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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溫梓

魂鈴響了,意味著這個地方有怨靈。

林清湫有些站不穩,撕裂的痛感環繞全身。泛起紅色的眼眸讓黎修堯怔了,他連忙用靈力安撫她,還將林清湫攏進懷里。

“沒事,我在這。”黎修堯柔聲的安撫著。

靈力灌溉全身,安撫了身體躁動的因子。林清湫的臉色稍微好了些,她橫掃了一眼四周,“這地方,絕對有問題。”

“嗯,剛到這里的時候就發現了。”黎修堯應道。

林清湫倏地抬起頭瞪著他,“那你為什么不早說!”

“因為我想看看,這里的人到底想玩什么把戲。”黎修堯笑道,“還記得阿詩之前說她陪洛曉去兌換獎券的時候,那幾個工作人員的奇怪之處了嗎?”

林清湫點頭,說:“嗯。阿詩說,其中一個人的身上趴著一只怨靈。只不過當時牧瑾言擋住了她的視線,沒有看的太清就被曉曉叫過去了。”

黎修堯順勢攬住她的腰,手指在不安分的游走,“還有,當初那個工作人員還說一定要帶夠之前說的人數,缺一個人都不可。”

“所以你懷疑他們是故意的,目的是為了給予這里的神樹所謂的養料?”林清湫拍掉她身上那只到處游走的“豬蹄”,“可是你怎么知道這是故意為之,而不是巧合?”

黎修堯笑道:“湫兒,想要清楚一件事都底是有人故意謀劃還是所謂的巧合,去尋找答案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林清湫有些晃了神,眼前的這個人在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有些意氣風發,就像當年初見時,那一個站在鬼城最頂峰的人,他俯瞰整個世界,他只要是站在那里,所有人的目光點都會聚集在他身上。

——那束光依舊光芒萬丈,未被世俗淹沒。

黎修堯察覺到懷里的人愣住了,輕聲喊了幾句都不見有所回應,“湫兒?你沒事吧?”

“沒事。”林清湫回過神來,“這棵樹在這上百年,吸納了這個鎮子太多的怨氣,想要破了這里的陣法,還需要再觀望。”

“我們先回去。”黎修堯摟緊林清湫,往后退了一步,兩人便回到別墅的一樓客廳。

別墅一樓燈火通明,可人卻沒看到一個。陽臺的窗紗迎風飛舞,外面的樹葉沙沙作響,時不時伴隨著歌謠鳴唱的聲音。

“有人闖進來了。”黎修堯冷眼一瞥,他貼在房子四周的符紙通通被燒成了灰燼。

之前他們偷聽到的那首歌謠如今在房子里立體環繞,仿佛每一處角落都有一臺留聲機在工作。客廳里還彌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燒掉的灰燼在空中飛舞,盤旋,再落下。

樓道的燈光驟然熄滅,獨剩客廳一盞吊燈在忽明忽暗。霎時,凄厲的笑聲蓋過了歌謠的聲音,這笑聲尖銳刺耳,宛如刺入五臟六腑,身體里的血液都為之顫抖。

躲在房間里的溫梓想跑出去找楊初,可房間的門卻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王緒不知去了何處,溫梓越想越害怕,歌唱者仿佛就在耳邊吟唱,一想到這,她的心情就更加緊張了。一股寒氣直沖脊背,讓她毛骨悚然。

溫梓急忙躲進衣柜里,捂住嘴巴,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響。

透過柜子的縫隙,她能看見一雙穿著紅色繡花鞋的腳,細微的聲響都讓她止不住的發抖。她立即緊閉雙眼,聲音漸漸變的微弱,正當她覺得外面的人已經離開后,她慢慢的睜開雙眼。

“啊!”

柜縫外的那一只眼睛正直勾勾地望著她。

“俏新娘,該入洞房了。”

樓下的兩人聽到尖叫聲后連忙跑上樓。打開房門后才發現,房間里的窗戶碎了一地,倒在地上的王緒昏迷不醒,身后還有一攤血跡,而溫梓也不見了蹤影。

留下的,只有地上的一只鞋子。

別墅頓時恢復成了原狀,楊初從房間里沖了過來。

“阿梓呢?!”楊初大喊道。

林清湫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看一眼地上的鞋子。

楊初拿起看了一眼,“是阿梓的!阿梓……你別出事啊……”

“先把王緒送去附近的醫院吧。”黎修堯對顧行舟說,“還有叫當地的警察來一趟。”

顧行舟說:“行。”

“那群人能破我的陣法,想必有一定的實力。”黎修堯半垂眸道,“湫兒,我們有必要去會會他們了。”

林清湫點了點頭,“但在這之前,我們要先找到一個人。”

另一邊。

“這姑娘看著不錯啊!”女人的聲音像被捏著嗓子一般,頭上的玉簪讓她顯得更加嬌嬈。

“嘿嘿!那青姐,這價錢……”男人擦了擦手掌,問道。

劉青笑著說,“好說,過幾天就有到賬了。”

“好嘞好嘞。”

劉青看著床上的溫梓,撥通了電話。

///

“就是這里。”祁木打了個哈欠,“我去補覺,沒事別喊我。”

說完,祁木就消失了。

“這祁木真的是。”林清湫嘆了口氣,說道。

黎修堯摸了摸她的頭,“算了,他也辛苦。我們趕緊進去吧。”

林清湫點頭道:“嗯。”

溫梓已經消失了兩天,黎修堯這期間讓林昊知留意著生死簿上的名單,如果有溫梓的消息立馬通知他們。

她和黎修堯突然想起剛到那天,那個差點撞倒林清湫的女孩。那個時候,林清湫并沒有特別關注那個女孩,只記得她手上抱著一個罐子。現在回想起來,那個罐子似曾相識。后來她想起來后,才后知后覺的發覺,那個罐子是個骨灰盒。

想必這個女孩會清楚這個村子到底發生了什么。

眼前的房子是一個很普通的平房,相比于隔壁的兩棟豪華別墅,它夾雜在中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雖是普通的平房,可在房子的外圍都種滿了不同的蔬菜水果,還有雞和鴨在四處散步。

林清湫站在院子外,朝里面喊了一聲:“請問,有人在嗎?”

女孩聽到外面有人在喊,就從屋里走出來。

“你好,那個,我們是來這里旅游的,我們有一些事情想問問你可以嗎?”

女孩眨了眨眼,一臉無措地看著他們。

林清湫以為女孩不愿相信他們,連忙說道:“我們真沒惡意,只是有些事情很在意,能和你聊聊嗎?”

女孩猶豫了半天,終是給他們開了門。她一把扯過林清湫往房子里帶,黎修堯則不悅的盯了幾秒后也跟著進去。女孩在關門前,左右盼望了一番,確定沒人瞧見才關上了大門。

女孩給他們倒了杯熱茶,隨后朝林清湫深深鞠了一躬。

林清湫后知后覺的發現,這個女孩似乎從他們一見面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可能是個啞巴。

“你是……啞巴嗎?”

女孩點了點頭。

“上次的事沒關系,我不怪你。”林清湫對她剛才的鞠躬做了回應,“那你不能說話,會寫字嗎?或者手機打字也行的。”

女孩去房間翻了紙和筆出來,笑著給他們揚了揚手上的東西,表示她會寫字。

女孩叫阿桃,家里的長輩在前幾年過世,剩下她一個人在這里。在這里種些吃的,養些牲畜什么的也能養活自己。

“阿桃,上次我見你懷里抱著一個罐子。里面裝的是什么?”林清湫意識到自己不該這么快直入主題,稍微緩了些語氣,“我們前幾日晚上聽到有人在送親,隨后我們去梧桐樹下發現他們把轎子往更深處抬去。我們想知道,這個鎮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阿桃在紙上回答道:我們村子一直以來都很信奉那棵梧桐樹,覺得只要去祭拜了,來年定能風調雨順。一直以來,我們村子都相安無事的,只是后來村里來一伙人,說是什么做研究的,就在這住下了。后來那伙人去勘查了那棵梧桐樹,說什么要對那棵樹附近的水域進行勘查,順帶對這棵樹做一個監測。

林清湫喝了口茶,“然后呢?”

阿桃:村里人肯定是不同意的,但那伙人還是偷偷抽取了一點水來做檢測,說我們這鎮上的水域都被污染了,叫大家千萬別去亂碰,等他們上報了再來做一個維護。

“那想來,你們村的人也是不同意的。”

阿桃點了點頭:原本大家是不同意的,但后來很多人不聽勸,最后都出了事才慢慢不去碰梧桐樹附近的河水。

“那半夜出嫁這習俗是什么來的?”林清湫問道。

阿桃躊躇了一番,繼續寫道:我們村里一直以來都有一個習俗,就是會有人做一些結鬼親的買賣。有些家境較好的死了孩子,他們家里人就去找村里的神婆說媒。那神婆就去梧桐樹下去祭拜,隨后樹上就會掉下一塊木牌,木牌上寫的是誰,誰就會被送去結這門親事。

林清湫若有所思的點頭,“怪不得那樹上這么木牌。”

阿桃嘆了口氣,寫道:每個人出生,只要未出嫁,都會被在木牌上寫上名字掛上去,無論男女。

無論男女?這話聽起來這么覺得有那么一絲怪異。

“那個罐子呢?”林清湫說,“是你的誰?”

阿桃愣了愣,瞧了一眼一旁的罐子。

阿桃:是我的哥哥。他前年被一戶人家看上,說什么要給他們家女兒當丈夫。我哥當然不同意,他想逃跑,但又怕我受到傷害,最后還是被迫上了轎子。

“那……”這里面的骨灰又是怎么回事?

阿桃:在他們送親的路上,哥哥趁他們不留意,跳河自盡了。尸體在河上飄了幾天我才敢去撈,隨后我就把哥哥給……

林清湫按住阿桃發抖的手,“我懂的,你是怕你哥哥死后還被人當成商品一樣賣出去才那么做。你哥不會怪你的。”

阿桃微微點頭:你們能幫我嗎?幫哥哥找回公道!也幫那些姑娘討回公道,他們都是無辜的!

林清湫和黎修堯面面相覷,“我們盡力。”

基本了解了情況后,林清湫將了解到的消息發給顧行舟,隨后他們便離開了阿桃的家。

“你對阿桃的說辭信多少成?”黎修堯問道。

“七八成,我相信她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林清湫回頭看了一眼那所房子,矮矮的平房在這偌大的村子里顯得格外嬌小,“但還有一些地方值得深究。例如那個監測隊伍去哪了?為什么他們說只要梧桐樹那塊的水域是污染過的,還有……阿桃的哥哥,真的是她的哥哥嗎?”

“你覺得不是?”黎修堯似笑非笑的望著她,眼底充滿玩味,“我倒覺得她說的不錯,可她說漏了一點。”

林清湫愕然,“什么?”

“她的哥哥,有一個同村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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