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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蘇夏做了好長的夢,夢中是自己歡樂的童年,蘇老頭拿著本破舊的書教她搖頭晃腦地吟誦著“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轉而是蘇老頭在床榻上無聲地走了,蘇夏在采蓮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正在乞討的蘇裴,蘇夏帶著他回了酒莊,然后又是白衣飄飄的顧云溪,轉而在顧府蘇裴被射死在她懷中。

“阿裴!”蘇夏驚醒著坐了起來,拉扯到雙腿,疼痛地又倒了下去,冒出一身冷汗。“姑娘你醒了!”一個豆蔻芳年的紅衣女孩提著盆水進來,擰了張帕子到床邊給蘇夏的臉擦了擦,“這里是?”蘇夏望著這雅致的房間虛弱的開口,嗓子有些刺痛。“這里是顧府啊姑娘,你已經昏迷快一個月了,今兒可算是醒了!”那姑娘道倒了杯水給蘇夏喝,“我怎么會在這里,我弟弟呢?”蘇夏問,“就只有你一人啊!,聽說是小昭總管把你救回來的。”那女孩些許疑惑。

蘇夏哭著掙扎起來,她要去那片樹林找阿裴。但因腿傷,她從床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小姑娘急著慌亂跑出去叫了人。

片刻一襲白衣走了進來,抱起蘇夏輕輕放在了床榻上,扯起衣袖押了押蘇夏臉龐的淚水,隨后到蘇夏腳邊扯開了裹在小腿上的層層紗布,細心的幫蘇夏重新上藥。蘇夏看著這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問道:“公子,這是怎么回事?”聲音些許咽哽,“先養病,待你好了再與你細說。”聲音很輕,聽不出任何情感,溫柔地包扎完,那人望了眼蘇夏遂離去。“小姐,你別看我們公子他平時像個冰塊,在你昏迷的這些日子里幾乎都是他在照顧你。公子對你的好,我們這些下人看得跟個明鏡似的,今個兒小姐醒了,可真是太好了!”那姑娘眉飛鳳舞著,蘇夏沒有答她思緒卻翻飛到幾個月前,她遇到這玉樹臨風的男子,救了他后因水酒與他逐漸扯上了關系,來顧府不久后阿裴就死于非命,自己雖躲過一劫,但卻已是半個廢人。想到那日車夫說的話,蘇夏淚如雨下。

后蘇夏向那紅衣姑娘問了些情況,得知這姑娘是新來的丫鬟,名叫小紅。而顧家在顧云琛新婚當天發生了大變故,顧云琛和其母死于亂箭之下,新娘顏明月不知所蹤,顧墨老爺子像是中毒死了,顏惟舉被拘禁,如今顧云溪成了顧家之主。正想問可有查出兇手,小紅卻搖搖頭說不知道了,“姑娘!這些你可別說出去啊,不然我會被趕出去的,前些日子,好幾個嚼舌根的都被打著捏了出去!”蘇夏應了聲,小紅走了出去。

顧云琛慘死,顏明月不知所蹤……。而今顧云溪禁言,真正拿到了顧家家產的人也是他。這利害,這讓人不免把幕后兇手與顧云溪聯想起來。被追殺的那夜,恐怕是以為我和阿裴得知了他的計劃,原來顧云溪早已布好了局,自己和阿裴只是那誤入局里的羔羊。想到這里蘇裴緊緊握著拳頭,快要把指甲嵌入肉里。一個白衣飄飄,面若冠玉之人竟是這樣殺人不眨眼,連自己的親人都不放過的惡魔!而他為什么不殺了自己,難到是因為那日救過他!那阿裴呢!他才是一個九歲的孩子!蘇夏恨的牙齒直哆嗦,想著自己定是死了也要殺了這惡魔給阿裴報仇雪恨!

是夜,小紅送來了碗蓮子粥。“顧云溪人呢?”蘇夏眼神些許空洞,聲音也變得冰冷,“公子在和小昭總管商討正事呢,姑娘找他?”小紅把粥置于床頭柜后道,“沒事,你先扶我起來!”隨后小紅扶著蘇夏依靠在床頭上,正要給蘇夏喂粥,蘇夏卻打發了她回去。望著那晚粥,蘇夏斜倚著把它倒在了床底,后費勁地在地上敲碎了碗,拿起一塊握在纖弱的左手里,把剩余的弄進了床底里。

不一會兒,顧云溪推門而來,灌進絲絲蘭香,清風吹起了蘇夏胸前的秀發,望著面前嬌弱的女子,顧云溪晃了下神。“粥,吃了嗎?”聲音輕柔,夾雜著關切。蘇夏面對著這衣冠禽獸,不禁著顫抖起來,左手的力道不自覺加重,鮮血流了出來。待顧云溪坐到了床邊,“我殺了你!”蘇夏大叫,顧云溪破不及防的被在右肩上被劃了到口子,因蘇夏昏迷剛醒,力道并不是很大。顧云溪抓住蘇夏的左手,蘇夏吃痛,那染滿鮮血的碎碗片掉了下去。“蘇夏你瘋了!”顧云溪第一次用這么大的口氣對蘇夏說話,“你殺了蘇裴,殺了所有人!有本事你殺了我啊!你救我干嘛?別以為誰不知道你顧云溪做的那些齷齪之事,你不得好死!”蘇夏盯著顧云溪字字珠璣,眼淚顆顆滑落。“哈哈哈哈哈哈哈!”顧云溪苦笑起來“要想殺你,我顧云溪還用等到今日?蘇夏,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顧云溪大怒,抓著蘇夏的右手不覺加緊了力道,蘇夏吃痛的咬緊下唇。

“公子!這是怎么了?”小昭沖了進來,莫約是此處聲音太大,隔著幾個院子都聽到了。望著一個怒氣沖天,一個淚流不止的兩人,小昭一時手足無措,但又偏向顧云溪,遂數落了蘇夏:“蘇姑娘,自救你回來,我們家公子冒死幫你吸出來了腿上的毒,在你昏迷的這些天里,我家公子為你尋醫問藥。雖說姑娘歷此大難與我們顧家有干系,但若我們公子想害你何苦等到今日啊!”

難到真的是自己錯怪了顧云溪!小紅則恐懼的跑了進來,哆嗦的問了聲公子,顧云溪沒有回答,放開蘇夏的手后憤憤離去,小昭看了看蘇夏又看了看顧云溪離去的背影,對小紅說了句好好照顧蘇姑娘也跟著離去了。

四下無言,小紅輕輕給蘇夏換了藥,后給她喂了些粥水遂離去。蘇夏看著前方眼神空洞,昔日那笑意盈盈的桃花眼黯然失色,不知何時才睡了去。

清早顧云溪推開了房門,后面提著藥材和粥的小紅跟著一同進了來,放下藥材和粥后顧云溪示意小紅離去。屋里只剩兩個人一個躺著一個站著,四目相對,面色憔悴,看來昨晚都沒睡好。“兇手找到了嗎?”蘇夏問,顧云溪緩緩坐在床沿,道出:“家兄,顧云琛。”聲音聽不到任何感情,但眼里帶著些許愧疚。慘死的顧云琛!蘇夏心底一驚!不可思議的望著顧云溪。

顧云溪細心的給蘇夏換藥說了起來。原來他和顧云琛為同父異母的兄弟,顧墨老爺子因世家聯姻取了顧云琛之母吳氏,而與其母李氏成為了妾室。后因嫉妒吳氏設局害死了李氏,那年他才四歲懂的太少了。而隨著年齡漸長,顧老爺子多次不經意提出要把家產留給云溪,一是其能力均優于顧云琛,一是對李氏心懷愧疚。吳氏則因當時沒有除掉顧云溪而咬牙切齒,但顧忌于顧墨,不得已披著張人皮。顧云溪無外戚所依只能暗中發展勢力。幾個月前,顧墨病情加重,口不能言,恐不久西去,吳氏則以沖喜之名與顏家訂了姻親,實則想聯合除掉顧云溪和顧墨。

當時不知情的顧云溪則被派到江南一地采購喜酒,故才來到蘇夏的酒莊。而不幾日便遇到了盜匪,那日顧云溪就有所疑心,因有傷在身不敢貿然出動,遂讓蘇夏幫忙送了信。待和小昭回來后,查到那盜匪竟是顧云琛派來的細作。了解到他們的計劃后,顧云琛將計就計,待到大婚之日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想不到竟連累了蘇夏和蘇裴。而顧墨也在大婚當日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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