出上海4.26個百分點。²在城市經濟產業水平維度上，北京與上海相比占據了較大優勢，在產業結構、高層次人才與世界500強企業入駐數量上，北京都高于上海。而且，北京央企眾多，國內一流高等院校云集，以互聯網為代表的新興第三產業對人才和企業的吸引力相對較強，所以在企業所得稅、外幣存款、IT（信息技術）行業的增加值等方面，北京相對上海具有絕對優勢。然而，上海是中國最早啟動自由貿易區發展建設的城市，在國際貿易領域占據較大優勢：浦東國際機場貨郵吞吐量長年保持世界前列、中國大陸第1的位置，上海港目前的集裝箱吞吐量也居世界第1，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不斷強化上海作為全國貿易中心的地位。目前，北京首都國際機場——上海虹橋國際機場的航線是國內最繁忙的航線，京滬高鐵是全國盈利最高的高鐵線路，這說明一線城市之間也有很強的互補與合作，交通、信息流的往來也更加頻繁。

長三角、珠三角城市群實力雄厚，京津冀城市群城市間差距大

從城市群的角度看，排名在前10的以長三角城市群、京津冀城市群、珠三角城市群、成渝城市群、中原城市群中的城市為主。進入前20的長三角城市共5個，分別是上海（第1）、杭州（第7）、南京（第9）、無錫（第18）、寧波（第19）；進入前20的珠三角城市共3個，分別是廣州（第3）、深圳（第4）、珠海（第13）；而京津冀城市群的核心城市北京（第2）、天津（第8）、石家莊（第36）之間差距較大。長三角城市群中的城市的經濟產業基礎平均水平普遍較高。同時，得益于區域交通網絡的大力建設和港口聯動效益，長三角城市群、珠三角城市群的城市在城市綜合交通與對外連接和開放型經濟基礎兩大維度上的排名較高，京津冀城市群中的天津得益于港口優勢，在這兩大維度上也有不錯的表現。根據羅植對三大城市群的要素生產率的研究，³北京、上海兩大城市與廣東省全省的全要素生產率都比較高；浙江省、天津和江蘇省與以上地區相比雖然存在一定差距，但全要素生產率值都達到了1~3，整體上位列第二梯隊；河北省的全要素生產率在所有區域中是最低的，這一觀察結果也從側面說明，京津冀城市群的地區間差距有待縮小，武義青等人就曾在2015年提出京津冀城市群內部經濟密度差距較大。⁴

在北京經濟地位不斷提升、非首都功能向周邊地區疏解的前提下，綜合交通中心南移、雄安新區建設等宏觀推手推動著京津冀一體化發展。

對于城市群內城市的比較分析，我們將在本書的第四章進行更為詳細的研究論述。

西部城市、中部城市進步顯著

排名結果中十分突出的是西部城市重慶、成都，分列第5、第6，關中地區的西安位列第12，昆明位列第17；此外，中原城市群的核心城市鄭州排在第10。需要注意的是，位列前10的重慶、成都、鄭州近年來都加大了對交通基礎設施的建設，公路網、軌道交通路網的建設里程和覆蓋密度都位居國內前列，成都、鄭州尤為重視臨空經濟區的規劃建設。重慶是西部地區開放型經濟發展最好的城市，除了較大規模的進出口額，自由貿易試驗區也發展良好：惠普等多家跨國公司在重慶設立了離岸結算中心，為重慶貢獻了不小的納稅規模，也帶動了自貿區大量的金融結算業務，強化了與境外金融機構等的合作。從人居和社會水平方面來說，西部城市重慶、成都相比其他城市占據了較大優勢，“天府之土”環境優越，人才友好，國際化基底較好，都市區具備了更上一層樓的潛力。

東北城市、西北城市相對缺乏競爭優勢

通過總排名可見，東北城市中僅大連進入前20，排名第20，沈陽（第23）、哈爾濱（第42）、長春（第43）這3個東北省會城市都位于總排名的后半段；西北城市中，銀川位列第27，西寧位列第46，烏魯木齊位列第49，蘭州位列第50。以上城市排名較為靠后，究其原因，其一是機場運營能力落后于同等規模城市，其二是較低的城市經濟產業水平不利于城市綜合發展。環境限制導致人居和社會水平、開放型經濟發展水平偏低。大連是東北城市中排名表現最好的城市，它和青島都是環渤海地區知名的濱海城市、旅游城市，具有相似的環境和發展歷史，在本次總排名中，大連與青島相差5個位次，細化到5個維度的分項排名，兩個城市的得分基本相當。但青島在機場運營規模、城市綜合交通與對外連接、城市經濟產業水平、人居和社會水平方面都略勝一籌。青島從2000年開始經濟反超大連，近年來，在高素質人口的吸引力、品牌工業和新興產業的建設和打造方面，青島也都呈現明顯優勢。從機場運營規模來看，青島流亭國際機場雖然客貨運規模都高于大連周水子國際機場，但其航線的國際化程度是弱于大連周水子國際機場的。目前，兩個城市都在發展新機場，其中青島膠東國際機場已經建成，2021年8月正式投入運營，并已于2016年申請獲批國家級臨空經濟示范區。大連金州灣國際機場尚未建成，機場周邊的自由貿易區也難以獲益，作為重大交通基礎設施，城市機場的常態化運營會對城市發展、開放型經濟發展產生重要影響。大連金州灣國際機場的建設如果能夠得到進一步關注并有序推進，那么對提升城市競爭力將有更多優勢。反觀西北城市，銀川、西寧、蘭州和烏魯木齊均為省會城市，城市綜合交通與對外連接維度評分不低，省會城市也有望在機場、多模式交通上集聚更多資源；弱勢主要體現在城市經濟產業水平、人居和社會水平、開放型經濟基礎上。在“一帶一路”倡議的新機遇下，西北內陸地區的城市有機會借助“陸上絲綢之路”的貫通和“空中絲綢之路”的構建，強化交通優勢，提升區域開放度，提高城市的綜合競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