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湫與黎修堯隨意找了處餐館坐下,叫了餐館比較出名的菜肴。
“你說她哥哥有一個戀人,你怎么知道的?”林清湫夾了一塊糖醋魚進嘴。
黎修堯見她夾了一塊又一塊,暗暗記下了她愛夾的幾個菜。
“她雖然藏起來了,但其實那所房子的裝飾都偏向中性,而且男士的用品偏多。”
“這也不能說明什么。”林清湫喝了口茶,“有可能是她哥裝修的呢?”
“可在她哥的房間里,有一張合照,背面寫著‘此生不負’四個字,可惜照片破損的有些嚴重。”黎修堯淡然的說道。
那張照片里站著兩個男生,稍微矮一點的男生笑的比太陽還要燦爛,而站在他身旁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男生的身上,那眼底的溫柔宛如溢滿了相框。
林清湫愣怔了下,“你動用了靈力看到的?”
黎修堯微微頷首,“如果不這樣,恐怕明面上我們也看不到這張照片。阿桃把它藏在了很隱秘的地方,還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除非你很細致的找,并且在熟悉這個房子的前提下,否則就有憑運氣了。”
“可是為什么呢?”林清湫微微皺起眉頭,“阿桃看起來很喜歡她的哥哥,藏起來的原因又是什么呢?而且還破損了。”
按道理來說,一張被藏起來的照片只會落灰,很少會有破損的情況出現。而黎修堯所看到的合照已然破損,很明顯的人為因素。
“那這個原因可能就要問她自己了。”黎修堯冷聲道,“或者,你可以試試去問顧行舟。”
林清湫剛想問,你這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是哪來的。可轉念一想,其實她和黎修堯之間,一直都隔著一道看不清也摸不著的隔閡。有些事情林清湫并不想去質問,她希望黎修堯能夠坦白說出,可他卻沒有這個想法,林清湫也不愿戳破。
兩個人就像中間總有一道無形的窗紗,誰都不愿意戳破,也舍不得戳破。
鎮南有一條小路直通后山,林清湫走在前頭,她踏著一個又一個石階往上。昨晚剛下過雨,石階上布滿了青苔,稍不留神就會滑倒。身后的黎修堯跟在身后,時不時就會看見林清湫差點滑倒,他剛想上前扶,林清湫自己就站穩了。
黎修堯想起了過去他也曾這樣凝望過她,一步一步的踏上石階,身體承受不住重負卻依舊步伐堅定的往上走。可那時與現在不同,那時候的頂端是斷頭臺,現如今的是即將升起的黎明。
兩人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山崖邊,在微亮的黎明之中,映入眼簾的,是片美得令人窒息,一望無際的湛藍。
海平線融入天空與海面之間,散發出朦朧的乳白色光芒。在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改變了顏色,包裹在微微泛起的浪聲里。
“有一說一,這地方景色是真的好。”林清湫閉上眼睛,耳畔回蕩著大海的波浪聲。
黎修堯從背后抱住她,腦袋枕在她的肩膀上,“那我們以后也找個可以看到海的地方居住,閑的時候可以在岸邊散步,晚上也能聽著浪聲入眠。”
林清湫半垂下眼眸,說道:“想得倒美。”
“還是湫兒不愿聽著浪聲入眠,想要在浪聲的伴奏下做點別的事?”
耳畔傳來的笑聲讓林清湫不禁偏過頭去,怒嗔道:“黎修堯!”
在林清湫的手拍下之際,黎修堯一把擒住,順勢將人攏進懷里,“湫兒這么急著投懷送抱,晚上一定好好滿足你。”
“你!”林清湫還未來得及反駁,驟然響起的風鈴聲迫使兩人立即瞬移下了山。
等他們再次回過神,兩人已然站在了別墅的大門前。
天色昏暗,別墅的周圍都掛上了裝飾。整一棟別墅整體色調都是米白色為主,配上紅色的裝飾,在這夜晚顯得格外奪人眼球。
霎時,房子里燈光亮起,暗黃的燭光搖曳生姿,時不時從里面傳來悠揚的歌聲。
“這是什么情況?”林清湫望了望四周,覺得眼前這一幅景色有些不可置信。她往前邁進一步,一道無形的密墻將她隔擋開。
黎修堯伸手貼在墻上,淡淡的水波紋蕩開,慢慢形成無數刀道裂痕,猛地碎裂,碎片往四處飛去。
“打碎了?”林清湫略微愕然道,“這么簡單就碎了,看來制作這個法陣的人實力也不高。”
“不。”黎修堯雙眸微瞇,眼底劃過一絲冷意,“這可能只是在拖延時間。”
這時,遠方傳來陣陣奏樂,鑼鼓聲、嗩吶聲格外刺耳。
“又來了。”林清湫側頭望去,原本寬敞的道路變成看不見盡頭的黑暗。
黎修堯大手一拉,林清湫順勢跌入他的懷里,“我們先找地方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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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親隊伍搖搖晃晃的來到別墅門前,站在最前面的紙人捂嘴偷笑,招呼后面的幾個紙人將屋里的新娘子送上轎。
早在大廳等待的新娘子察覺到外面已有人候著,她的眼睛被一條宛如薄紗樣的布條遮蓋住。新娘子為自己蓋上紅蓋頭,暗暗吁了口氣,走出大門。
新娘子被幾個紙人攙扶進轎,布簾蓋上,紙轎夫抬起轎子往回走。
林清湫驀地反應過來,剛才的新娘子似乎是陸羽詩。
“那個新娘子……”林清湫的手有些無措地攥緊了黎修堯的衣袖,“阿詩她為什么……”
“有些事情,我們無法控制。”黎修堯摸了摸林清湫的頭,“我們也跟過去吧。”
送親隊伍繞過整個鎮子,來到梧桐樹下。樹下早已有一輛轎子在等候著他們的到來,新娘子站在轎子的前方,一動不動,宛若一個木偶。
轎子穩穩地放到地上,陸羽詩被媒婆請出轎子,她的手被另一只滿是皺皮的手牽起,緩緩地帶著她邁步往前。這棵梧桐樹仿佛有一股力量壓制了陸羽詩身上的所有靈力,她現在無法用靈力透過蓋頭來觀察她周圍的一切。她只感覺到這里還有一個人,應該是溫梓無疑,現在就只需要等著儀式開始。
前些天,溫梓被抓走后,顧行舟問到了關于喜緣鎮的一些東西。
這所鎮子據說在幾十年前就開始拐來了許多女孩,讓他們與當地的居民或是附近出價高的人家結冥婚。這種習俗在當年還特別盛行,結了冥婚后的那一戶人家也因為這樁“喜事”發家致富。許多人為此慕名而來,這也讓這個鎮子一下子變得富裕起來。
后來,隨著時代的更迭,人們變得不再迷信這類東西,甚至批判這種東西的存在。可還是有少部分的地區還是異常信奉這類東西。
陸羽詩翻了一下手里的文件,“所以,這些消失的姑娘很有可能都在這個鎮子里。”
顧行舟點了點頭,“是的,溫梓被抓走,阿緒也在醫院躺著。我希望阿詩你能幫我個忙。”
陸羽詩眉梢上揚,“就算顧大哥你不說,我也會幫忙的。這也是我的工作。”
“不行!”
一聲呵斥讓坐著的兩人同時回頭,只見牧瑾言氣沖沖的從樓梯下來,一把扯過陸羽詩手里的文件甩到一旁的沙發上。
“阿言,不是你想的那樣……”顧行舟剛想出口解釋,卻被陸羽詩一手攔下。
陸羽詩轉頭看向牧瑾言,“就是你想的那樣。”
牧瑾言眸光微閃,沒再說什么。
她答應顧行舟配合他們的工作,假扮成一個要被父母送去冥婚的姑娘。一方面可以幫助顧行舟他們的捕獲行動,另一方面有些事情也只能她來解決。
這個鎮子就像它的名字一樣,姻緣的氣息濃厚,可這里的靈氣卻不被善于利用,反而用在了壞的地方。
陸羽詩現在回想起來,在想自己是不是答應的有些過快?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先把溫梓救出來,其他的以后再說。
紙人牽起兩個女孩的手,帶領著她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兩人站在梧桐樹前,紙人將他們往前一堆,一道黑色的洞口驟然打開將她們吸了進去。
紙人見狀紛紛掩嘴偷笑,“嘻嘻嘻嘻嘻!新娘送入洞房咯!”
等林清湫趕到時,紙人和轎子早已離開,梧桐樹還用紅綢帶拉起了一條警戒線,阻攔了他們的進去入。
“我們去找顧大哥,有些事情要找他算賬!”林清湫捏緊了拳頭,對眼前的梧桐樹憤懣道,“你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