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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札八兒火者史事譯注

1. 文獻(xiàn)介紹

2015年德黑蘭大學(xué)歷史系教授賈法里揚(Rasūl Jafariyān)刊布了一部題為《蒙古韃靼君王紀(jì)事》( A?wāl mulūk al-tatār al-mughūl,下簡稱《紀(jì)事》)的阿拉伯語史書。題目為整理者所加,同時賈法里揚強(qiáng)調(diào)該書為巴格達(dá)陷落后最早的一批歷史記錄。

本書作者忽辛·本·阿里·巴惕惕(?usain b. Alī Ba?ī?ī)。他是1260年代前后活動于伊朗阿思塔剌八忒市(Astarābād,在今伊朗古雷斯坦省同名城市)的什葉派宗教學(xué)者。馬穆魯克王朝教法學(xué)家(屬沙斐儀派)、作家阿思喀蘭尼(al-Asqalānī,1372—1449)在其名人別號辭典中簡略記載道,巴惕惕又名忽辛·本·阿合馬·本·阿里·阿剌維(al-?ussayn b. A?mad b. Alī al-Alawī,阿剌維為什葉派分支),卒于約600H/1203—4年以后。[1]按,其名字中的“巴惕惕”應(yīng)該是別號。阿語詞根ba??一詞有“脛、腿”義,又引申為“跛行、無脛的靴子”等義。至于他為何得此別名,整理者賈法里揚認(rèn)為可能與其家族最初所從事的職業(yè)(如制靴匠人)有關(guān)。[2]無獨有偶,傳記辭典作者者薩法底(al-?afadī,1269—1363)也記錄生活在九世紀(jì)的宗教學(xué)者亦不剌金·本·哈立的·哈斐茲(Ibrāhīm b. Khālīd al-?āfil,?—250H/864—5)同樣也以“巴惕惕而知名”(al-marūf bi-Ba?ī?ī)。[3]

除名字外我們對巴惕惕的生平事跡所知無幾。他最有名的著作是把十三世紀(jì)初什葉派學(xué)者剌齊(全名:Jamāl al-Dīn al-Murta?a Abū Abdallāh Mu?ammad b. al-?usain al-?asan al-Rāzī)討論什葉派合法性的著作《民智啟蒙》(Tab?irat al-uwāmm,完成于620H/1223年)從波斯語譯成阿拉伯語并加以續(xù)寫(完成于658H/1260年)。[4]該書唯一的一個抄本,現(xiàn)存于伊朗議會圖書館(Kitāb-khāna-yi Majlis-i Shūrā-yi Islāmī)。此抄本應(yīng)該是在伊朗境內(nèi)抄錄的,因為其中能看到明顯的波斯語影響。例如位于詞尾的字母kaf,抄寫者遵循波斯語書寫習(xí)慣寫作,而不是阿語的

賈法里揚在評價巴惕惕的阿語譯文時稱其“阿語水平并非一流”,理由是譯文中有不少拼寫錯誤。不過他也認(rèn)可巴惕惕的譯文時而也展示出了他對古典風(fēng)格和文學(xué)修辭的了解。《民智啟蒙》原書共26章,而《紀(jì)事》恰好收錄于巴惕惕所續(xù)寫的第27章。賈法里揚認(rèn)為本章內(nèi)容和風(fēng)格獨立于全書之外,意在記述史事而非表彰宗教。而我們巴惕惕生平的了解基本上就來自《民智啟蒙》的譯本和補(bǔ)編,以及少量什葉派學(xué)者的傳記匯編。

據(jù)載,巴惕惕在阿思塔剌八忒(Astarābād)完成經(jīng)堂教育后留居當(dāng)?shù)貜氖轮龌顒樱@得“謝赫”(Shaykh)頭銜。[5]1221年,奉成吉思汗之命追擊花剌子模算端的哲別、速不臺二人率軍進(jìn)入呼羅珊地區(qū)。哲別的軍隊在阿模里(Amūl)和阿思塔剌八忒城屠殺甚慘。[6]作為蒙古軍隊屠殺的幸存者,巴惕惕一直深受此事的影響,如他曾寫詩形容自己的時代好比駐足“于深淵之側(cè)”(alā shafā jurf)。[7]

不過作為什葉派穆斯林,巴惕惕也敏銳地預(yù)感到伴隨著這些草原統(tǒng)治者而來的不僅有血腥殺戮,也可能是開啟了一個對宗教少數(shù)派更為有利的時代。所以作者和大多數(shù)落入蒙古人治下的波斯本土民眾一樣,很快就接受并認(rèn)可了后者的統(tǒng)治。更有甚者,在序言中巴惕惕公開聲稱自己寫作《紀(jì)事》之目的是為了記錄蒙古人興起到征服報達(dá)(Baghdād)的歷史。但翻閱過此書的讀者很快就能發(fā)現(xiàn),全書重心實在描述亦思馬因派和哈里發(fā)的覆滅。作者不僅將阿拔思哈里發(fā)的結(jié)局歸咎為對什葉派和阿剌維派的壓迫(?ulm),同時還以一首表達(dá)欣喜之情的頌詩(qa?īda)作為全篇的壓卷。[8]因此從某種程度來說,《紀(jì)事》中描述報達(dá)陷落的章節(jié)與其說是客觀的歷史記錄,毋寧說反映了什葉教徒對該事件的主觀感受和情緒宣泄。

巴惕惕在全書中僅有少數(shù)幾處提到了他的信息提供者。其中最主要的一位名為阿明·丁(全名:Amīn al-Dīn Mu?ammad b. Amīrgān al-Astarābādī)。而阿明·丁又是從供職于哈剌和林的穆斯林摩訶末·希法夫(Mu?mmad al-?ifāf,按,?ifāf意為“邊境”)那里,以及“一些蒙古老者——其中一些人曾隨侍在成吉思汗家族身邊,或曾目睹過他們的生平事業(yè)”(an ba? al-mughālayn alladhī kāna shaikhan dahrīyan min jumla min taqarrub bi-?l-Jinqiz Khānwa taarruf min ?ālihūm mushāhidan waayānan)那里聽來的。[9]我們沒能夠在同時代的波斯、阿拉伯語人名辭典中找到上述兩人的生平事跡。看來他們未必是當(dāng)?shù)氐拈L官或賢達(dá),更可能僅僅是巴惕惕私人社交網(wǎng)絡(luò)中的成員。同時,整理者賈法里揚也認(rèn)為,巴惕惕不可能僅憑口述信息寫作全書,應(yīng)該也利用了部分在其寫作時能搜羅到的編纂性史料。

2. 《蒙古紀(jì)事》中的札八兒火者事跡

《紀(jì)事》中和札八兒火者有關(guān)的段落全文迻譯如下:

成吉思(Jinqiz)成為大汗( khānān kabirān)和有名的異密之后,其權(quán)勢益著,部眾日增。因此他將目光投向了更為遙遠(yuǎn)的地區(qū)。商人們前往他那里,而那些了解 [那些地區(qū)] 的人也同樣如此。他們告知他關(guān)于遠(yuǎn)方各國的信息,于是 [成吉思汗] 決意進(jìn)而攻占契丹境內(nèi)的每一片地區(qū)。

契丹的統(tǒng)治者之一阿勒坦王(Altūn Malik)進(jìn)行了抵抗,因此他(成吉思汗)率領(lǐng)軍隊對之進(jìn)行長期圍困,但后者的策略未能奏效。

此時,他的軍隊中有一名極為機(jī)智聰明之人,此人為一品行端正的什葉教徒,為阿拉伯裔并操阿語( min shīa sadīda Arabī al- nasab wa'l-lisān),名為札八兒火者。某日,他來到成吉思 [汗] 跟前說:“若我能助你攻下該城,你將如何獎賞我?”—— [該城] 即“汗八里”(*Khām-Bāligh)。

[成吉思汗] 說:“若假你之手使我們順利 [攻占此城] ,你將會得到阿勒坦王的財富、妻子和王座。”

札八兒知道一些 [通往汗八里的] 秘密小道,因為他曾多次前往彼地行商。因此他帶著軍隊穿過小道,包圍并奪取了 [城市] 。阿勒坦王被俘,成吉思汗下令將其處死。他(成吉思汗)又將曾許諾過的一切,如 [阿勒坦王的] 王座和妻子賜予札八兒,然后就帶著無數(shù)戰(zhàn)利品返回了。[10]

3. 考釋

《紀(jì)事》的行文風(fēng)格反映了一定程度的口語特征。如文中稱金朝皇帝為“阿勒坦王(Altūn Malik)”而非當(dāng)時波斯語史書(如志費尼、術(shù)札尼著作)中習(xí)見的“阿勒坦汗”。這應(yīng)該是轉(zhuǎn)述者為了便于聽眾理解而作的解釋。與之類似的案例可見馬可波羅所著《行紀(jì)》,作者在書中稱金朝皇帝為“黃金王”(Roi Dor)。此外,《紀(jì)事》中的蒙古人名、地名的拼寫也稍異于此后通行的寫法。例如,成吉思汗被寫作“Jinqīz”,而非大多數(shù)文獻(xiàn)中所見的“Jinkīz”;“汗八里”則被寫作“Khām-Bāligh”而非“Khān-Bāligh”等。這應(yīng)該是講述者本身的口音差別在文獻(xiàn)中的反映。

更值得注意的是,稱金朝都城為“汗八里”,而我們確知自金海陵王貞元元年(1153)后即改燕京為中都。到金貞祐三年(1215)金帝棄城南奔后,新?lián)说氐拿晒湃藦?fù)改“中都”為“燕京”。至元九年(1272)并金舊中都入新建的大都。“汗八里”則是“大都”一名的突厥語翻譯。[11]故據(jù)“汗八里”一名,可判斷現(xiàn)存《紀(jì)事》文本并非如整理者所認(rèn)為的那樣,完成于1260年。相反,它有可能在1272年之后經(jīng)過了增補(bǔ)或改寫。

在主要的敘述情節(jié)方面,《紀(jì)事》和同時代成書的《納昔里史話》相似,都將1211年至1215年間連續(xù)發(fā)生的四次蒙金戰(zhàn)事當(dāng)成一個連續(xù)的事件來敘述。[12]《紀(jì)事》著重描寫了蒙古人對燕京的長期圍困。[13]這一情節(jié)也普遍見于同時代的歷史著作和教廷使節(jié)的報告中,并逐漸成為西方歷史中表現(xiàn)蒙古人“野蠻”的刻板描述之一。[14]此外,札八兒火者獻(xiàn)計經(jīng)小道攻金的事件被延后到圍攻燕京期間,而《元史》和《納昔里史話》均指出該事件發(fā)生在1213年攻克居庸關(guān)時。

巴惕惕書中所提供的最具價值的信息,是關(guān)于札八兒火者的族屬和宗教派別的資料。稱札八兒為“阿拉伯裔并操阿語”,這和《元史》本傳稱其為“賽夷人”(Sayyid)可以相勘合。[15]按,賽夷原本被用來指稱穆罕穆德后裔,特別是指那些出自阿里和法蒂瑪兩子哈桑和侯賽因的子嗣。因此具有“賽夷”身份就相當(dāng)于承認(rèn)某人具有阿拉伯血統(tǒng)。而在蒙元一朝,蒙古統(tǒng)治者普遍有重視“根腳”(huja'ur)出身的習(xí)慣。據(jù)《元朝秘史》記載,成吉思汗對具有貴族血統(tǒng)的人,即便是世敵之子也往往能加以優(yōu)待。[16]因而札八兒火者圣裔身份無疑有助于其得到成吉思汗的重視。

而當(dāng)蒙古人在進(jìn)入中亞地區(qū)后,也將草原部族傳統(tǒng)的身份觀念和“根腳”意識帶入當(dāng)?shù)兀踔敛糠謴?qiáng)化了中亞本地穆斯林精英對族裔、血統(tǒng)的認(rèn)同。穆明諾夫(Muminov)在一篇討論中亞貴族和圣裔的論文中指出,在經(jīng)歷蒙古統(tǒng)治之后,本土的宗教家族更傾向于強(qiáng)調(diào),甚至杜撰自身的圣裔血統(tǒng)(即阿拉伯族源)。[17]巴惕惕寫作的時代雖然較早,但作為一位從蒙古西征開始就較積極地與后者合作的什葉派學(xué)者,強(qiáng)調(diào)札八兒的阿拉伯身份應(yīng)該來自和蒙古的實際交往經(jīng)驗。

我們更可以參考漢語、阿語的記載進(jìn)一步推考札八兒火者的原居地。《元典章》有一條,引述成吉思汗時期舊例,將漢兒民戶事務(wù)交由“近都不兒、探木呵、大西札發(fā)兒和尚根底也相參委付了來”。[18]據(jù)洪金富考證,上揭文字中提及的三人即指不只兒(Bujir)、撒木合(Samghar)和札八兒火者,[19]別號“大西”可能是記錄者用來表示札八兒火者原居地。考慮到傳統(tǒng)漢文文獻(xiàn)一般稱突厥斯坦和中亞地區(qū)為“西域”,則札八兒火者名字前的“大西”(“大”當(dāng)讀如“泰”)意為“極西”,所指或為伊朗東部。

關(guān)于札八兒火者前往漢地時的身份,《元史》本傳和波斯文史料的記述均強(qiáng)調(diào)其受成吉思汗之命以使節(jié)身份前金國,并乘機(jī)偵知繞過金人防守的小路。[20]而他的使節(jié)身份同時也體現(xiàn)在《金史》徑直以“乙里只”稱之而不名。甚至遠(yuǎn)在埃及的馬穆魯克歷史學(xué)家答瓦答里(al-Dawādarī,寫作年代為:1309/10—1335/6)也通過經(jīng)阿哲兒拜占人(Azirbāyjān)帶到敘利亞和埃及的信息,在其編年史中也提到成吉思汗派遣一名“使者”(īljī)——即札八兒火者前往金朝諜取情報的故事。[21]

但《紀(jì)事》卻稱札八兒火者曾多次前往漢地行商(kāna yatjara ilayhā)。這則信息雖有異于上述記載,卻能在史料中找到相應(yīng)的證據(jù)。對于什葉派穆斯林從事前往中國的長途貿(mào)易,十二世紀(jì)的作者馬衛(wèi)集(Marwazī)就曾記載道,早在倭瑪亞王朝時期(r. 661—750)阿里派(什葉派)教徒為了躲避倭馬亞人的迫害而逃往呼羅珊,并從那里前往中國。他們在中國學(xué)會了漢語以及其他來到中國的人的語言,并在商隊與貿(mào)易者之間做中間人。[22]繼倭馬亞王朝之后,阿拔思哈里發(fā)(r. 750—1258)和由遷居河中的突厥部落建立的塞爾柱王朝(r. 1037—1194)仍然延續(xù)了對什葉派的不寬容態(tài)度。因此,什葉派教徒為躲避宗教迫害而東遷伊斯蘭核心地區(qū)并進(jìn)入漢地,應(yīng)該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而他們中的許多人應(yīng)該是憑借自己的經(jīng)商才能謀生的。

對于地處歐亞貿(mào)易網(wǎng)絡(luò)東端的金朝而言,來自中亞的穆斯林商人也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十世紀(jì)以降,隨著高昌回鶻、西夏、西遼和花剌子模等區(qū)域性政權(quán)的興起,將原本連貫為一體的陸上絲綢之路分割為各個區(qū)域性商業(yè)網(wǎng)絡(luò)。隨著商業(yè)網(wǎng)絡(luò)的復(fù)雜化,越來越多來自中亞的穆斯林商人逐漸參與到與金朝的貿(mào)易活動中來,盡管直到十二世紀(jì)回鶻商人仍然控制了絲路東段大多數(shù)的商業(yè)份額。大定中(1161—1188)來自虎思斡耳朵(Ghuzz Ordo)的“回紇移習(xí)覽三人至西南招討司貿(mào)易”。[23]

而對于草原上的蒙古諸部來說,中亞商人則適時填補(bǔ)了因金朝出口限制(如鐵器)而造成的物資短期。同時從中亞輸入的日用品,例如衣服等也是游牧民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商品。伊本·阿昔兒(Ibn al-Athīr)就曾經(jīng)記載說,因為花剌子模沙從西遼手中奪取河中地區(qū)的戰(zhàn)爭暫時切斷了前往東方的商路,隨即導(dǎo)致了蒙古草原上服裝的奇缺。[24]而曾經(jīng)出使蒙古草原的南宋使節(jié)彭大雅也稱“韃人所需”大多為“漢兒及回回等人販入草地”。[25]

除了從事長途貿(mào)易外,來自中亞的穆斯林商人的語言能力也使他們受到蒙古人的重視。如馬衛(wèi)集稱來到東方的什葉派穆斯林很快學(xué)會了漢語及其他語言,彭大雅則稱回回“多技巧,多會諸國言語”。語言優(yōu)勢和行商于各地的特點,使得蒙古人也常常利用穆斯林充當(dāng)偵查漢地情報的間諜。據(jù)趙珙《蒙韃備錄》所記,當(dāng)時故金地區(qū)還流傳有田姓回鶻商人“饒于財,商販巨萬,往來于山東、河北,具言民物繁庶,與乣軍同說韃人治兵入寇”。[26]

[1]Ibn ?ajar al-Asqalānī,Nuzhat al-albāb fī al-alqāb,al-Riyā?:Maktabat al-Rushd,1989,v. 1,p.124. 按,阿思喀蘭尼所記巴惕惕去世年代明顯有誤。

[2]?ussain b. Alī Ba?ī?ī,A?wāl mulūk al-tatār al-mughūl,Rasūl Jafariyān(ed.),Qom:Nashir Mūrkh,2015,p.10.

[3]?alā?al-Dīn Khalīl b. Aybak al-?afadī,Kitāb al-wāfi bi-l-wafāyāt,A?mad al-Arnāū? and Turkī Mu?afā(eds.),Beirut:Dār I?yā' al-Turāth al-Arabī,2000,v. 5,p.226.

[4]Josef van Ess, Der Eine und das Andere: Beobachtungen an islamischen h?resiographischen Texten,Berlin:De Gruyter,2011,(Studien zur Geschichte und Kultur des islamischen Orients,Band 23),v. 1,p.1020;Ba?ī?ī,A?wāl mulūk al-tatār al-mughūl,p.9. 剌齊書的波斯文版本已由伊克巴爾整理出版:Mu?ammad b. al-?ussayn al-?asan al-Rāzī,Tab?ira al-uwāmm fī maarifa maqālāt al-anām,Abbas Iqbal(ed.),Tehran:Asā?īr Press,1985。

[5]Mu?sin al-?usaynī?milī(1867—1952),Ayān al-shīah:durr al-thamīn fī ahamm mā yajibu maarifathūalā al-muslimīnī,Beirut:Dār at-Taāruf,1979-,v.6,p.96.

[6]《史集》記載了哲別軍隊在阿思塔剌八忒對居民的屠殺。拉施特《史集》,余大鈞、周建奇譯,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97年第一,卷,第2分冊,第292頁。

[7]Ba?ī?ī,A?wāl mulūk al-tatār al-mughūl,p.12.

[8]Ba?ī?ī,A?wāl mulūk al-tatār al-mughūl,pp.91-94.

[9]Ba?ī?ī,A?wāl mulūk al-tatār al-mughūl,p.65.

[10]Ba?ī?ī,A?wāl mulūk al-tatār al-mughūl,p.70;手稿影印版見pp.108-109. 本章標(biāo)題《成吉思汗攻克漢地》(sal?a Chinggīz Khānalā bilād Chīn)為整理者所擬。

[11]陳高華、史衛(wèi)民《元代大都上都研究》,北京:中國人民大學(xué)出版社,2010年,第27頁。而即使在中都改名之后,回鶻語和波斯語文獻(xiàn)中仍常見以“Jūnk-dū”舊名與“汗八里”并稱的用法。邱軼皓《大德二年(1298)伊利汗國遣使元朝考:法合魯丁·阿合馬·惕必的出使及其背景》,《中研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2016年,第八十七本第1分,第93頁。

[12]Minhāj al-Sirāj Jūzjānī,Tabakat-I-Nasirī: A General History of the Muhammadan Dynasties of Asia: including Hindustanfrom A. H. 194810 A. D.)to A. H. 6581260 A. D.)and the Irruption of the Infidel Mughals into Islam,Major H. G. Raverty(tr.),London:Gilbert & Rivington,1881,v.2,pp.953-954;Jūzjānī,?abaqāt-i Na?irīAbdal?ay ?abībī(ed.),Kabul:Pūhanī Ma?b,1864,v.2,pp.100- 101.

[13]根據(jù)漢文史料,蒙古軍隊對燕京的圍困先后有兩次,分別是貞祐元年至二年正月(1213—1214),貞祐二年三月至三年五月(1215)。宇文懋昭《大金國志校證》卷二四,崔文印校證,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324—325頁。李心傳《建炎以來朝野雜記》乙集卷一九《韃靼款塞》,徐規(guī)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第851頁。

[14]John of Plano Carpini,Historia Mongolorum:The story of the Mongols whom we call the Tartars. Translated Erik Hildinger,Boston:Branden Publishing Company,1996,p.52. Gregory G. Guzman,“Reports of Mongol cannibalism in the thirteenth-century Latin sources:oriental fact or western fiction?”,Discovering New Worlds: Essays on Medieval Exploration and Imagination. ,Scott D. Westrem (ed.),New York and London:Garland Publishing,1991,pp.31-68.

[15]宋濂《元史》,卷一二〇,《札八兒火者傳》,北京:中華書局,1976年,第2960頁。

[16]陳得芝《程鉅夫求賢江南考》,《蒙元史研究從稿》,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594頁。

[17]Ashirbek Muminov,“Dihqāns and Sacred Families in Central Asia”,Sayyids and Sharifs in Muslim Societies:the living Links to the Prophet,Morimoto Kazuo(ed.),London:Routledge,2012,pp.198-209.

[18]《元典章》卷八《吏部·官制二·選格·色目漢兒相參勾當(dāng)》,陳高華、張帆、劉曉、黨寶海點校,北京:中華書局;天津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一冊,第246頁。

[19]洪金富《元典章點校釋例續(xù)》,《元史及民族與邊疆研究集刊》,第24輯,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48頁。

[20]英譯本作:效力于那些人(蒙古人)的……札八兒以經(jīng)商為名來到阿勒坦汗軍中(Jafar,who was among that people [the Mughals] ,among the force of the Altūn Khan under semblance of traffic)。不過據(jù)波斯文本當(dāng)作:“以遣使為名派往阿勒坦汗處”(ba-vajh-i risālat ba nazdīk-i Altūn Khān firistād)。Tabakat-I-Nasirī,v.2,pp.953-954;?abaqāt-i Na?irī,v.2,pp.100-101.

[21]al-Dawādārī(Abū Bakr b. Abd-Allāh b. Aybak),Kanz al-durar wa-jāmi' al-ghurar,Ulrich Haarmann(ed.),Cairo:Deutsches Arch?ologisches Insitut Kairo,1971,Der Bericht über die frühen Mamluken,v. 7,p.235;Ulrich Haarmann,“Altun Hān und ?ingiz Hān bei den ?gyptischen Mamluken”,Der Islam,1974,v. 51,pp.29-30.

[22]Shiraf al-zamān Tāhir Marwazī,Sharafal-zaman Tahir Marvazi on Chinathe Turks and India,V. Minorsky(ed. and tr.),F(xiàn)rankfurt am Main:Institute for the History of Arabic-Islamic Science at the Johann Wolfgang Goethe University,1942,p.17,66. 根據(jù)洛杉磯圖書館和伊朗議會圖書館兩個新抄本作的翻譯見,烏蘇吉(M. B. Vosoughi)(著),王誠譯,邱軼皓審校《〈動物之自然屬性〉對“中國”的記載:據(jù)新發(fā)現(xiàn)的抄本》,《西域研究》2016年第1期,第105頁。

[23]脫脫《金史》卷一二一《粘割韓奴傳》,北京:中華書局,1978年,第2637頁。

[24]Ibn al-Athīr,The Chronicle of Ibn al-Athīr for the Crusading Period from al-Kāmil fi'l-ta' rīkh,D. S.Richards(tr.),Burlington:Ashgate,2007,vol. 3,p.205.

[25]彭大雅《黑韃事略校注》,許全勝校注,蘭州大學(xué)出版社,2014年,第84—85頁。

[26]趙珙《蒙韃備錄》,王國維校注,《王國維遺書》第十三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葉14a—14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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