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寒假好像總是過得很快，臘月二十五放假，正月十三上學，而這中間林鑰和沈梁還要挨家挨戶串門。

可今年的林鑰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物理成績，只能在大正月的厚著臉皮將沈梁堵在家里，陪著她學物理。

沈爸年底的時候也回來了，沈爸是個大貨車司機，長年累月都在外面跑長途運輸。

沈爸沈媽看見林鑰紅著張小臉兒來找沈梁就笑得不行。

正月初八，林鑰一大早就去了沈梁家。

“今兒個我跟你阿姨要去沈梁他伯爺爺家串門兒，飯菜都在鍋里，中午讓沈梁熱一下，你倆就在家吃。”沈爸一邊兒敲沈梁的門，一邊兒笑呵呵地囑咐林鑰。

抱著一包零食的林鑰用力的點點頭，乖巧的不行。一邊兒穿戴整齊的沈母稀罕的不行。

等沈爸沈媽走了，沈梁的屋里還是沒動靜，林鑰就悄悄開了門。

沈梁躺在床上，臉色有些潮紅，皺著眉睜不開眼。嘴里直念叨著什么。

林鑰突然就想起來電視里那些發燒昏迷不醒的橋段，趕緊上前去，把手放在了沈梁的額頭。

東北的新年，外頭的溫度基本都在零下十度以下，林鑰的小手冰冰涼地貼在沈梁額頭，一下就將沈梁驚醒了。

“你沒事兒吧。”林鑰換了只手放在自己額頭，兩廂比較著“也不太熱啊。”

“你怎么進來了？”沈梁有些尷尬地拉了拉被子，卻并沒有阻止林鑰的手放在自己額頭。

“你爸叫你半天了你沒回聲兒，我又等了好長時間，你都沒反應，我就進來了啊。進來就看見你小臉兒通紅的，我還以為你像電視里那樣兒發燒昏迷不醒了呢。”林鑰放下手，看著他拉高被子的動作不屑的撇了撇嘴“切，穿得嚴嚴實實的還怕看？”

“你先去我爸媽那屋兒等我會兒，我換身衣服。”沈梁抬了抬下巴，示意林鑰先出去。

林鑰做了個鬼臉就出去了。

沈梁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換了衣服。

“下半年要分文理科了，你學啥？”林鑰一邊兒啃著自己帶來的辣條，被辣的“絲絲”的，一邊用手扇著風。

沈梁起身去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怎么，你打算學文？”

“我看見這個物理我就不想學理了。可我媽不讓我學文。你學理是定下來了的吧，那我也學理算了，沒準兒以后還可以分到一個班兒去。”林鑰接過水，喝了一口。

“又嫌辣又要吃。”沈梁頗為無奈地又去抽了點兒紙放在桌子邊兒上。

“你不懂，就是這種感覺才舒服啊。那就這么說定了，到時候都選理科兒。”林鑰用胳膊拐了拐沈梁“你說咱倆從幼兒園開始就在一塊兒上學讀書，等考大學了還能考到一塊兒不？”

“到時候，你在哪兒，我考哪兒就成了。”沈梁拿起桌上的紙，替林鑰擦了擦手“好了，不說了，你也別吃了，等會兒午飯你還吃不吃了。”

林鑰挑了挑眉“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你還得跟著我走。”聽話地放下了手里的辣條，拿出了作業和沈梁一左一右地坐在書桌前寫著。

正月十三，兩個人背著沉重的書包又奔赴了戰場。

一進門，教室里都是吵著鬧著抄作業的聲音。

“你們今兒個才抄，來得及么？今兒個不交作業么？”林鑰看著沈梁的書包被洗劫一空。

“你不知道么？開學第一天除了主科老師上課，小科老師都是晚自習再過來收作業的。”王澤成沖到前排拎走了林鑰的書包“主科我們都做得差不多了，就小科抄一抄得了。”

“我卷子沒寫名兒！你給我寫上再抄！”

沈梁聽林鑰這么說，就在半路攔住了王澤成手里的書包，將林鑰的卷子全都拿出來一一寫了名字。

王澤成看著沈梁不緊不慢地樣子豎了豎大拇指“沈總管果然聽話又到位。”

上了一個月的課，學校下發了文理志愿表。林鑰看著沈梁和自己填了一樣的，頗有些得意地拍了拍沈梁的肩膀“梁公公近來表現深得朕心，以后要戒驕戒躁，繼續保持，知道么。”

“林娘娘，小的以一渣之力也報了理科班兒，您不對小的的表現加以夸贊？”王澤成狗腿的從一邊兒竄出來。

沈梁什么話也沒說，只是拿起書拍在了王澤成的臉上。

報了文理科之后又一個月，新的分班表下來了。果然，還是被分開了。

林鑰臉上止不住地失望，沈梁反倒是很平淡地擼了擼林鑰的頭，以示安慰。

雖然班級分開了，可早晚和放假時候的兩個人還是在一起，午飯也是在校門口或者是食堂門口等著一塊兒吃。

這個情況很快就引起了兩個班班主任的注意。兩個人都是成績還不錯的，早戀這種事一定要被杜絕，各自班主任找了各自談話之后又找了家長。

林鑰的媽媽是出了名兒的慣著她，她的姥姥也是這樣，尤其是沈梁本來就是家附近的孩子。老師說了也就說了，林鑰媽媽也沒當回事兒。

沈媽更是這樣，老師說著，沈媽順著，可等說到讓兩個孩子保持距離的時候，沈媽就沉默不說話了。

學校見這個情況，也就不再找家長，對他們倆的事兒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主要還是因為這兩個人在學校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夏天一來，意味著暑假也就近了。林鑰經常能聽到大人們討論著拆遷的事兒。

自家這一片兒被劃到了開發區，很快就要拆遷重建了。林鑰并沒有意識到這會給自己的生活帶來什么變化。可沈梁的心卻開始懸了起來。

高二剛開學，林鑰就因為連續幾次晚自習睡覺被抓，被老師掛到了扣分板上。讓林鑰一炮成名的檢討書事件再次發生。

只不過這一回，大部分人都知道林鑰身邊有了沈梁，調笑的人也就少了不少。更何況林鑰一個暑假不知道吃了多少東西，肉眼可見地胖了不少，這也讓膚淺的高中生們自動退了一步。

“我寫的時候真的沒想那么多，就想著也才2000字，當個論文寫了也就成了。”沈梁的新同班同學跟著沈梁一塊兒出去吃飯的時候問道林鑰檢討書的事兒。

“林鑰她的作文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就登過報紙。她從初二就開始寫議論文了，老師都拿她沒辦法的。”沈梁替林鑰解釋。

“你們還真是從小就認識啊。我們一直都以為你們是為了打掩護，騙人的。”

沈梁坐在林鑰身邊，林鑰站起身用胳膊壓著沈梁的肩膀“怎么可能，我倆六歲就認識了，他做我小弟都做了十年多了。”

“十一年。”

“啪啪啪”一旁的幾個同學鼓起了掌。“真優秀，咱們沈總管跟著林娘娘十一年了，還是個總管太監。真慘。”

林鑰沒理會他們的打趣。

沈梁也只是笑著拆了雙筷子遞給林鑰。“今兒個數學作業可能會是兩張卷子，你們想清楚了再說話。”

眾人又是一番笑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