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檢方的任務,是進行公益訴訟、提出量刑建議。且絕大多數檢方代表的建議都是減刑建議。
而這位?
眼前的檢方席位上坐著的女人,帶著一副又土又丑的方框黑色眼鏡,年紀不輕了,卻還做著這東奔西跑的工作,可見人并不靈光。
“我方當事人已經將案件來龍去脈講得很清晰了,不需要檢方贅述。但也請檢方代表注意,單憑借我方當事人購買屠刀的行為以及處理尸體速度快慢不能認定其“蓄謀已久”。在我方看來,被告人殺人行為屬于激情殺人,且被害人存在重大過錯,而且我方當事人一向性情溫和,在教師崗位上可謂兢兢業業,又系初犯,綜合考慮,檢方提出的要求判庭應該加重刑罰的建議是極其荒謬的!。”
丁芷汀轉眼看向高臺上坐著的判長。
他戴著副老花鏡,研究著手里的訴書,眉頭不展。
丁芷汀心中有了點數。
就算碰上一個自私自利,不負責任的檢方代表,有個公平公正又明事理的判長坐在上面也是好的。
只是京大法學院在做數據調查統計的時候,可以明顯發現男性判長對于此類案件的量刑比女性判長的量刑多少重了些。
而同時,對于法律援助的案子,判長的重視程度遠不及那些有被高薪請來的律師坐鎮的案件的。
所以,就算丁芷汀實力足夠,這也還是一場硬仗。
…….
漫長的過程里,顧晴粒的心跳越來越快,手里的筆從未停過。
對于一個被延期畢業的學生來說,這是一個極好的學習機會。
“請辯護方進行最終辯護發言。”
“啪!”
顧晴粒被嚇到身體一顫,定睛看清了那一疊A4紙上的大標題:
【辯護詞】
顧晴粒吃驚地看了看丁芷汀,大多數的第二辯護人說白了就是個跑腿的擺設罷了,辯護發言這種核心任務,她來???
“照著念。”
丁律的言辭永遠是這樣簡潔,連一個多余的標點符號都不給的簡潔。
做案子是一方面,帶學生也算是她的重要職責、重要使命。
顧晴粒接過辯護詞,聲音有些發顫:
“尊敬的判長、判員:
華蘭律師事務所依法受理市中級判庭委托進行法律援助,指派丁芷汀律師與本人顧晴粒擔任本案被告人王溪的辯護人,出庭為其進行辯護。通過仔細查閱卷宗,會見被告人并通過今天的法庭調查,我們對案情有了比較細致的了解。現在,依據事實和法律作如下辯護,請合議庭根據本案的事實和現行法律規定,全面考慮,予以采納。……”
“發表辯護意見之前,請允許我們向被害人表示沉痛的哀悼,向被害人的親屬表示極大的同情和慰問。”
這話說完,旁聽席上幾雙惡狠的眼睛紛紛轉向顧晴粒那弱小的身軀。
她知道,那是被害人的家屬,特地上趕著過來等著看她的當事人被判個重刑,好給他們一個所謂的“精神慰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