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指針被上帝撥到了開庭時間。

顧晴粒坐在丁芷汀那輛白色帕拉梅拉的副駕駛座上，滿是冷汗的雙手翻閱著開庭資料。

“緊張？”

顧晴粒抬頭，看了看身邊那戴著墨鏡的精致女人。

“還好……”

“第一次，難免的。”

顧晴粒顫抖著長呼一口氣，輕輕“嗯”了一聲，又埋頭翻起資料。

隨著車子離判庭距離越來越近，馬路上的車和人也多了起來。

再湊近些，顧晴粒竟在人群中看到了許多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

不免驚訝。

丁芷汀輕笑了聲，解釋了句：“合理利用媒體資源，是律師的必修課。”

顧晴粒下意識地打開wibo，同城熱搜榜第一名？！

“下車。”

。

顧晴粒站在庭外，一雙桃仁兒眼不受控似的瞥著旁聽席上形形色色的人：

家屬、記者、學生、情侶、法律工作者……

顧晴粒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廣播里的播放著的判庭紀律：

“參與人和旁聽人員必須聽從指揮……”

“不準喧嘩、吵鬧，未經判庭允許不得發言、提問。在發言中不得進行人身攻擊、侮辱、誹謗、威脅或者謾罵……”

“所有人員，請關閉手機，請大家檢查確認關閉手機。未經判庭許可不準錄音、錄像、攝影、記錄和繪畫。不準吸煙、不準隨地吐痰以及實施其他妨害審判活動的行為……”

“………”

“請檢方、辯護方入庭。”

丁芷汀聽后，步伐沉穩，站到辯護席上。顧晴粒緊隨其后。

本案的判長是個身材中等、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顧晴粒注意到他稀疏的頭發，還有寫滿疲憊的面龐。

判長入席后，請大家落座，傳被告人到庭。

……

王溪穿著日常的休閑衣物，走在前面，后面跟著兩個法警。

她的臉上，還是帶著與她年齡不符的滄桑，滄桑之下，是遺留下的昔日美麗的痕跡。

……

判長認證了王溪身份，與王溪確認了案件信息，請公訴方宣讀訴書。

……

“被告代理人，你們對訴書有無異議？”

“有！”

丁芷汀撇下資料直接扯過話筒，一雙犀利的眸死死盯住檢方：

“尊敬的判長，我方認可檢方所提出的我方當事人指控的故意殺人罪的罪名，但對檢方提到的加重刑情節提出異議。檢方提到，我方當事人犯罪手段殘忍，社會影響惡劣，且本案在網絡上引發了廣泛輿論關注，但我方認為，這些都不足以成為加重刑事處罰的理由。如果檢方代表細致認真地查看了網友對本案的看法，就會發現大部分人都表達了對我方當事人遭遇的同情，而非指責。”

“對方辯護律師，對于網上的輿論，我確實仔細地看過了，請你不要隨意質疑我的工作態度！雖然很多人在網上表達了對犯罪嫌疑人遭遇的同情，但她在使用浴室花灑將死者擊暈后，又狠狠得撬開了死者的頭骨、生挖容物，犯罪現場有十分明顯的死者拼命掙扎的痕跡，令人觸目驚心！在犯罪嫌疑人處理尸體時，她拿出早在案發幾個月前就準備好的屠刀，將尸體粉碎，分裝進了四個行李箱和三個海鮮專用的塑料袋中，丟棄在了案發地方圓兩公里內的各個綠化帶中，動作迅速，明顯是蓄謀已久，計劃已久！這都是不爭的事實，莫非對方代理人覺得犯罪嫌疑人的犯罪手段仍不夠殘忍，影響還不夠惡劣嗎？！！”

丁芷汀勾了勾唇，瞇眼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