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溪望著蘇夏的眼睛道:“現在你腿中還有毒素,如果再找不到解藥怕是要終身落疾,欠你的是還不清了,但我會盡我所能補償你。”“你不欠我的,你不需要補償。”蘇夏聲音哽咽,顧云溪的確不欠她的,她只是恨,恨自己為了幾個錢沒有護全阿裴,恨自己不能親手為阿裴報仇,恨自己如今成了個廢物再也不能去好好經營阿爹留下的酒莊。
給了蘇夏喂些粥后,顧云溪走了。背影有些落寂,并沒有因得到顧家的財產而顯得一絲開心。蘇夏望著顧云溪離去的背影,憶起了幾個月前在江上酒莊的時候,也是這個俊_秀的男子闖進了自己的生活,后掀起了一番驚濤駭浪。
接下來的日子顧云溪天天如此細心照顧,蘇夏可以由人攙扶著下床走幾步。
梳妝鏡前,小紅輕輕地給蘇夏綰起了青絲。“姑娘這般俏麗,可惜害了這腿疾。不過我們家公子對姑娘倒是不離不棄。”插上了發簪小紅道。顧云溪這般玉樹臨風家底殷實的公子不知道有多少江南女子為之沉淪。就蘇夏這樣的貧苦人家見一次也是夠心生歡喜好久,不然她如何甘愿在他被追殺受傷之際悉心收留照顧他,在他要離開之際糊涂地應下了生意,還無怨無悔地送至他家門。
而今他也輾轉于病床前,為了她。他眼神過于復雜,愧疚、惋惜、深情、無奈……蘇夏琢磨不透,也不想猜。聽聞小紅這話,她露出久違的一笑,跟著內心的感覺應該是沒錯的。“姑娘你就該多笑笑,一笑傾城應說是姑娘這般俏佳人,也難怪公子這般癡情。”小紅開心地望著蘇夏的臉道。“別瞎說,小心他人偷聽了去。”蘇夏轉臉嗔怪道。不小心瞥見了門外的一襲白衣,似乎站在門口很久了,不忍心打攪這畫面。
蘇夏還沒有來得及收回笑容,便對上了那人淺淺的笑。羞死了,不知道是不是都聽到了,蘇夏故作鎮定,道了句:“公子你來了!”小紅聞聲,轉過去一驚,遂輕輕的福了身退到一邊。
顧云溪走了進來,一股淡淡的蘭花香襲沁人心脾,帶著男子身上特有的清冽,甚是好聞。“好多了嗎?”顧云溪問眼里多了幾分柔情,“好多了。”蘇夏答到。親人全無,這段日子里蘇夏漸漸地把顧云溪當成了依靠,他對自己的好自己其實是心知肚明的。
隨后顧云溪輕輕攙扶蘇夏走出去。“以后天氣好了,便帶你走走,對你的腿恢復有好處。”聲音輕柔,蘇夏則應了聲在顧云溪的攙扶小緩慢移步。顧府是真的大,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后花園,住在這里這么久,這是蘇夏第一次來到這里,江南景色一覽無余,皇宮應該也遜色幾分吧!坐在石凳上,顧云溪早已吩咐下人備好了點心和茶水,這人這景好不愜意,外人看來無不認為是一對金童玉女。
“解藥有消息了,不久你的腿疾應該就可以痊愈了。”顧云溪淺笑道,起身給蘇夏倒了口茶,眼神溫柔而熾熱,蘇夏小臉不覺暈染了一層紅,端起茶喝了起來。“蘇裴,我當初派人在那地方弄了個墳墓,待你痊愈了我和你去看看。”顧云溪繼道,蘇夏感激地看著他哽咽地道了聲謝謝。
回去的路上顧云溪則是抱起蘇夏,在這堅韌的胸膛上蘇夏感受著那強有力的心跳,伴隨著縈繞在鼻尖的蘭花香昏昏欲睡。路上那些正在忙活的女孩子一臉嬉笑的望過來。或是好久沒有走路了,又因為腿疼,蘇夏累地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幾日后,小昭匆匆地跑進了蘇夏的房里“公子公子!找到了。”坐在床沿的顧云溪激動的站起來了,“帶過來!”,“是公子。”蘇夏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隨后一個年齡相仿的女孩被帶了進來,她面部些許臟亂,但不妨那雙顧盼流芳的桃花眼流露一股冷艷的氣質,這與蘇夏的桃花眼是不同的。好漂亮的姑娘,蘇夏心底驚嘆。
顧云溪揮手讓那些隨從下去了。“顧云溪,你不是想要解藥嗎?好啊!作為交換條件你得放了我爹。”那女孩冷冷地說道,“阿清,顏惟舉那老狐貍覬覦我顧家家產,下毒于我爹,和顧云琛設計于我,他得在這牢里好好地待著!看在你的份上沒有殺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顧云溪面無表情道。阿清!蘇夏迷迷糊糊的憶起幾個月前顧云溪在他家養病的那聲呢喃,聽這對話,她應該就是顏明月了。顧云溪和她……
“那就讓這個人活活疼死吧,我可聽說你為了她遍地尋醫呢!我到想看著這毒發后她潰爛而亡的樣子!讓你也嘗嘗失去摯愛的滋味!”顏明月盯著蘇夏冷笑道。顧云溪一時語塞,臉色凝重地拉著顏明月走了出去,直到晚上再也沒有來過,腿上的藥也是小紅幫換的。
幾天后顧云溪出現了。倒了杯水送到蘇夏手中,從懷里取出一個藥丸“把它吃了,吃了就好了。”蘇夏看著顧云溪接過藥丸吃了下去“顏小姐她?”,“已經走了。”顧云溪接過蘇夏手中的杯說了起來,“阿清是她小名,以前曾助于我,但不是你想的那樣。”眼前這男人像看穿蘇夏的心思般解釋到,放下杯子輕輕握著蘇夏的手,“顏惟舉被斷了手腳,也算是他罪有應得。”蘇夏莞爾一笑,她本不想知道這么多的,這個人到底還是在乎她的感受,怕她誤會。
顧云溪一手輕輕地拭起蘇夏鬢邊的發絲道:“你因我而失去阿裴,我無從歸還。待你好后,我以身相許,用一輩子償還好嗎?”一雙含情鳳眼看著蘇夏,似乎要把她的一生到收入眸中。蘇夏出身不好,平常不受人待見,而這個男人的出現卻顛覆了她的生活,對她是百般呵護,為了得到解藥不惜把毒死至親的顏惟舉放了。蘇夏的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輕輕應了聲。顧云溪把蘇夏攬入懷中輕輕拍背,如稀世珍寶般。
兩年后蘇家酒莊成為了江南有名的酒莊,在江南總督的管制下江南經濟的發展欲加迅猛。初春江亭上,顧云溪給蘇夏撫了撫凌亂的發絲,為她斂了斂衣服,摟著她縱觀芳華,遠處畫舫傳來歌聲“……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一如既往的歌舞升平。
顧云溪補償了蘇夏一世安穩,為她攬盡了江南春色,他們相知在最無助也是燦爛的年華,從此一生一世一雙人。
多年后,只見那說書人拍案:“患難方知情癡久,愛盡余生只為伊。歷經生死,浮生若夢,但相知幸未遲吶!”